第308章 謝謝
深市公安局。
這次四海集團的案子上頭很是重視，甚至早在之前便已經在暗地裏著手調查了。
隻是沒想到，楚天耀的突然出現，大大加快了他們的破案進度。
上頭對這件國際走私案很是重視，所以早在川省發來電函前，京城方麵便已經有命令傳來。
所以，雖然與楚天耀接觸的隻有鍾大拿一人，但實則整個專案組都早就對楚天耀格外關注起來，甚至楚天耀在後海酒店時，也有便衣在酒店內外保護著楚天耀的安全。
當然，這些楚天耀本人尚且不知。
當他出現在審訊室外時，透過透明的隔音玻璃，看著正坐在審訊室裏麵色微微有些發白的許晴。
作為國際走私重犯，許晴雙手被銬在椅子上，低垂著頭雙目無神。
“這兩天我們已經審訊多次，但她願意說的東西並不多，隻是要求要見楚先生你一麵。”
一個中年警官站在楚天耀麵前，向楚天耀開口道：“楚先生，希望你能多多開導她，告訴她坦白從寬的道理，隻要她願意配合，我們是可以提供將功補過的機會的。”
聽到對方這話，楚天耀也連忙點了點頭。
“這位是韓廣喬韓副局，是此次專案組的負責人。”
鍾大拿站在楚天耀身旁，則是開口介紹起了這位中年警官。
“鍾大拿，我還沒有說你小子呢，你這次倒是過足癮了，差點讓楚先生置身險地，楚先生可不是跟你一樣幹過臥底工作的，這要是有個什麽閃失，我就把你小子調去交警大隊。”
韓廣喬指著鍾大拿便一臉嚴肅道。
看著自己這位多年老上司，鍾大拿一時也是沒了脾氣，垂著腦袋反倒是像個認錯的孩子。
“韓局長，這事跟鍾隊長沒關係，都是我自作主張的。”楚天耀出口說道。
韓廣喬聞言，扭頭看向楚天耀，臉上這才又露出了幾分笑容。
“楚先生，關於你的事我們已經聽川省方麵說過了，你這樣擁有愛國情懷的企業家，值得我們所有人學習，這次四海集團跨國走私案，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們也絕對不可能進行的如此順利。”
韓廣喬換上一副和顏悅色的麵孔，跟剛才幾乎是判若兩人。
“韓局，再怎麽說我也出了不少力，這人還是我救的呢……您看看，要不行行好把我掉回一線部門吧！”
一旁，鍾大拿見到自家老上司對楚天耀如此客氣，臉上則是寫滿了委屈，帶著幾分央求道。
“一線部門？”
韓廣喬眉頭一皺，瞪了鍾大拿一眼，“怎麽，經偵大隊就不是一線部門了？我看你小子就是思想覺悟有問題，回去給我寫份檢查，連同案件報告一起交上來。”
韓廣喬對鍾大拿，態度可謂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一聽要寫檢查，鍾大拿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隨即看了一眼楚天耀，自己便轉身走出了審訊室。
“楚先生，你別理這家夥，這小子以前在緝毒大隊幹過幾年，一門心思就想回去。”
韓廣喬笑著向楚天耀解釋道，說著便讓一旁的年輕警察打開了審訊隔離室的門。
審訊室裏。
當門再度打開的時候，頹坐在審訊椅上的許晴仍舊低垂著頭，散亂的頭發遮住了大半麵容。
踏踏。
腳步聲響起。
楚天耀徑直走到了許晴的麵前，此時門外的年輕警官，再度將門輕輕關上，在韓廣喬的示意下，打開了錄像設備。
“我來了！”
正對著許晴，楚天耀緩緩的坐了下來。
也就在楚天耀聲音響起的刹那，許晴宛如枯木般僵硬不動的身體，忽然是有了一絲顫抖。
隨即，她徐徐抬起頭來，渾濁的雙眼看向了麵前之人。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蒼白的臉上第一次浮現了笑容，許晴開口說話時，聲音中亦是帶著一絲頹喪和虛弱。
而此時，就在厚厚地玻璃窗外，韓廣喬在見到許晴的狀態時，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意外之色。
他們審訊了兩天兩夜，許晴幾乎都不曾主動開口說過什麽，如今楚天耀一到，許晴整個人的狀態似乎是好了不少。
“他們說你想見我？”
楚天耀凝視著許晴，沉聲問出口。
許晴點了點頭，眼神忽然變得銳利。
“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救我？”
這是她自蘇醒後一直糾結的問題。
楚天耀為什麽要救她？
明明兩個人身處各自的極端，可偏偏在自己瀕臨死亡，最為絕望的時候，楚天耀竟然不惜冒著生命危險救自己。
這到底是為什麽？
許晴活了二十幾年，生命中從未有過這麽一個人。
而偏偏，這個人還是楚天耀。
“你雖然觸犯了法律，但罪不至死，至於該如何裁定你的罪行，自然會有法律來判決。”
楚天耀一臉冷靜道，臉上並沒有半點表情波動。
許晴聽到這個回答，雙眼死死地盯著楚天耀的眼睛，似乎想要從楚天耀的眼裏看出點什麽。
最終，她有些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向他們坦白吧，四海集團的事情已經敗露，熊國祥等人落網也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你這個時候協助警方破案，至少還能在法律層麵爭取寬大處理。”
楚天耀勸說道。
許晴睫毛微微眨動，隻是看著楚天耀，隨即點了點頭。
“我不求什麽寬大處理，我會告訴他們我知道的一切，僅僅隻是因為我這條命是你救的。”
許晴這番話，讓楚天耀心頭一怔。
這個女人……
“我知道我犯的是什麽罪，就算不死，下半輩子估計也出不來了，我不求誰來原諒我，進去之前能見你一麵，我已經滿足了。”許晴平靜的說道。
聞言，楚天耀欲言又止，當即隻是點了點頭，便又重新站起了身子，打算離去。
他知道，他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了。
“等等！”
就在楚天耀即將推門離去的同時，身後傳來了許晴的聲音。
腳步一頓，楚天耀微微側過頭來看向坐在審訊椅上的許晴。
這一刻，許晴怔怔的看著楚天耀，散亂的頭發下，蒼白的麵龐上卻是浮現出了一抹莫名的笑容。
“衣服真不錯，很適合你！”
話音落下，楚天耀低頭看了一眼，心頭猛地一顫。
“謝謝！”
最後留下兩個字，楚天耀當即推開門便走了出去。
而看著楚天耀消失在視線中，許晴臉上掛著笑容，雙眼中卻是泛起了一抹晶瑩的淚花。
她已經記不得自己多久沒有流過淚了。
是從殺死那個賣西瓜的老頭開始。
還是跟隨在胡一發身邊坑蒙拐騙時忘記了流淚的感覺。
總之，這是她多年以來，第一次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