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酒品真差
無炎獃獃地看著朱棠,一隻手撫上她的腰肢,略帶驚喜地說:「好美,你是為了我特意裝扮的么?」
朱棠面目表情向他揮了揮拳頭,嚇得他趕緊鬆開手。
「你來幹什麼?」朱棠掙脫開站淡淡地問。
「我要向你解釋清楚,」無炎正色道,「朱棠,我真的喜歡你,我想讓你做我無炎的神侶。」
「自從那天在雙首妖蛇的卵室,我,我吻了你的臉,你的反應告訴我,那些關於你和白零之間的傳言都是假的,我真的生出一種妄想,我妄想可以讓這世間最英武的女子做我的神侶……」
「我不在乎你是噬神鬼族還是神族,我滿心滿腦子都是你。可是,和我在一起,你要承受更多的質疑和流言,我不得不和你保持距離,你能明白我的心么?」
無炎眼光灼灼地看著朱棠,深情中略帶一些憂傷。
朱棠木然地搖搖頭:「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你。」
無炎說話間,便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辛辣味道傳朱棠的鼻子里。
朱棠吸著鼻子問:「你身上這是什麼味道?」
無炎耍寶一樣將手裡的罈子舉起來道:「解憂壯膽,唯有杜康。知道你心裡不爽,這是神民們喝的一種飲品,叫做酒,我來和你喝一杯,希望你能疏散疏散心結。」
無炎在桌子上擺上兩個琉璃杯,朱棠嫌棄地將面前的琉璃杯扔到一邊,換成大碗,看得無炎目瞪口呆。
「你確定?第一次喝不悠著點?」無炎給她倒了小半碗,擔憂地看了她一眼。
朱棠端起碗來,「咕咚咕咚」一飲而盡,無炎張大了眼睛欲言又止。
辛辣的液體下肚,朱棠初時只覺嗆得厲害,不過片刻,她只覺從四肢百骸開始渾身燥熱起來,腹內也升起一股豪然之氣。
朱棠端起罈子給自己再倒上滿滿一碗,又是仰頭飲盡……
再要倒酒,無炎一把按住朱棠,沉聲制止道:「不可再喝了,你這個喝法,再喝會出人命的。」
說話間,朱棠眼中無炎的身影竟然開始晃動,一下子變出三個無炎來。
接著她便失去了意識。
等朱棠再次清醒過來,她正坐在鏡靈城最高的城樓上。
夜風吹得她一身白的粉的累贅輕紗飄飄卷卷,飲血妖刀血光大盛,被朱棠牢牢握在手上,無炎衣衫不整,一臉驚慌小媳婦般癱坐一旁。
鏡靈城四處火光衝天,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破牆爛瓦,城樓下大隊大隊的神兵嚴陣以待,一個眼熟的火族長老正跳著腳對著朱棠罵娘。
朱棠收起妖刀湊近無炎問:「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無炎雙手抱胸,凝重地看著她,確定朱棠神智清醒后委屈大喊道。
「朱棠你今天牛大發了!你當著全城人的面逼著我給你放焰火!你還扒我的衣服脫我的褲子!你必須對我負責!」
朱棠覺得有些頭暈,自顧自回到戰英閣,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清醒過來。
流裳小妮子去看她,咯咯笑個不停,把我朱棠當晚如何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提溜著無炎滿天飛的事講得繪聲繪色。
說到朱棠拿著妖刀架在無炎脖子上,撕扯他的衣服,脫他的褲子逼他放煙花時,朱棠笑得止不住直捶床。
笑完了,流裳側著完美的脖頸感嘆道:「戰神使在鏡靈城一醉成名,翩躚如仙子臨月,威武似神尊下凡,小兒聞之不夜啼。那滿城煙火千里之外都能瞧見,交好的部族還以為鏡靈城淪陷,都派了使者來打探呢。」
說笑一陣,流裳看朱棠仍然不時陷入陰鬱,小心翼翼地問:「你不去看天承使么?」
朱棠咬咬牙,搖了搖頭。
毋庸置疑,朱棠知道。自己若去看白零,地嬋兒一定會想盡辦法刺激自己。
所以在白零醒來之前,她還決定忍耐。
「你就不怕那個狐狸精對白零不利?」
「不會」,朱棠斬釘截鐵道,「那女人惜命得很,有長老們看著,她不敢造次。」
「你跟無炎是怎麼回事?」流裳猶豫再三,小心地問道,「你們不是對頭么,怎麼最近好像打得火熱?」
「現在應該是朋友吧。」朱棠思索道。
遠古大神親煉丹藥藥力雄厚,地嬋兒一日日循循煉化,朱棠等得心焦,還是忍不住去看了白零兩次。每次都是被地嬋兒氣得暴怒而歸。
朱棠時時心焦,且喝過一次酒之後,食髓知味,忍不住去找過無炎兩次討酒,均被拒。
「不給喝算了,我自己去神民那裡打聽不得了。」
朱棠氣得轉身就走,無炎一把拉住她無奈道:「好吧好吧,讓你自己喝,還不如我看著你少喝點。」
無炎拉著朱棠偷偷溜進火族宗祠,繞過一排排靈位,朱棠驚異道:「好小子,口味夠重的,把酒藏在老祖宗屁股後面!」
無炎狠狠瞪她一眼,自顧自打開一個機關,頓時靈位後面出現一個空間,二人便貓腰鑽了進去。
這處密室極為隱蔽,只有一室大小,中間有一個極大的石頭墩子,一邊擺著一個小凳子,無比簡樸。
無炎從一個角落裡摸了摸,摸出一小壺酒並兩個杯子。
他白了朱棠一眼道:「你酒品實在不好,這次只能喝兩杯。」
朱棠忙點頭不止,再三保證不多喝。
無炎斟上兩杯酒杯,二人一起飲盡。
朱棠閉著眼睛品味這美妙的滋味,只聽無炎幽幽地開口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藏在這裡喝酒么?」
朱棠搖了搖頭,示意無炎滿上。
無炎一邊倒酒一邊說:「我以為,這世上最能懂我的會是你。
你和我一樣,都無父無母。但你有白零,整天無憂無慮的,全然不似我一般整日思念親人,所以我才會想著欺負你。」
「你有白零,我卻什麼都沒有。他們都在這裡了,這些牌位,父上,母上,兄長,阿姊,他們都為了殲滅噬神鬼族形神具無,一夕之間一切都灰飛煙滅。」
朱棠看著無炎那張整日張揚明快的臉,他落寞語調讓她心裡一酸。
「如果我道歉能讓你舒服一些.……」
無炎擺了擺手:「不,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該道歉的是我,是火族,即使你是噬神鬼族的血脈,那又如何?」
「你就是你,你不該為已經過去的事承擔責任,你不該被火族記恨仇視,你有資格被我,火神神使正大光明地追求!」
說到動情處,無炎使勁拍了一下石墩,只聽「卡啦」一聲,石墩竟然從中間裂了開來。
酒壺酒杯跌在地上摔得粉碎,石墩中空出露出一個方形稜角鮮明的青石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