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不要後悔
從咖啡館回家，顧西嬈卻碰到了一位意外來客。
“西嬈，能跟你單獨談談嗎！”女人捋了捋額前的碎發，臉色蒼白脆弱，神情看上去還有幾絲狼狽地問道。
“幹媽，你……是想跟我說季蕭的事情嗎！”
在客廳的沙發上落座後，顧西嬈試探地開口問道。
季豔臉上閃過一絲羞愧，往日裏優雅得體的模樣已經蕩然無存，她輕歎了一口氣，聲音脆弱道：“你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嗎！”
顧西嬈微微一愣。
“我沒有什麽惡意的，你相信我。“季豔的眼底閃爍著淚痕，語氣歉疚道：“上次他忽然出現，又將你帶走，阿戰那麽生氣，也沒有責怪遷怒我，可是我卻因為伊柔的事來怪罪你遷怒你，季蕭的一番話，將我點醒了，我真的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根本不配當他們的母親。”
“幹媽，你別這麽說……”顧西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才好，隻能把跟季蕭認識至今以來發生的一些重要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季豔聽後眸光中閃爍著淚花，聲音哽咽道：“這孩子，太偏執了！他一定知道當年我不負責人地生下了他，卻沒有好好教育他，現在來找我們複仇了！”
換做以前，顧西嬈還能開口安慰，說季蕭可能不是那樣的人。
但經曆上次，差點被改造記憶的事情，她實在沒法原諒他，因此也說不出什麽好聽的話來。
季豔卻不需要她開口，她隻是想要一個宣泄的渠道：“其實，我從來不是個稱職的母親，當年跟伊柔的父親感情就不好，生下她後沒有盡到責任，才會導致她變成今天這樣扭曲的性格，我明知道她壞事做盡，卻還要掩耳盜鈴，我想正式地跟你道個歉。”
顧西嬈連連擺手：“幹媽，您別這麽說！”
“不！你聽我把話說完！”季豔忽然吸了吸鼻子，語氣堅定道：“其實當年，我是深愛著季蕭的父親，也就是陸彥的，雖然我們名義上是兄妹，但我早就對他傾心。”
顧西嬈瞬間驚愕的瞪大眼睛，顯然沒想到季豔會說出這樣一個驚天大秘密！
“但是我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人家隻當我是妹妹！很快就結了婚，我已經放棄了，才會任由自己嫁給一個不喜歡的男人。”季豔說到這裏，頓了頓，良久才接著道：“但是我明白，我根本忘不掉阿彥，所以那次意外的發生，我內心是欣喜的，可是懷孕後我真的很惶恐。
陸家的人，不會允許一個私生子的出生；方桂華又是那個狠的性子，如今季蕭出生在陸家，今後的路一定很難走！
他們叫我打掉，阿彥也沒阻止，我萬念俱灰，甚至想過，真的放棄這個孩子，死心了吧！
可是我實在不舍得，我跑去國外偷偷生了下來，卻又不敢把這事告訴阿彥，最後的結果就是害了季蕭！”
顧西嬈聽到這裏，心頭久久得顫動不已。
她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腹部，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的掙紮。
“所以我現在明白了，如果不能對自己的孩子負責任，如果沒有堅定的決心和毅力，就不要生下他們，那對他們而言是不負責任。”
聽到季豔如此堅定的話語，顧西嬈身體猛地一顫，指尖微微卷起，用力地抿了抿唇道：“幹媽！那如果我跟阿戰有了一個孩子，但是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我該怎麽做呢！”
季豔似乎微微一愣，半晌才道：“按照你的內心，在你能力承受範圍內做出最正確的決定，這就是我給你的建議！”
她其實想說，有堂堂陸氏集團的陸總在你身邊，就算沒做好準備，也不必擔心才是。
但是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她也不便多說。
或許顧西嬈隻是跟她打個比方而已。
“對了！”季豔忽然笑了起來，說起一個令人驚喜的話題：“你們的婚禮，就定在一周後，好好當個最幸福的新娘吧！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顧西嬈麋鹿般的眼睛一瞬間閃閃發光。
季豔走後，顧西嬈坐在房間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漸漸黑下來的夜空，發了很長時間的呆。
她想到季豔的話，如果沒辦法負責任，如果沒有足夠的毅力，如果生下他後，自己卻再也沒機會照顧他了，那該有多遺憾。
拿命換取的孩子，真的是陸戰霆期盼的嗎！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陸戰霆卻遲遲未歸，顧西嬈這才回過神來，拿起手機撥打了男人的電話。
那頭久久無人接聽，顧西嬈神情微微一愣。
下樓詢問傭人，才聽她交代道：“先生早上出門前交代，最近這幾天他會很忙，為了迎接跟夫人的婚禮，他得提前處理好所有公務。”
顧西嬈聽後心頭微微一顫，垂眸道：“我知道了。”
說完她就準備上樓，卻聽身後傳來傭人的喊聲：“夫人！先生特意交代，如果您有事要找他，這三天裏可以去公司商量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顧西嬈的錯覺，她總覺得傭人好像特意強調了三天這個詞匯。
這剛好是她心頭的一個刺。
三天的時間裏，顧西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好幾斤。
有時候是徹夜不眠，就在考慮這件事。
肚子裏的寶寶可能是感應到了什麽，越來越皮的折騰她，令她嘔吐反胃不止。
又一次從衛生間出來，顧西嬈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苦笑了一聲。
站在窗口久久地凝神。
這次不等電話打來提醒，她已經做出了決心。
從房間裏走出來，顧西嬈深深地探出一口氣，起身往市醫院走去。
張睿已經等在門口，看到她的身影，立刻迎了過來，不等她開口的機會，帶著她直接去了一間頗為隱秘的手術室，裏頭有個熟悉的女醫生。
“一切我都替你安排好了，不會有任何人發現這場手術的，很快就能結束，這位醫生是這方麵的專家，她是我很好的一個朋友，我拜托她後答應了我，西嬈，不要再反悔了，好嗎？”
顧西嬈在原地呆立了良久，緩緩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