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你怎麽才來
冷封一瞬間訝然失聲,他猛地閉上了眼睛,像是在壓抑著眸中極其痛楚的情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終於睜開雙眼的時候,眼底終於沉澱下悲痛到極致的情緒。
他說:“實話。”
墨秦笙便毫不猶豫地答複:“那半張臉算是毀了。”
那一瞬間,冷封聽到自己心底有一塊角落轟然倒塌。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席卷全身。
“怎麽?你就這麽在意那女人的臉好不好看嗎?”墨秦笙滿臉鄙夷地望著她:“長得醜了就不想負責了是吧,那我可實話告訴你,她臉上刀刀都是痛楚的,這都是為你挨的,你……”
“她最在乎這張臉。”冷封卻啞然開口。
他記得清清楚楚,每次這個女人都愛用她那張嫵媚的臉蛋炫耀。
因為那確實是一張讓任何男人心動的臉龐。
可是現在,她的臉卻因為他的關係被毀,他就是死也沒法原諒自己。
墨秦笙聞言忽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我又沒說治不好。”
“你,你說什麽?”冷封猛地睜大了眼睛,“你不是說她臉上是嚴重的刀傷。”
“那又怎麽樣?你以為我是那些庸醫嗎?”墨秦笙反問他道。
“你想怎麽治,給她整容嗎?那也變不回最初的模樣了。”冷封痛楚的開口。
“笑話,整容算什麽本事,那完全是換一張臉。”墨秦笙嗤笑一聲,“你以為我就這麽沒用嗎?臉上的刀疤我能去,也能還原到最初的模樣,不過是耗時久了些,最後一定又會變成漂漂亮亮的模樣,你不信?”
這話別說冷封不信了,連顧西嬈都驚愕地上前道:“墨老師,你可千萬別再跟他開玩笑了,這種技術,怎麽可能……”
“隻要去Z國,采用最先進的技術,加上我的實力。”墨秦笙滿臉自信道:“我保證能還原到百分之九十九的樣子。”
顧西嬈目瞪口呆地睜大了眼睛,頓時一臉佩服道:“墨老師,你實在太厲害了。”
“勉勉強強吧。”墨秦笙自傲地搖了搖頭,“現在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你們自便。”
他說著很快離開了原地。
冷封的神色還停留在複雜當中。
顧西嬈頓時開口安慰道:“墨老師說到就一定能做到,你也不必太擔心了,冷霜一定會好的。”
“不是這個。”冷封苦笑一聲,喃喃自語道:“我怕冷霜沒法原諒我。”
顧西嬈微微一愣。
“是我將她害成這樣的。”冷封自責地伸手揉了揉腦袋,目光中布滿了痛楚,“我簡直就是罪魁禍首。”
顧西嬈幽幽地歎了口氣,卻沒法反駁什麽。
畢竟這是他們倆之間的恩怨,她一個外人也不好摻和。
不過,她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你再自責也沒用,倒不如好好跟冷霜說清楚,看看她有沒有辦法原諒你吧?”
冷封聞言深深地點了點頭,良久,才啞然道:“無論她能不能原諒我,我都不會再離開她的身邊了。”
顧西嬈聞言滿臉笑意地望著他,“你能想通最好,我也想明白了,在失去阿戰的這段時間裏,我簡直生不如死,所以現在,無論如何,我都要將他緊緊套牢在掌心。”
冷封聞言深深地勾起嘴角。
很快,冷霜被推去了加護病房內,冷封跟了過去,一直陪在她身邊,牢牢地攥住她的手,隻等著她醒來的瞬間,第一眼見到的就是自己。
顧西嬈在門口看了好幾眼,覺得氣氛很溫馨也很美好,便不再打擾,起身悄悄地離開了原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冷霜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境之中,她深愛的男人願意留在她身邊,她幾乎是感激涕零地緊緊抱住她,嘴裏不斷低喃道:“不要離開我,求求你,我不能沒有你。”
那人跟往常一樣,永遠不會給她任何答複。
冷霜漸漸覺得好冷,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了一樣的冷意襲來。
直到下一刻,一隻大手忽然牽住了她的手掌心。
冷霜刹那間睜開了眼睛,入目的就是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她的目光有瞬間的呆愣,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輕輕地放在那顆腦袋上揉了揉,發絲柔軟的觸感襲來,她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笑意。
下一秒,她那隻作亂的手忽然被一隻大手抓住,她臉上笑意微斂,整個人瞬間僵在當場。
那刻腦袋慢慢地抬了起來,露出了冷封那張憔悴卻難掩英俊的麵龐。
冷霜整個人都呆住了,她的腦袋有數秒的空白,等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後,她像是瘋了一樣掙脫了冷封的手,隨即伸手捂住了那半張臉,眼淚一瞬間浸濕了眼眶。
冷封當即伸手牢牢地抓住她的小手,毫不猶豫地開口道:“別擔心,醫生說你能治好它。”
冷霜一點也不相信,她掙脫不開,隻能費力地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渾身被涼意浸透。
冷封心頭一緊,像是有絲線一點點纏繞他的心髒,一陣接著一陣的抽痛感襲來。
他克製不住地伸手,將人緊緊摟入懷中,語氣沙啞道:“沒事的,相信我,沒事。”
冷霜怎麽可能相信呢,她現在最不相信的人,應該就是冷封了吧!
從醒來到現在,她一句話都不願意說。
明知道這時候應該推開身前的男人,但是冷霜就是不爭氣,也不舍得,隻能靠在他肩膀上悄聲抽泣。
“醫學界最專業的墨秦笙醫生,聽過他的名諱沒有?”冷封溫聲開口,“他說能治好你的臉,就一定能。”
冷霜聽到這名字像是愣了愣,好一會,才有些不確定地啞聲道:“是真的嗎?”
冷封眼眶刹那間染上了一抹血紅。
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可是此刻的他,眼角卻飛快地劃過一抹淚痕。
他的嗓音嘶啞而幹澀,卻一字一句地認真道:“是真的,我不會再騙你了。”
這簡單一句話不知怎麽戳中了冷霜的內心,她忽然嚎啕不止地大哭了起來,像是壓抑許久,忍耐許久,哭得像個孩子一樣,她終於喊出口,“冷封,你怎麽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