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別等我了
“秦晴，你別這樣！”路平安皺著眉，“事實就是如此，你冷靜一些！”
“所以說，所以說這真得是你的診斷證明了？”秦晴搖了搖頭，“會不會是我沒睡醒啊？你確定這是給你開的嗎？會不會是拿錯了？電視劇裏都這麽演的！”
“沒人逗你玩兒，你沒有做夢，這診斷證明確實是我自己的，也沒有拿錯，更沒有演電視劇。”路平安聽著跟一個半小時前安博一樣的質問，心中有點不是滋味。
“哥！”秦晴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
“別哭，沒事的，也就是要做個手術而已，你別這樣。”路平安伸出手揉了一把秦晴的額頭，“所以，你能幫我個忙嗎？”
“什麽？”秦晴哽咽著問道。
“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喜歡的人，我不想讓她知道我生病的事。”路平安抬眼看了她一眼，“你先別著急說話，聽我說完，這個決定我已經做了，我請求你，幫我忙！因為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人了！”
秦晴也沒說話，就這麽定定地看著路平安，良久，才歎出一口氣，“什麽忙，你說吧！”
“做我女朋友！”
“啊？”
“做我女朋友！”路平安又重複了一遍，“確切地說，讓夏菡相信，你是我女朋友。”
秦晴苦笑一聲，“你還真是一點也不顧及我有男朋友的這個事實啊！”頓了頓，繼續說道，“原來你喜歡的人，是夏菡啊！”
路平安點了點頭，“就是因為你有男朋友，我才放心，將來，如果運氣好的話，跟她解釋起來，也容易一些。”
“居然這麽喜歡她？好吧，你隨意發揮吧。”秦晴想了想，妥協了。
路平安根據剛剛跟安博交談的經驗，以為麵對秦晴又是一通長篇大論，沒想到三言兩語就這麽同意了，有點驚訝，“你懂我的意思了沒？”
“這有這麽難懂嗎？我又不傻，而且你是我哥，我不應該拒絕你吧！隻是，這樣在不知情的人的心裏，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了，你這也不介意？”秦晴笑了笑。
“別人的看法我不會在乎，我最在乎的隻有她，我隻想讓她輕鬆一點，知道我戀愛了她會難過一陣子，但是知道我身體的問題，她會難過更長時間，我不願意看到。”
“好吧，我也真是服了你了。那……你的身體，叔叔是怎麽打算的？”“就算好了，軍校是回不去了，他會幫我辦退學，之後，可能在美國一邊養身體一邊進修，回國進公司，繼承他的事業吧！”路平安說得很輕鬆，“當然，前提是我可以或者出來……”
聽他這麽說，秦晴心中一緊，“一定會好起來的！你這麽好，一定會好起來的！”
……
自從上次跟路平安見過麵後，夏菡再也沒見到他，發消息也是偶爾回複，不冷不淡的語氣讓夏菡有點心塞，可是她現在的要求不高啊，就想讓路平安回個消息，好久天沒見了，還是怪想他的，嚶嚶嚶，好矯情啊！
隨即拿起手機又去路平安的空間給他留言，從詩詞歌賦到人生哲學，從歌詞串燒到心靈雞湯，凡是能想起來的，能表達她心意的，她都要留下痕跡。
再次聯係到路平安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下午都還晴朗的天，晚上就是傾盆大雨，本來以為就是場雷陣雨，但是眼看著到了下班的點，雨勢還是沒有消減的趨勢，重點是晚上澡堂就剩她一個人，坐在收銀台後麵，旁邊是進女生浴室的門，在風的吹動下一動一動的，嚇得夏菡不知怎麽辦才好。
鄰居阿姨過來接水，看到夏菡還“堅守陣地”，好心提示道，“現在這個點了，而且雨這麽大，也不會有生意，你進去收拾一下衛生趕緊回去吧，這雨一時半會也停不下來！”
聽了阿姨的話，夏菡看著女生浴室的門，深吸一口氣，將手機音樂聲音調到最大，帶著手機進去給自己壯膽，誰讓女浴室就是鬼故事頻發地之一呢？
等夏菡收拾好衛生出來，額頭一層薄汗——多半都是自己嚇自己嚇出來的。
關了電閘，鎖了門，看著雨幕夏菡愁了，隻好敲開隔壁的門，“阿姨，我下午不知道晚上會下雨，忘記帶傘了，你能不能借我一把傘，我明天帶來還給您啊？”
阿姨在櫃子裏找了一把傘遞給夏菡，囑咐了她一句“路上小心”。
夏菡應著衝進了雨幕，因為天黑又沒有燈，夏菡靠著手機手電筒微弱的光一腳深一腳淺地出了院子，偶爾一道閃電一聲門雷嚇得夏菡直哆嗦，心想著趕緊往回走。
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了，是夏菡為路平安專門設置的“特別關心”鈴聲，夏菡知道是路平安發來的消息，心中一個激動，也沒什麽等到回到家再看的耐心，站在馬路上就點開了對話框——“下班了嗎啊？”
夏菡一手撐著傘，一手回複道——“快回了，在路上，怎麽了？”
過了大概半分鍾，路平安回複了——“你到了大學，遇到喜歡你又不錯的男生，就跟他在一起吧，也別想著等我了，五年之約，作廢吧！”
夏菡覺得自己應該是被雷劈中了，心裏鈍鈍的疼，也不顧自己還站在雨中，一邊往前慢慢挪，一邊回複——“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路平安回複的速度很快。
夏菡頓時欲哭無淚了，滿腦子都是路平安剛剛那句話，加快了回家的步伐，一心想著回去好好問問路平安到底是什麽意思。
收了傘剛進樓道，跺了跺腳，發現聲控燈沒反應，又靠著手機自帶的手電筒上了樓，打開門發現家裏漆黑一片，抬手按了按玄關處的燈，沒反應？！？
這才知道停電了，頹廢地將傘放在控水的籃子裏，鞋子也沒換蹲在地上給路平安發消息——“你是認真的？”
“嗯。”路平安很是惜字如金。
“我能知道為什麽嗎？”
“我跟秦晴在一起了！”
“我不信！”
“是真的！”
“路平安，你還真是個混蛋！”夏菡心裏很委屈。
“嗯，我知道，所以你要討厭我就討厭我吧，隻要你不再纏著我，怎麽罵我都行。”
“我還真是特別特別特別地討（喜）厭（歡）你！！！”剛發完這句話手機就“嘟嘟嘟”地響，夏菡一看，手機電量不足百分之二十，心裏更難過了。
抬頭看了眼漆黑漆黑的房間，給任悠然打了個電話，“媽媽，你在哪兒啊？怎麽沒有在家啊？”
“我今天下午去外婆家了，結果雨嚇得太大，就不回來了，你一個人記得鎖好門窗注意安全，我明天一早就回來！”聽出了夏菡的埋怨，任悠然趕緊解釋道。
“停電了，家裏就我一個人……”夏菡失落極了。
夏菡已經好久沒有在任悠然麵前顯露出自己這麽脆弱的一麵了，聽夏菡這麽說，任悠然愧疚極了，“對不起啊，是媽媽不好，媽媽應該早些跟你說一聲的，但是想著你那工作又不能請假，也就沒帶你過來。電視櫃抽屜裏有蠟燭，打火機在廚房油煙機上，你小心點。”
“哦！”夏菡失落地應了一聲，收了電話。
窗外還是雷雨交加，自己被淋得半濕不說，回到家媽媽還不在家，不在家就算了，回到家還停電，停電就算了，手機還沒電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來電，現在還被路平安明確拒絕了，夏菡蹲在門口，越想越委屈，越委屈眼淚就越往下掉。
路平安回了個“嗯”之後，再也沒收到夏菡的回複，照著他對夏菡的了解，她怎麽樣都會再罵自己一通的，這麽久都沒有回複真是反常的緊，又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看了自己給她的回複，想著是不是自己剛剛說的話太重了些。
思及此，想都沒想直接撥了電話過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起，聽到夏菡有心壓抑的哭聲，路平安的一顆心像是被別人狠狠地揪了一把，“夏菡？”
夏菡深吸一口氣，穩了穩情緒，才回應了，“嗯？”
“你在哭？”
“嗯。”
“別哭了好不好？”
“嗯。”
“你有什麽話說我聽著！”
“嗯。”
“說吧！”
“嗯。”
好久好久，才聽到夏菡的聲音，“路平安，你真得很討厭。”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所以你別生氣，別哭，這樣多不劃算，你還想罵我什麽你就罵吧。”
“嗯。”夏菡摸了一把眼淚，“你就是個混蛋！”
夏菡罵來罵去，也就隻有“混蛋”兩個字，聽得路平安有點想笑。
頓了頓，夏菡也覺得自己罵人的水平一點也不高，抽了抽鼻子，“你別笑，如果笑了我就不跟你玩兒了！”
路平安揉了揉太陽穴，夏菡一向沒心沒肺，但是這次，路平安更想讓她轉化得別這麽快，不然這會讓他有種她對他的喜歡沒有那麽深的錯覺，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想法，路平安在心中罵自己賤，“我不笑，你也別不跟我玩兒！”
“好。”夏菡揉了揉鼻子，“家裏下大雨了，雷雨交加的那種，我撐著把破傘回來的，結果剛進樓道就停電了，我媽也不在家，家裏黑漆漆的，我一個人蹲在玄關這裏，手機也快沒電了……”
聽夏菡這麽說，路平安抬頭透過病房窗戶看了眼滿是星星的夜空，心中懊悔極了，他應該在發消息之前看一下家裏的天氣的，一想到她現在的處境，心裏就難受得慌，想著岔開話題驅趕她心中的恐懼，“夏菡，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
夏菡正沉浸在悲催的情緒中難以自拔，聽到路平安這麽問，有點愣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