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返程
腦子裏一片亂麻,阮清夏就這麽呆坐了幾個時,身體都被曬得微微發燙,徐銀錫一直沒走出來,按理他找顧銀鈴應該很容易,卻比阮清夏出來還晚,這兩個人不會是在裏麵就敘起舊來了吧?
沒辦法,泡在水裏還算舒服,就當來海邊度假了一次,她耐著心又等了一兩個時,在耐心快到達頂點之際,裏麵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日影轉動,徐銀錫一個人走了出來,腳在水麵上蕩起無數波瀾。他臉上笑意全無,一步步沉重,阮清夏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表情,皺眉站了起來,“顧銀鈴呢?”
徐銀錫搖頭,聲音低沉。“我沒有找到她。”
“怎麽會?”
“不知道為什麽,她在躲著我。”徐銀錫垂眼,“她為什麽要躲著我?”
阮清夏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顧銀鈴按理是不可能躲著徐銀錫的,她們兩個明明彼此相愛,顧銀鈴又是在末日前死的,不會出現穀時這麽戲劇的劇情。
但理論歸理論,她既然這麽做了,就一定有她的理由。也正好阮清夏已經沒有心思陪著他複活誰了,“先回去吧,還有機會來的。”
“也隻能這樣了。”徐銀錫點點頭,也沒再遲疑帶頭往前走去,二人心情都不好,不約而同的的保持沉默的走進了水花灘裏,此時距離白日列車開走隻剩下了半個時。
水花灘的風景還是很美,藍色的海水折射著五彩的陽光,卻吸引不了二饒視線。
走了一會,徐銀錫回過了頭,他這次回頭臉上已經恢複了那種純良的笑臉,“下次一起來吧,我們的約定還有效吧?”
阮清夏想了想,“我也有自己的事,能幫忙我盡量。”
徐銀錫眯了眯眼睛,的眼睛徹底成了一條縫,但他沒有多加為難,“那一言為定,我們還是一起來。”
“嗯。”
點零頭,阮清夏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不多了,二人加快了速度踏水而去,漣漪一圈圈泛起,一朵朵水花被他們甩在身後,十幾分鍾後,她們終於看到了熟悉的白日列車。
白日列車白色的車體呈流線型,還是原來那班。阮清夏還來不及高興,因為她在看到白日列車的同時也看到了另一個人。
熟悉鳥窩發型,綠色的樹苗——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大樹插著手站在車廂的門口,臉上滿是陰沉,她歎了一口氣,知道又少不了念叨了。
果然,看到二饒大樹眉毛緊緊皺在了一起,他快步走過來,眼睛直視著阮清夏,裏麵有怒火燃燒,“你去哪裏了?我跟你過的話你都忘記了?”
阮清夏壓低了聲音,做出一副認錯的模樣,“這站不是觀光景點嗎,大家都可以下來自由行動吧?”
“你不一樣,你現在的身份是列車員知道嗎?”大樹的眼神裏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憤怒,他瞟了一眼旁邊的徐銀錫,將阮清夏拉到了一邊,“下一站就是終點站了,你給我乖乖回去,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阮清夏在心裏翻著白眼,麵上卻是笑著,畢竟是拜托別人幫忙,“好好好,你不會再看見我了。”
看來下次想上白日列車成了一個問題,這次的幸運不能幫助她一輩子。
大樹又嘰嘰喳喳的念了半,一直到白日列車外的燈已經開始閃爍黃色,他才放阮清夏進去。
像是被老師教訓了半的阮清夏心累的走進車廂,徐銀錫已經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坐好了,笑意盈盈的看著她,“你居然是靠大樹上的白日列車。”
阮清夏坐下,“有什麽問題嗎?”
“找他幫忙可不容易,這個人在地獄的地位比較特殊。”
“什麽意思?”
“嘻嘻,下次告訴你。”徐銀錫笑,“免得你毀約。”
“…”
算了,阮清夏對大樹這個人一點也不好奇,她現在隻關心穀時的事,迫不及待的想去質問那個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人,“你到底是誰?”
白日列車再次啟動了,水花灘沒有想象中的大,不過幾分鍾那些漂亮的水花就消失在了視線裏,隻剩下淺藍色的海水往前不斷的延伸。
從阮清夏來到地獄開始,她一直在看不同顏色的海水,整個地獄就仿佛是由不同的海拚湊而成。
她這邊觀察著風景,另一邊的徐銀錫卻是個生的交際花,不一會他就又跟旁邊的大爺大媽聊上了,從家長裏短聊到國家大事,就沒有他不能聊的,隻剩下阮清夏一個人百無聊賴。
這趟旅程太長了,當風景看膩過後,沒有任何娛樂設施的她隻能采用了最後一個辦法——睡覺。
阮清夏睡眠質量不好,幾乎每次睡覺都要做夢,這次也不例外,她夢到了穀時,夢到她與穀時經曆的所有事,阮清夏總是站在前麵,穀時就站在她身後出謀劃策,等阮清夏轉過來就露出笑容。
但是這次的夢有點不同,每當阮清夏轉過身不再看穀時的時候,他的臉就突然變了,變成了一張完全不同的陌生臉龐,臉色白淨得可以是慘白。他在她身後獰笑著舉起刀刃,可每當他要得手之時後者都恰好轉過了頭。
就在阮清夏轉頭的一瞬間,穀時的臉瞬間重組變成了熟悉的模樣,刀也一下子消失了,一切變化得太快以至於阮清夏一直沒反應過來,以為自己有個可靠的後盾,卻不知他在身後就是個定時炸彈。
這種夢境太過可怕,阮清夏醒來時驚魂未定,她大口喘著氣,明明她沒有這麽想穀時,為什麽做了這樣的夢?難道是她的潛意識已經把假穀時當成了壞人?
她拍了拍胸口,不敢想象自己居然有這種想法,這讓她有種背叛了同伴的負罪感,阮清夏往外望去,其實她沒有睡太久,外麵依舊豔陽高照,海水也還是淺藍色的。
“你醒啦?”徐銀錫見阮清夏清醒主動轉頭過來搭話,“嚇死我了,你剛剛一直夢話。”
“我?”阮清夏懵逼的指了指自己,她可沒有夢話的習慣,“我什麽了?”
“你,求你放過我吧,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