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他更討喜些
“我原本想就此放下，誰知道你怕我把這件事情說出去，還特意收我為徒，放在身邊監視。”
“如今，這個位置應該換人坐了，而你也下去跟她說說話吧，我想她看見你，應該會開心的。”
“就像那個傻師姐，吃下毒藥的時候還是笑著的。”
蘇餘好像一下子把堵在心裏麵的所有怨恨都說了出來，那張討喜的臉上滿是陰翳。
歐陽子集哽了一下，轉眼間就把他前麵說的話拋之腦後，強詞奪理地吼道:“你個孽徒，既然知道是誰給沐晴下的毒為什麽不阻止！”
蘇餘垂下眼簾，微微動了下耳朵，聽見通道外細微的腳步聲，他在心裏麵估摸了下時間，靜靜地看著歐陽子集咆哮。
他不覺得難過，隻覺得可悲，尤其是麵對歐陽子集這幅毫無冷靜可言的醜惡的嘴臉，不禁懷疑起自己到底是為什麽要記這麽久？
“你到底想做什麽？”歐陽子集發泄過後，強忍著怒氣問道。
回答他的是蘇餘不懷好意的笑容，以及三個響當當的磕頭。
“師尊恕罪，你讓我把許皓處理幹淨，可我還是不小心讓宗主發現了，不過師尊放心，我已經自行承擔下了罪責，宗主不會懷疑到師尊身上的！”蘇餘雙膝下跪，抬頭露出那磕得腫起的額頭，誠惶誠恐地對歐陽子集說道。
“你！”歐陽子集愣了一下，來不及反問，就聽見一聲怒吼從不遠處傳來。
“歐陽子集，你好大的膽子！”
溫行淮大步行來，臉上還有未散去的怒氣，事實擺在眼前，他不得不明白這一切都是他相信的人所做！
歐陽子集看見他，頓時打了個激靈，徹底蔫了，心虛不已:“宗主，你怎麽來了……”
他不知道剛剛的話被溫行淮聽去了多少，連蘇餘的舉動都忘了去在意。
“蘇餘，你沒事吧？”慢半步跟上來的魏芸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不免心疼地問道。
好好的一個孩子，居然被這種衣冠禽獸逼著做壞事，歐陽子集太不是人了！
“芸姐姐？”蘇餘聽見聲音，猛然一抬頭，又立馬低了下去，“對不起，我，我沒事。”
他藏在袖子裏麵的手不自覺握緊，腦中回憶了一遍自己的計劃，並無遺漏，便又鬆開了手。
沒事的，不會有人懷疑到他身上的，他隻是一個“尊師重教”的好弟子不是嗎？
“你怎麽跪著，快起來！”看他這幅受欺負的樣子好不可憐，魏芸連忙把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蘇餘站起來時崴了下腳，斜靠在魏芸身上。
感覺到自己身上多出來重量的魏芸還沒開口，下一秒就被亓槿渙扯住手臂拉到了旁邊:
“我來扶蘇道友吧。”亓槿渙伸手扶住要倒不倒的蘇餘，淡淡道。
魏芸沒意見:“啊，好。”
蘇餘看了他一眼，靦腆道謝:“謝謝。”
另外一邊的溫行淮沒空去理他們了，他質問歐陽子集:“是你讓蘇餘殺害許皓的？”
“什麽許皓？”原本以為溫行淮是來翻舊賬的歐陽子集懵了。
溫行淮深吸一口氣，從袖子裏把那封信拿了出來:“在許皓屍體上發現了有你字跡的信，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的。”
歐陽子集看了幾眼，反駁道:“不可能，我從來沒有寫過……”
“宗主，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關師尊的事！”蘇餘高聲喊道，壓過了歐陽子集剩下的還沒說出口的話語。
“孽徒，你在說什麽！”歐陽子集死死瞪著他。
蘇餘害怕地往魏芸身後躲。
歐陽子集又張口罵:“別以為她能保你，她再隻手遮天，還能管到我弟子身上不成？”
蘇餘唯唯諾諾地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魏芸把蘇餘往自己身後擋住，直視歐陽子集。
“你！”歐陽子集見了鬼似的伸出手指指向蘇餘。
“好了，安靜！”溫行淮被他們吵得頭昏，大聲喊道。
“言約，你把你師尊叫來，我們先把這邊處理了。”溫行淮一向和藹的臉上再也沒有笑意，他朝著一旁的言約揚了揚下巴，冷聲說道。
“是。”一直在後麵當透明人的言約立馬走上前來應聲。
“還有蘇餘，事情未查出結果前，你不允許踏出右峰一步。”溫行淮又側頭對蘇餘說。
蘇餘乖覺地點頭:“弟子知道了。”
“那……青漓真人，你不妨先回去？”溫行淮的視線掃過她，語氣好歹算是溫和了下來。
“也好，”魏芸看了看蘇餘，“畢竟你們宗門的事情我不好插手。”
溫行淮鬆了口氣:“慢走。”
說不插手就不插手，魏芸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好像一開始非要跟來的人不是她一樣。
直到走出通道，魏芸端著的姿勢才緩緩放鬆下來，撇嘴跟旁邊的亓槿渙說:“蘇餘的師尊可真不是個東西！”
魏芸一秒變臉的舉動在他麵前頗為受用，亓槿渙微微彎眉，附和道:“我也覺得。”
得到讚同的魏芸更加有底氣了:“蘇餘真可憐，不知道溫宗主要怎麽處置他。”
就算主謀是歐陽子集，蘇餘也是動手殺了人的。
“海明宗自然有他們的規則，倒是那個蘇餘，我覺得他也並不無辜。”亓槿渙聽見蘇餘的名字，嘴角的笑意變淡了幾分。
魏芸聞言尾調上揚，奇怪地“嗯”了一聲:“怎麽說？”
其實亓槿渙早就察覺到蘇餘有兩幅麵孔，隻是與自己無關才懶得去深思，誰知道他居然把手伸到魏芸身上。
又因為沒有證據，直言說給魏芸聽她鐵定要覺得自己小心眼了，亓槿渙隻好忍下那口氣，緩聲道來:
“不過是一個關門弟子的身份他就能去動手殺人，這個借口未免太站不住腳了。”
至少在他眼裏看來，這是再蠢不過的決定。
魏芸卻是有些理解，摸了摸鼻尖:“生長環境不同吧，蘇餘被欺負了這麽久早就不會去反抗了，更何況那還是他的師尊，我聽薑芙蕖說師尊要處置弟子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他害怕也是應該的。”
亓槿渙靜靜地跟在旁邊沒有說話。
“好嘛，我保證以後不跟他有過多交流行了嗎？”了解他脾氣的魏芸立馬反應過來他這是生氣了，連忙好聲好氣地舉起手發誓。
亓槿渙微微頷首，從善如流:“好。”
雖然有點不解為什麽亓槿渙對蘇餘有那麽大的意見，不過自家孩子總比其他家的孩子要偏心些，魏芸也就沒多問了。
而在亓槿渙眼裏，就是自己要比蘇餘更討得魏芸喜歡，心情自然大好。
兩人閑逛回院，才剛至院口，就見一男子懷抱一人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亓槿渙輕輕把魏芸往身邊一扯，讓那人快步跑了過去，盡管匆忙，但他在路過兩人時還是快速道了聲謝。
魏芸踉蹌了一下倒在亓槿渙身上，緩緩站穩，目光不免多看了幾眼:“那是誰來著，有點眼熟。”
亓槿渙虛扶著她，聞言看了一眼:“好像是驚鴻派的葉宗主。”
“驚鴻派？”魏芸腦子裏閃過一個畫麵，扯著亓槿渙說道:“我們也去看看！”
亓槿渙自然沒有不答應的，跟在她屁股後麵跑。
魏芸趴在藥房門口探頭探腦，亓槿渙在旁邊插空也露出一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