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他把她當成了另一個女人!
大家說說笑笑,到了山頂,花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
這邊山頂上有個跑馬場,而且有個山頂別墅。
別墅有六個套間,所以眾人還真能都住下。
爬山也累了,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先回房間洗了澡,休息一會兒,再出來玩。
賀晚霜是隨大家一起上來的,因為想著山並不算太高,而且烈淵沉在山下,所以,她是計劃著在山上吃了午飯再下去,正好就和張子勳離開這裏。
中午吃飯是在露天,大家一起邊吃著精致的餐點,邊看馬術表演。
吃了午餐,賀晚霜和宮淩夜告別,宮淩夜安排了保鏢送賀晚霜下去。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才剛剛走過一個彎道,就看到了坐在路邊草地上的男人。
烈淵沉背對著她,手裏還有一支雪茄,煙霧在陽光裏,暈染得更加模糊而縹緲。
他似乎在那裏坐了很久,幾乎成了一尊雕塑。
直到,她和保鏢避無可避地經過他身邊,他才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一般,站了起來。
“霜兒!”他叫了她一聲,隨即,三兩步走到了她麵前。
保鏢眯了眯眼睛,伸臂攔住烈淵沉。
“你不信問宮淩夜,我是她丈夫。”他衝保鏢道:“她要下山,我送她下去就是了。”
保鏢完全不理會,他隻聽宮淩夜一個人的吩咐。
“霜兒,我一直在這裏等你。”烈淵沉仿佛沒察覺賀晚霜不理他一般,很自然地問:“你怎麽不和大家一起多玩會兒?”
她緩緩抬眼,看著他。
他穿著襯衣西服,一雙皮鞋因為走山路變得不那麽鋥亮。
除了手裏的雪茄外,他什麽也沒帶,估計,也根本沒吃午飯。
她剛剛想到這裏,突然就將思維打住。
心理醫生說,之前他的話,造成了她抑鬱症的複發,他牽動了她的一些情緒,那些東西,是她現階段要暫時避免的。
當然,如果長期來看,她需要直麵那些問題。
不過,在她穩定之前,最好是避開。
所以,她又轉開了眼睛,盡量讓自己的思維放空,仿佛麵前的人不過隻是一團空氣。
她衝保鏢道:“怎麽不走了?”
保鏢明了,直接就要衝烈淵沉動手。
烈淵沉心頭湧起一陣失落,剛剛他以為,賀晚霜肯打量他了,或許願意理他了,可是……
他側身閃開,不再堅持。
於是,賀晚霜和保鏢繼續往前,而烈淵沉則是走在他們身後,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下山的路,不到四十分鍾就到了目的地。
恰好,張子勳打了電話過來:“晚霜,我馬上到山莊那邊了,我在停車場等你。”
於是,烈淵沉跟著二人到了停車場,便看到車裏下來了一個男人,他一眼就認出,那是宮淩夜給賀晚霜請的律師。
男人一身商務精英打扮,頎長清秀,鼻梁上還戴著一個金絲邊眼鏡。
“嗬嗬,斯文敗類!”烈淵沉腹誹著,拿了車鑰匙,打開了他的座駕。
他倒是,他們要去哪裏?
一個律師,如果和自己的辯護人搞在一起,這是不是太不專業了?
隻是,烈淵沉後來真的很慶幸,慶幸他這次一路跟了過去。
這樣,他才沒有在她想要一個人遠離塵囂的時候,弄丟她。
……
山上,同樣想要一個人靜靜的,還有平時最愛鬧的洛天祺。
他一個人,騎了一匹馬,不知不覺便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這邊,距離觀景台頗遠,周圍都是樹林,隻有風過後的沙沙聲,便再也沒有什麽。
他從馬上跳了下來,將馬栓在一旁的大樹上,然後拿出背包裏的酒,放在了草地上。
草地很柔軟,他直接躺了上去,頓時,視線一變,他的視野裏,隻有高大茂密的樹,還有那穿過樹葉的金色光點。
藍天被樹木分割成一塊一塊的,白雲似乎也變成了棉花糖。
樹邊,馬兒懶散地吃著腳下的青草,馬尾慢悠悠地揚著,趕著小蟲。
他忽而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曾鮮衣怒馬,和黎曉姿一起去爬山。
一旁背包裏,手機在唱著歌,可他也沒理會,隻是就那麽望著天空,一動不動。
昏暗的光線下,有個人影越來越近。
洛天祺打開了酒,一口一口地喝著。
“洛天祺——”烈筱軟剛剛開口,突然肩膀就被洛天祺按住。
他趁著夜色,親了她。
他猛地起身,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跌跌撞撞,扶住一旁的樹才勉強站穩。
他看不清她的模樣,隻那麽看著她到了他的麵前。
到了山腳,真的已經很黑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
當時他們才認識不久,他故意跑得很快,她一路追,到了後麵隻能喘氣。
他當時就笑她,說她身上沒幾兩肉,爬個山都爬不動。
明明那麽年輕,怎麽就突然離開呢?他直到現在,都還覺得恍惚……
他至今還記得,當時彼此的心跳聲,就好像此刻他胸腔裏那顆心一樣。
那天,她和他一起看日落,看完日落,他又拉著她趕在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下山去。
然後,他衝她伸手,說他帶她上去。
他的力氣很大,掐得她很疼,她不由掙紮:“痛。”
他說罷,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裏,聲音嘶啞:“阿姿,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是她回來了嗎?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連馬兒似乎都已經睡了。
後來,他就一直拉著,沒再鬆開。
漸漸地,他的周圍都是空酒瓶。
隻是,再也沒有人陪他一起共振。
洛天祺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覺得,一種孤獨感鋪麵而來,以排山倒海之勢,席卷了他的呼吸。
聲音頗輕,卻讓他心頭一動。
烈筱軟聽到洛天祺砰砰砰的心跳聲,嗅著他身上濃烈的酒味,頓時就知道,他喝醉了,而且,還把她當成了另一個女人!
他驀然放鬆,臉上有些恍惚、還有幾分懊悔:“我又把你弄痛了?”
洛天祺望著樹枝上的重影,緩緩笑了,可是笑了之後,眼睛變得更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