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東西南北四勢力（下）
看著小姑娘陰森森的目光，朱紫不自然地把目光轉到秦焰臉上，似乎是在打量著什麽。
“額……”秦焰的臉很不自然地紅了一下，“聊下一個吧。”他的手指頭往後移了移，指著小雞骨頭說：“自六年前的八王之亂，峒派也崛起了，現在，僅屈於青華門，再過幾年，恐怕能和青華門並駕齊驅了，這也是為什麽會選擇這裏作為今年武林大會的舉辦地了，畢竟如今的青華門樹大招風。”秦焰抬起頭，忽然看見兩個小不點用一種極其鄙夷的目光看著自己，疑惑地問道：“怎麽了？”
“你不覺得你說其他的門派時話明顯少了很多嗎？”
雲楚幹脆兩個字：“重色！”
秦焰欲哭無淚，哼，要不是他那老古董一樣的爹，他才不要去青華門，堂堂驃騎大將軍的公子，不在尚京享受左擁右抱的生活，偏偏去那種地方吃苦頭，好在有傅雪琛這麽個同病相憐的師兄。人不風流枉少年，誰不喜歡美人，他向往風月山莊有錯嗎？他崇拜花千錯姑娘有錯嗎？一群毛還沒長齊的山溝溝裏的小破孩懂什麽！
阿嚏，正在往揚州路上，坐在奢華的馬車裏的花千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飛快地搖了搖手中的玉骨扇，疑惑道：“有誰在念我嗎？”
身邊的鳳止看了看那張雌雄莫辯的臉，直接無視。
“那個……最後一個勢力呢？”雲楚用筷子撥掉北邊的兩根雞骨頭，弱弱地問道。
秦焰才停止那枚控訴的小眼神，正色道：“最後一個，說實話，要不是它的實力實在太強大，沒人願意承認它的地位。”
“那是幹嘛的，拐賣兒童的？”朱紫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瞪大眼睛瞅著秦焰。
“比拐賣兒童還恐怖。”送了個白眼，秦焰繼續說道：“本來是殺手組織，手段血腥，極度殘忍，偏偏整個晉華，天上地下，這個組織無孔不入。”
雲楚眸中刹那間閃過一絲異樣，神色如常地問道：“叫什麽？”
“鳳凰閣。”
“啪”地一聲，朱紫整個人從椅子上掉下來，他爬起來，連連擺手，“你別說了，我知道我知道。”
雲楚好奇了，“有這麽恐怖？”
秦焰歎了口氣，“何止恐怖，總之……你一小姑娘在這樣的地方一般也遇不到。”他指了指南邊的雞骨頭，“鳳凰閣位於明安，那裏偏僻，地廣人稀。江湖對它的真麵目了解不多，隻知道鳳凰閣分為鳳閣和凰閣，有兩個主人，凰閣在明，鳳閣在暗，似乎連朝廷都有他們的勢力。要知道，武林和朝廷一向互不相幹——”
“騙人。”朱紫從地上爬起來，重新做回椅子上，撇撇嘴，“要不是‘八王之亂’，這些門派能發展到這種程度嗎？”
“八王之亂？”雲楚低頭盯著雞骨頭，沒人看的清她的表情。
秦焰冷哼一聲，“這話說來就長了，真要聽嗎？”
雲楚點點頭。
“小朱子，給爺倒杯茶來。”
“你！”
“得，快說！”雲楚一下子拍掉朱紫指著秦焰的爪子，催促對方。
“成，說還不成。這得從上一代說起。”秦焰頓了頓，神色有些嚴肅，“晉華江山，鳳家天下。其中原本包括其王都尚京在內及四大城——雁都，揚州，明安，天陽；三大世家，傅家，王家和洛家。還有便是容家，北方巫族，擁有通天曉地的本事，連江湖之人也對其敬重有加。晉華每一代的帝王都及其依賴他們。容家基本每一代都會有一個巫女，她們不同於容家其他人隻會一些普通的術數。這些女子是真正由遠古巫者的血脈繼承下來的，每一代巫女隻會生下一個繼承者，而且這個繼承者必須是女子，若是男子，便會在生下來之前就被族人秘密流產，這樣巫女就可以再次懷孕。然而，上一代的巫女朝露公主容漆嫿由於來不及生下繼承者便被嘉元帝鳳睿處死，所以巫女一脈已斷。如今的容家雖已沒有那般呼風喚雨的本事，但是能人異士極多，依舊如從前一般繁華，維係著晉華江山的命脈，嘉元帝為了拉攏容家，還將自己的長女，也就是如今的長公主——鳳妍嫁給容家族長容淺。嘉元帝駕崩之後，其嫡長子鳳融九繼承地位，封號安成。安成帝生性風流，後宮佳人無數，其貴妃為三大世家之一的傅家嫡女傅冰惜，傳聞容貌與朝露公主不相上下，不僅安成帝，其他各路王孫都對其傾慕有加，其中珩王鳳瑾為最。後來，雙星之兆引起安成帝與長公主鳳妍之爭，三月後傅貴妃因巫蠱之案被賜三尺白綾，其年僅四歲的幼子鳳雪傾不知所蹤。以珩王為首的八王之亂，從此開始，晉華風雨飄搖整整五年，最後安成帝勝利，但同時嘉元帝的打下的江山毀於一旦，小國分裂了出去，各大世家在戰爭後更加繁華，不再受朝廷控製，除此之外，江湖中原本被朝廷打壓的門派紛紛站了起來，也成為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其中以鳳凰閣、峒派及風月山莊為最。畢竟這是靠女人打下的江山，因為女人而結束也正常。”最後一句話，有點像是感歎，細細辯來，竟有幾分傷感。
“靠女人打下的江山？這話怎麽說？”朱紫撓撓後腦勺，幹脆蹲在椅子上，目光炯炯有神。
“唉，這事又得說到一個人，我之前提過的——容家巫女朝露公主容漆嫿。”秦焰淡淡地說：“先帝嘉元帝本名鳳睿，其野心極大，當時不但想控製所有晉華世族，而且想收服周邊小國，進一步擴大晉華國土，結果，他也做到了。”秦焰低著頭，語氣中似乎帶了幾分不恥，“但靠的，可不是武力謀略，而是容漆嫿。當時朝露公主的酒釀還是出了名的，但世人之所以對她趨之若鶩，不單單是為了酒，更是為了她一張傾國傾城的容貌和‘巫女’的身份。
民間當時有傳言：帝王一怒，伏屍百萬。朝露一笑，哀鴻遍野。
各國王孫為求取公主一笑，不惜相互開戰。至嘉元帝出手時，各國已是元氣大傷，不戰而敗。毫無懷疑，這位帝王靠美人贏得了江山。但朝露公主並沒有因此獲得晉華百姓和高層的追捧，而是背上了“紅顏禍水“的罵名，從此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最後嘉元帝為平息眾怒，一杯毒酒賜死朝露，美人傾國，自此香消玉殞。後來相傳：一語動天下，一笑撼山河。其實是文人墨客對她的侮辱。”
雲楚微微一嘲，亦是為這位女子不值：成王敗寇，成的永遠是男人，傷的永遠是女子。
“其實朝露公主挺好的，當時她所釀的酒名動天下，可惜現在都喝不到了。”
“你是舍不得她的酒？”朱紫似乎沒有被感染到半分，鄙夷地看著秦焰，“你這番話要是被安成帝聽去了，百分之百滅你九族！”
“哼，我怕那昏……”
“咳咳。”雲楚尷尬地提醒道，實在沒看出來秦焰還有當亂臣賊子的天賦，她要不要去舉報換點銀子？
“我這不是和你們說說嘛。”
“哧，你也太小看晉華王族了，指不定這裏就有他們的人。朝廷打壓了江湖門派那麽多年，即使因為八王之亂元氣大傷，但他們的情報網不容小覷，虧你爹還是個大將軍，怎麽生出你這麽個敗家玩意兒！”
“朱紫，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很了解晉華的時局？”
“哎呀，楚楚姐，我好歹也是掌門的親傳弟子，平時去外頭跑跑腿自然就知道了。”
“哼，張掌門就收你這麽個見風使舵的小人當親傳弟子，也不怕辱沒門風。”
“秦焰，你說清楚，我怎麽見風使舵了！”某個小孩再次從位子上跳起來，掄起拳頭直接衝了上去，士可殺，不可辱！
“要動手是嗎？正好，我替張掌門教訓教訓你！”秦焰一掃之前的低迷，卷起袖子，興奮得像個孩子。
雲楚扶額，這就是小孩子啊小孩子，“喂，我的竹子別弄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