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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風雲初綻遊雲歸(上)

  雲楚的身體半倚,鬆鬆垮垮的姿勢,眉眼豔色流轉,聽了秦焰的話後,臉上勾起一絲漫不經心的笑,“你該不是懷疑有人故意讓這件事泄露,就是為了這個時刻來為我拖延時間?”


  “你沒有懷疑過?”


  “如果有這樣的人,我也想見見,至少讓我說一聲謝謝吧。”


  秦焰別開目光,,“不管怎樣,我也是猜的,如今此事被隱瞞下來,暫時不會引起大亂,可也足夠皇上頭疼一陣子了,剛才雲昭幫你暫時穩住了太子,別看他說話句句帶刺,卻向那些人明示暗示了他雲家對你的重視程度,讓對方不敢再對你動腦筋,你隻要在皇室之人回過神前將該做的事情安排好,就無需擔憂了。”


  “我知道。”


  “你還真是幸福,有這麽多人護著你。”秦焰兩句話說下來就想諷刺她兩句,好似這樣他的心才能舒服一點。


  “是啊,我真是幸福。”雲楚歎道,麵上笑意盈盈,連眼裏也染上了一絲笑意,“我可以將這件事當成鳳雪傾給我的考驗嗎?”


  “……”


  “我知道,他不會出手幫我,隻是我確實需要他的力量,這一次是合作,我誠心的。”雲楚托著下巴,看向秦焰,眸中閃著一絲火焰。


  “師兄的想法我可不清楚,當年他喜歡你,為你做了那麽多事情,但現在他未必還記著你。況且他身邊已經多了一個從容,雖然我不怎麽喜歡這個女人,但也不得不承認她是這三年來我師兄唯一近身的女人。若你想與我師兄合作,感情這條路是走不通了,總得讓我們看看你的本事。”


  雲楚半闔著眼,嘴角微勾,“我明白,多謝你跑這一趟來提醒我。”其實他們未必是來看她的本事,即使她過不了這關,這些人也不會真的放棄她,因為她手裏的鳳流年——利用價值高於任何一顆棋子。


  “你的‘謝’值幾個錢?”秦焰起身,也不管光著的那條手臂,直徑翻出了窗戶。


  雲楚兀自在房間裏低著頭,不知在思考什麽。


  夜近黃昏,沂水見另外兩人許久不出來吃飯,隻好先去敲響雲楚的房間,隻是敲了半天都沒有人回應,隻好撓撓腦袋,邊轉身離開邊自言自語道,“難道他們出去了?”


  此刻,她隻要多走幾步就可以看到窗內,雲楚半撐著頭歪在梳妝台上,一頭青絲變成了赤色,一張臉白如牆紙……


  皇宮,禦書房內,安成帝將手裏的一疊奏折當著眾人的麵摔下,“查查查,你們在查什麽東西!容家滅族這麽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朕養你們這麽一堆廢物有何用處!”


  書房內的幾人都噤聲不敢言語,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惹了對方。


  “你們倒是說句話,平時不是一口一個治國良策來教育朕的嗎?怎麽真出了事情都變啞巴了!”


  “皇上息怒,”作為百官之首,傅朗被眾人推了出去,“漠神容家向來神秘,與朝廷交往甚少,導致信息疏漏,著實可惜,不然當初我們也可以施以援手,不至於事情發生後過了那麽久才發現,為時已晚了。”


  “這些難道朕不知道嗎?”安成帝氣得吹胡子瞪眼睛,“長公主也真是,當初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也不知來通知朕一聲,幸虧這事情隱秘,要是真的昭告天下,朕的江山都要亂了!”


  “……”這江山的事情,就更沒人敢說話了。


  “傅朗,三年前朕不是讓你家公子去調查容家滅亡的消息是怎麽來的嗎?那時查出什麽來了!”


  “回皇上,當初犬子奉命去查蠱毒之事,對於容家的事情,並無所獲,而且容家本家本就隱秘,世人很少提及也難以查問,犬子隻查到揚州就斷了線索。”


  “不是說他是什麽‘無雙公子’嗎?怎麽連個廢物都不如,朕花了那麽多人力物力來資源他,他連個邊都沾不到?”


  “皇上息怒。”


  “對了,他叫什麽?”


  “回皇上的話,犬子傅雪琛。”


  “傳令下去,‘雪’之一字與四皇子重名,改為——哎呀,傅朗,你自己想一個,都給朕滾下去,一點用處都沒有!”


  “臣告退。”


  一窩蜂的人趕緊退出禦書房,一聞到新鮮空氣,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傅大人,你說這事情要怎麽辦,皇上遲早要我們想出一個對策,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啊!”


  傅朗嗬嗬地笑著,任誰也看不出他當年雷厲風行的模樣,“這事輪不到咱們擔心,恐怕現在皇上已經下令傳召國師了。”


  “那位神秘的國師?”


  “我也聽說了,這位國師通曉天文地理,兵法謀略,在政治上的見解也十分獨到,如今他在民眾的眼裏恐怕是第二個長公主了。”


  “噓,你不要命了,在這裏提到‘長公主’這三個字。”


  傅朗拍拍其他同僚的肩,“好了,今天散了吧,我們先回去養足精神,我看這事情,還沒完。”


  “也是,傅大人走好。”


  “傅大人慢走。”


  此刻,禦書房內,安成帝本打算繼續批閱奏折,可是翻了兩頁,心火又起,雙手對著書案一陣狂掃,所有的奏折都被摔倒了地上,“李規全,給朕滾進來!”


  “皇上,奴才在。”又細又高調的聲音從殿外傳來,李規全磕磕碰碰地衝進來,一下子跪在安成帝麵前。


  “有沒有國師回來的消息?”


  “回皇上的話,還、還沒!”


  “馬上下詔令,讓他放下手頭的事,即刻回宮!”


  “可是皇上……國師、國師他向來來無影去無蹤的——”以前都是對方自己回來的,從來沒有將他召回的經曆啊。


  “那就給朕找,尚京能有多大,一處一處的找,朕就不信朕還找不到他!”


  “是,皇上,奴才立刻去辦。”李規全連滾帶爬地跑出禦書房。


  這些消息幾乎是立刻傳到了淩雪宮,此刻的鳳雪傾依舊一身白衣,隻是白衣的下擺多繡了幾片竹葉花樣。他躺在紫竹林中,闔著眼,而他的身旁是從容的吹奏,悠揚婉轉,樂音入心。


  夏嵐剛走進紫竹林,鳳雪傾便抬手,示意從容停止奏樂。


  “參見殿下。”


  “起來。”鳳雪傾垂著眼玩著右手拇指上的一個玉扳指,麵色清冷如高山之巔的寒雪,冷而高傲,令人敬而遠之,“有什麽新消息?”


  “皇上已經在下令召回國師了。”


  “父皇的臉色如何?”


  夏嵐一時鬧不清主子的意思,斟酌一番才說道,“很不好。”


  鳳雪傾抬眼,目空一切,無人看得懂他如今究竟是什麽情緒,“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他的心情哪裏能用不好來形容。”


  “……殿下說的是。”


  “從容。”


  “殿下。”從容喜悅,因為很少能聽到對方喊出她的名字,而“從容”二子從鳳雪傾嘴裏念出仿佛有著別樣的繾綣滋味。


  “用你的曲子去安撫一下我的父皇。”


  “殿下!”從容大驚,“從容已經是你的人了,怎麽能……”


  鳳雪傾低頭,毫無感情的眸子對上對方的,依舊那般冷漠無情,“聽說從容姑娘的曲子不僅能愉悅身心,還能平息怒氣,本宮為父皇四子,理當為父皇分憂,不過一個美人,如何不能舍棄?”


  “殿下。”從容哀求,“從容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若殿下讓從容去服侍他人,從容寧可自裁與紫竹林!”她話音一落,已經拔下頭上的簪子抵在喉前。


  鳳雪傾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許久許久才說道,“本宮隻是讓你給父皇去彈幾首曲子,何必以死相逼?”


  “殿下,你不是要趕從容走嗎?”


  “你若想走,本宮亦不會阻攔。”


  “不,從容不走,從容會一輩子陪在殿下身邊!”從容急著表明自己的心跡,目光可憐地凝視著鳳雪傾的臉。


  “……”


  夏嵐見此,向從容的侍女示意了一下,那侍女立刻上前,“姑娘,您的脖子流血了,奴婢帶你去包紮一下。”


  “流血了?”之前處於被趕走的恐慌中,從容並沒有感覺到疼,如今卻是發現自己剛才用力過度刺破了皮膚,生怕留下疤痕更討鳳雪傾不喜,連忙告退。


  鳳雪傾的目光轉回來,落在不知名的一角,竹林風撩動著他的發絲,揚起在半空中,他淡然如水的聲音響起在眾人耳邊,“日後無本宮命令,不準踏入此地。”免得弄髒他的紫竹林。


  夏嵐垂首應“是”。


  “雲楚那邊有消息嗎?”


  “回殿下,目前還沒有,隻是代雲曾經提起雲姑娘的身體近來不是很好,殿下是不是應該……”夏嵐心裏一直不敢確定這位叫做“雲楚”的女子在自家主子心裏是個什麽地位,自然不敢多說,免得說錯。


  “……”鳳雪傾撥弄著頰邊的發絲,修長的手指銳利地擦過臉頰,他沉沉地說道,“將國師要回宮的消息傳出去。”


  “是。”


  他知道,隻要有關那人的事情,她一定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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