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此等心情
這種心情，恨不得立刻去死。他甚至在想，如果當初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要的帶她私奔，如今洛梵是不是就是他的兒子，車裏的兩個奶娃娃也喊他爹爹？隻是他真的能什麽都不管嗎？他能拋下將軍府一百多口人的性命於不顧嗎？不能，所以他注定了隻能失去她，縱然萬般不甘心。
段如思見他不回答，耐不住抿唇輕笑放下簾子笑倒在席沉夢的懷裏，伸手抓住席沉夢的衣袖，耐不住吐槽，問：“你說，以前我到底是瞎了幾隻眼才會喜歡上他？”
此話讓他如何回答？宋冷就在外麵，車廂裏的對話他完全都聽得到。席沉夢無奈歎息，伸手摟緊她的肩膀，“愛就愛了，何必說這些呢。”
段如思輕笑著搖頭，帶著無限的無奈和淒惘，“我恨的是既然愛了為什麽不能讓它長久生存，既然愛了為什麽不能讓愛得到善終？總是這樣死無葬身之地，當初又何必招惹？”
見她是真的惱怒，席沉夢低頭抓著她的小手送到嘴邊輕咬，柔聲道：“我對夫人的愛會一直延續到生命的盡頭，至死不休。”
“傻子。”段如思輕歎，也不知是說他還是說她，抑或是車廂外騎馬並肩而行的他。愛，是多麽令人沉痛的字眼，最傷人的原來是情。情字難解，無論是凡夫俗子還是英雄美人都無法逃離。
車輪軲轆繼續往前，段如思和洛梵趴在席沉夢的懷裏並不踏實的睡去。席沉夢伸手環住自己的全部世界，終於有些明白葉奉離開時是多麽的不甘心。他絕對不想走，但滅門血海深仇卻又不得不報，如此離開隻怕心裏是苦的。
雪顏和楚河不時閑扯幾句，主要還是雪顏在那邊嘮叨，楚河安靜的駕車不時回應他兩句。阮考騎馬在另一邊與馬車同行，他並不願意和段如思靠太近，這一點他和楚河完全不同。他是殺手出生，雖然和葉奉他們不是一個組織，但對葉奉的百步穿楊的神箭還是發自內心的佩服。
令他不爽的是這樣的好男兒最後卻嫁給了一個女人，還是和另外一個男人同時嫁給了她，他實在是不懂自古以來隻有男人娶女人嫁的說法，這世道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男人也會嫁人，而女人則可以如男人一般三夫五從，簡直就是荒謬至極。
雪顏累了，恍惚的將尾巴耷拉了下去，靠在楚河的肩膀上閉目養神。楚河推不開又不能將他踹下去，隻好無奈的當著柱子任由他靠著，同時雙手還要穩健的駕著馬車。他再怎麽說也是秦國的二皇子，隻可惜如今卻在給人當車夫。
阮考晃到前麵來就看到這一幕，對楚河撅嘴，小聲道：“將他踹下去，哪那麽多事。”對雪顏，阮考一直看不慣他對段如思的諂媚。
其實他不懂，為什麽對所有人都冷若冰霜的雪顏，一見到段如思就如同蜜蜂見到糖一般的飛撲過去，毫無原則可言。這種行為，他身為大丈夫，完全不齒！
楚河挑眉輕笑沒有說話，雪顏卻不其然的睜開了眼，筆直的對上阮考，冷哼：“阮考，這些人當中就數你最壞！”
壞就壞，他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好人。他本就是殺手，幹的就是殺人越貨的勾當，做此營生的難不成還能會是好人？阮考輕蔑的掃了他一眼，不屑冷哼道：“雪顏，你讓老子不齒。”
“不齒？你不是一嘴牙麽，怎麽個不齒法？你要是想將嘴裏的狗牙都換掉，人家倒是很樂意幫忙呢！”雪顏冷嘲，除了討厭當初和段瑗為難的人之外，雪顏最厭惡的便是狗。
“你！”阮考氣得臉色都變了，被狗腿子的雪顏嬉笑怒罵，讓他很是接受不了。
楚河呢，依舊當旁觀者，這邊都快要吵翻天對他而言依舊什麽都無關緊要。前方便該入濰城，入了濰城他們該休息一段時間才對，長途奔波就算是他們這些大男人都吃不消，更何況是夫人和孩子們呢！
楚河想的比較周全，也願意站在段如思的角度去思考這些問題，如果段如思能如期登上皇位成為花國第二個女帝，那麽對他日後搶回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也有著莫大的幫助。
“夫人，前方便到濰城。”楚河突然揚聲，聽到他的聲音段如思突地驚醒。
坐起身揉著眼睛歎了口氣，沉聲道：“入城，找最大的客棧入住。”她是藏有私心的，客棧、青樓、茶館這些地方都是最能收集信息的地方。
如今她兩夫下落不明，她想要從江湖傳聞中找到可能和他們有關的信息，難道這也不應該嗎？難道她身為女人關心自己的丈夫，也不該嗎？
席沉夢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心思，握緊她的手，抿唇輕笑，道：“夫人放心，所有開銷算在為夫身上。”
段如思溫溫柔柔的瞥他一眼，柔聲笑了起來，“你是我丈夫，這一切開銷本該就是你的責任！”
“好，都是我的責任。夫人放心，為夫雖然沒有帶錢，但為夫的這張臉可也值不少銀子呢。”席沉夢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臉，卻被段如思心疼的抓住了手。
“不，我不想讓你暴露身份，沉夢，別忘了你可是成大事的人。”段如思略帶擔憂的將手伸到洛梵的麵前，輕笑道：“洛梵，將木天痕給你的牌子借娘親用用，好不好？”
“好啊，我的都是娘親的，娘親要什麽都可以。”洛梵倒是毫不介意的將兩塊牌子遞過去，笑著對一頭霧水的席沉夢解釋，“二爹，這兩塊牌子裏每張裏麵埋銀十萬兩，這裏麵可有二十萬兩的銀子，別說住客棧了，就算是將半個濰城買下來隻怕也夠了。”
“好小子，你還想買下濰城？”驚喜來得太過突然，席沉夢歡喜過後卻是詫異，“洛梵，木天痕為什麽要給你這麽多銀子？”
“愧疚了啊！他為小孽種準備的可是花國太子之位，用銀子來打發我，可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洛梵的眼中，赤果果的都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