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持國天王
晜虛子見蕭子申問來,就瞧了來虛子一眼,見來虛子搖頭,就道:“英國公曾先後打敗宰父辛、神隱逸、戰諱、度無翼等人,又與半禪子禪師難分軒輊,而半禪子禪師卻兩敗儒聖;英國公雖不曾與龍首交過手,但龍首名響下的卻隻有敗上清宮少宗師伯一事,自然也會將龍首排了英國公之後;塵泱、慕容延昭這些後輩是才成長起來的,自不會排過英國公去;再加上英國公自創斬訣以來,打敗、斬殺高手無數,從無敗績,這戰績自然又比半禪子禪師輝煌得多,所以就排了禪師次之,英國公居首!”
來虛子接道:“據家師,英國公久戰沙場,若老禪師與英國公生死相搏,怕也是很難從英國公刀下活命的!所以這排位,也是得了眾高手認可的。”
蕭子申沒想到英國公竟幾乎與成名的絕代高手都對戰過,且從無敗績,果然堪當下第一。想到那儒聖,就問道:“英國公竟沒與儒聖交過手麽?還是儒聖輸給了半禪子,自知不敵,所以不敢交手?”
來虛子哈哈笑道:“蕭師弟有所不知!英國公與儒道眾聖皆以兄弟相交,一家人嘛,自不會隨便交手,遑論勝負。儒道也因了這般交情,所以屹立兩千年不倒,且仍是下大派。”
晜虛子接道:“儒道因源於元聖、太公,所以一向唇齒相依、相互扶持,一方有難,另一方必鼎力相助。兩千年來,兩家都曾有極其艱難的時候,都是在另一方輔助下恢複元氣。如此淵源,如此交情,定是要世代傳承下去的。太公嫡脈、元聖傳人,就是那老也休想拆散的。”
蕭子申聽得暗暗點頭,再結合這段時日所見所聞,儒道交情,卻非一般。而且眾人流露真情,絕非是那表麵功夫。
來虛子看著沉思的蕭子申,問道:“對了,蕭師弟,之前與度平則交手時,你那禦劍之法,可是跟塵泱學的?”
蕭子申這才想起,自己練習多日毫無成效的禦劍之法,竟在今日無意間運使了出來,心下一喜,連來虛子問話也顧不上回了,忙往身邊摸去。這一摸,才記起自己之劍已被度平則帶走,忙又往四處瞧去,可太清宮道者並不修習劍法,卻哪裏有劍!
來虛子三人見了蕭子申四處亂摸亂瞧的模樣,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晜虛子見蕭子申行為皆起於來虛子那一問,想他怕是在尋劍想再試試,就在身旁隨意的拿起一截樹枝,遞向蕭子申,道:“蕭師弟,劍我們是沒有的,要不你用它試試?”完,又大笑了起來。
蕭子申正是心癢難耐之時,既不過問來虛子三饒朗笑,也不管那是樹枝還是利劍,忙伸手接過了,就放置地上試了起來。可那樹枝多時卻是沒有半點反應,一時就有些氣餒起來。
來虛子見狀,也收了笑意,道:“蕭師弟,這般高深功法,絕不是短時能成的,就是塵泱那般資,也修行了多年方得自在如意,你可不要灰心。再,之前交手之時你能運使出來,已可見你修行成效,假以時日,你定能有塵泱那般成就。你先不要嚐試了,就打坐細思,好好體悟之前使將出來的前後感覺,隻要你能悟出其中關鍵,定得雲開月明。”
蕭子申聽了來虛子之言,方發現自己果然心急、焦躁,如此下乘之態,又如何能得悟高深意法,忙就平穩了心思,謝過了來虛子後,就閉目一邊修煉太公武經,一邊靜靜細思禦劍之道。
來虛子三人見蕭子申依言靜坐了,未免打擾到蕭子申,也就住了言語,亦在一旁打坐調息起來。
蕭子申運轉太公武經多時,漸入妙境,之前劍刺度平則畫麵不住閃現,漸漸越來越快,待到極致時,忽又極慢,過不多時,竟似不動了,片刻後,竟消失不見,眼底、心中隻餘空茫地。
蕭子申心神突然一震,豁然開朗!自己一心隻求禦劍,正是這功利之心汙了劍意。而與度平則交手時,自己尋劍四顧,刹那眼底、心中就隻有劍,既無爭鬥之心,亦無禦劍之欲,如此萌始之態,方合了劍心,待心與劍通後,自然水到渠成。就在此時,太公武經由蕭子申心神牽引,竟在蕭子申運轉之外,另自開周運轉,兩者追逐之間,恰似陰陽之氣交融,隨後漸漸相合,頓時劍意隱隱而現,蕭子申心中空明,似有所得。
蕭子申卻是不知,方才他似有所悟時,一道太極圖印由內而發,勃勃清氣直衝際而去。遠方一頭戴五佛冠、身披血紅袈裟的山野靜坐僧人突生感應,隨後厲目陡睜,隨即風起,僧人轉瞬消失,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此時,已漸明。
不多時,蕭子申眾人漸次收功起身,隨意吃了些幹糧後,正欲趕路。就在此時,突然平地風起,蕭子申不明就裏時,來虛子已察覺不對,急喝道:“心!”隨後抬掌就往風起處拍去。晜虛子隨後亦反應過來,就拉了蕭子申與耳虛子疾速後退。
晜虛子三人後退間,隻見風起處紅浪翻滾,隻聞啪啪聲起,隻數招,來虛子就中掌後退,蕭子申三人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來虛子後退間,急忙穩住身形,回身又往來炔去,大喝道:“快走!”蕭子申三人尚未反應過來,來虛子又拋飛遠去,那紅影瞬間就到了蕭子申三人身前。
晜虛子一咬牙,順手將蕭子申、耳虛子往後一甩,“走”字才出口,道掌就接上了紅影。來虛子忍住翻湧內息,急忙向蕭子申道:“蕭師弟,帶師弟快走!”話一完,人已到了晜虛子身旁,二人又聯手與紅影戰作一團。
蕭子申本就對帝九詔及儒道之人大有好感,再加之來虛子二人昨日方助自己脫險,今日如此險境竟又拚死相護,自己若獨自逃命而去,日後哪還有臉麵存活於世。想及此,蕭子申就對耳虛子道:“師弟,你快走!”話一完,竟轉身助來虛子二人而去。
蕭子申尚未及身,隻聞得那紅影道:“也不是!”隨後嘭嘭聲起,來虛子二人同被震飛。蕭子申頓時就陷入獨對來饒危境,要收步已來不及,隻好運起全身功力,抬掌急迎而去。
四掌一接,蕭子申頓被勁道入體,哪裏承受得住,頓時被來人拿住雙掌,腳步不穩,直向後方滑去。此時,隻聞來人一聲輕“咦”,隨後放聲大笑,功力漸收,勁道略吐,頓時震開蕭子申。
蕭子申腳步方穩,來虛子二人就趕到身旁,三人抬眼瞧去,見來人竟不再出手,都暗自舒了口氣,但也不敢大意,提勁暗暗戒備。方才對掌,依那人修為,蕭子申竟全身而退,頓時亦大為不解。
這時,來人終是撤了身法,現出真身來,卻是一個頭戴五佛冠、身披血紅袈裟的中年僧人!
來虛子見是一未曾見聞過的僧人,修為又這般高深,再加之亦不識得對方內勁門路,頓時就與晜虛子麵麵相覷。
未曾想,那僧人卻並不在意修為高些的來虛子、晜虛子二人,也不望一眼遠處仍未離開的耳虛子,隻把佛眼看向蕭子申,臉上笑意更見陰深。
來虛子見那僧人隻注視著蕭子申,頓覺不妙,忙扯了扯蕭子申衣服,低聲道:“你快走!”
蕭子申尚未出聲,那僧人似聽實了來虛子言語,就道:“走得了嗎?”話一完,紅影又現,轉瞬就到了蕭子申三人身前。來虛子、晜虛子忙出掌擋去,隻片刻間,那紅影就脫開了來虛子二人手掌,一張厲掌冒出,隻往蕭子申抓來。
就在蕭子申伸掌擋去時,一道劍氣破空而來,瞬間點中厲掌,迫開紅影,蕭子申三人忙借機急退。
就在蕭子申三人後退時,隻見一身背禪劍之人已站立身前。秋風徐徐,帶起銀白袈裟、青絲飄揚,身前念珠蕩蕩,發出靜心清音。
蕭子申見那僧者帶發修行,又穿銀白袈裟,想起衛子師所,就向來虛子低聲問道:“是法門寺的高僧?”來虛子點點頭,輕聲回道:“看他身背法門寺禪劍摩訶,應是主持半禪子禪師的弟子——鬼劍禪大師!”
蕭子申記得衛子師過,法門寺僧人與他處不同。其他寺僧,多講究出世清修,不染紅塵俗世。可法門寺卻反其道而行,寺中弟子時常遊曆凡塵,於芸芸中體悟大道。也因此,法門寺雖神秘,卻因入世之心、救世之行,最為世間疾苦民眾所推崇,視之為佛門第一慈悲之處。“法門”二字,慈以得校
正在蕭子申念想之際,鬼劍禪已運功抬起佛掌,佛力渾聚,佛身疾閃,一掌拍向那僧人。那僧人哈哈大笑,雙掌印訣一結,大喝一聲,亦抬掌前迎而去。二人真力一交,頓時地遭劫,洪荒蒙難,蕭子申三人亦被強大氣勁震得不住後退。
刹那間,漫煙塵中,隻見雙僧同時震退,卻是鬼劍禪略遜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