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他化自在

  離經也不理會神照國和尚之事，想起方才那來曆不明的僧人，見妙品又提起六凡界，想了想，就問道：“你剛才就提到六凡界，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而且，方才交手時，我就見你麵色不對。”


  妙品道：“你不知曉很正常，放眼如今下，恐怕也隻有三清、經緯地與法門寺知曉。或許……是非梟境也有些了解！”離經疑道：“白馬寺也不知？”妙品搖頭道：“白馬寺從未參與過此事，自然是不知。我們怕世人無端恐慌，也就沒傳開。”


  妙品著，又吃了幾口果子，飲了一口酒後，才續道：“既然他們又現，現在看來，也不知哪些門派、哪些勢力會被牽扯進去，我看還是與你知曉吧。傳聞有一名‘他化自在’的地方，分上界·四聖界與下界·六凡界，這具體是什麽個情況，我們也不大清楚，隻知入我神州來的，為下界·六凡界的雙凡尊與四王。”


  離經道：“我們今日所見，僅隻一人，你的意思是，他們應有六位高手？”妙品點頭道：“不錯，每次均是如此！今日之人，從其掌法判斷，應是雙尊之一。”離經一時驚道：“每次？如此來，他們不止一次前來神州，他們共現了幾次？”


  妙品道：“據典藏所載，之前一共出現三次，每次相隔約一百二十年。他們第一次出現時，策動了大唐骨肉相殘的玄武門之變及鼓動突厥南下攻唐。第二次出現時，引發了大唐的安史之亂，整個戰火蔓延神州，大唐更是由此而衰。因而，最初三清界、經緯地及法門寺認為他化自在意欲統治神州，猜測他們可能是屬於域外霸主的先鋒或亡國遺孤之先校可細查之下，卻發現並非完全如此，他們或許有此目的，但其中卻另有隱事。除了擾亂下之外，他們真正的目的，卻是冥輪。”


  離經驚道：“傳中的冥輪，真的存在？”


  妙品笑道：“是不是真的存在，我也不知，我又沒見過。隻是三清典藏如此記載，想來應是真的。你若有心，據暗九門前代門主曾得了四座冥輪之一的藏魂輪，要不你上暗九門瞧瞧去？”


  離經笑道：“你想讓我去見閻王就明，何必拐彎抹角。”妙品道：“你若逃命，應無問題吧？若真死戰，怕是我倆同去也得交待了。”


  離經道：“他日你去試試不就知曉了！六凡界既是為冥輪而來，又為何要擾亂下、禍亂神州？”


  妙品道：“自然也是為了冥輪！你想啊，神州廣博，那巴掌大的冥輪，就他們幾人，不知要尋到何年何月，他們當然想尋些助力。可儒道釋三教難為他們所用，其他門派，想也發揮不了多少作用，怕是入不了他們法眼的，剩下嘛，就屬朝廷最為可用了。可那國主也不是你想用就能用的，若談妥了自然太平，否則，那就隻好扶持一個夥伴，六凡界助他爭奪下，位及九五，然後，那人再以下為資，助六凡界尋找冥輪。這應就是六凡界挑動下大亂的根本所在了。”

  離經道：“那六凡界想得也太簡單了些，逐鹿下豈有如此輕易！”


  妙品接道：“所以嘛，他們每次均以失敗告終。但就算艱難，他們無法可想時，不得，也隻好博他一博，反正下多的是做春秋大夢之人。你總不能讓他們來兼並三教吧，那還不如自己抹脖子來得實在。”


  離經道：“那也對，若無法可想時，病急亂投醫也無不可。再者，就算沒有六凡界挑動，古往今來，做那春秋大夢之人何曾又少了。這人就是禍亂之根，無關六凡界，隻不過我佛慈悲，能阻一時就阻一時吧。你方才了兩次，那一百二十年前的第三次呢？”


  妙品又飲了一口酒，頓時大笑道：“一百二十年前他們就真正是黴員頭了，剛露麵就遇上了攜手出遊的三清道主、儒聖及法門寺主持。三位掌教自然是知曉他化自在隱秘的，那六人一現身，三位前輩頓覺不尋常，當下就站定宮位，道法、術數、梵印齊出，頓將六人困於奇門陣鄭陣局成後，三位前輩齊入陣一探，交手之下，那四王武學雖與典藏所載不同，可雙尊確實使得是六凡界武學。三位前輩見一時難有勝算，就出了陣局，傳訊三教後，就全力護持陣法。過得數日，三教不少高手接訊趕來，就同入陣一戰。六凡界六人雖修為不凡，可經幾日破陣耗功，再加之饑渴時久，不多時就抵擋不住。未曾想那六凡界之人竟頗有血性，眼見抵擋不住，頓時聚功自爆，驚之威，亦使三教高手死傷不少，就連那代修為高深的三清殿主歸思道長亦身亡陣鄭正在眾人氣緩休息之時，竟從煙塵中逃出了兩個血人，眾人大意之下，頓時就失了兩人蹤跡。不過後來亦沒有了六凡界僧蹤跡，不知是傷重死了，抑或逃回家園去了。”


  離經沉吟片刻後，問道：“他們既是僧人打扮，又使得佛門武學，既如此，三教竟未細究來曆？”


  妙品道：“你應知曉三藏西孝傳燈東渡。”見離經點頭，續道：“第一次得知六凡界的存在後，三清界、經緯地、法門寺三位掌教曾親去長安與大唐太宗密談，一來是為了理清事端始末，這二來嘛，也是探查得位的大唐太宗皇帝是否為與六凡界私通之人。一試之下，唐太宗竟絲毫不明，他亦未想到皇家骨肉相殘的背後竟有這般陰謀。適時又逢六凡界煽動突厥兵鋒南指，加之大唐開國功勳中經緯地出身的亦不在少數，尤以李靖、徐世績為代表，幾方遂通力合作，一敗突厥，二查神州。斬殺六凡界僧人後，神州搜尋亦無結果，因此，三教就鎖定了他方佛宗，先後派出法門寺的三藏與傳燈禪師，以學法、傳法為由，先後西孝東渡。三教以二位禪師為明，以三教高手假扮隨從為暗，查探兩方多年，可仍一無所獲。三教掌教見毫無結果，就吩咐門人心戒備。再者，那六凡界之人是僧人扮相，又精通禪法佛功，未免神州佛宗陷入艱局，也為了避免下自危，所以就此隱瞞了下來。”

  離經自嗤道：“雖是瞞了下人，可那大唐皇室終歸是知曉的，所以初時大都打壓佛門。那武則雖是推崇，也不過是出於私利，一則利用女身成佛的教義，為自己登基造勢，二則也是為了對抗以道教為國教的大唐宗室。白了，不過就是假借佛宗禪法，誤導世人，控製世人，從而抬高自己，鞏固皇權。沒想到以慈悲之心教導世人向善的佛法，竟被這些無恥之輩用於爭權奪利，可歎啊可歎！”


  妙品道：“你也不用歎息，利欲熏心之輩，萬法為用，也不止佛法遭了殃！咱們還是先這六凡界吧。沒想到三教日日防備，那六凡界仍在一百二十年後再現時鬧得生靈塗炭。不過此次終是大有收獲，不僅猜測出了六凡界現世時隔，更探查出了他們是為冥輪而來。隻是他們為何尋覓冥輪，冥輪到底又有什麽用，卻是不得而知。”


  離經道：“江湖傳言，若得齊了四座冥輪，可知地間一大秘密，難道這就是六凡界所追尋的？”妙品笑道：“這些傳聞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反正三清典藏沒有記載，我也不知是否是六凡界的目的。”


  離經道：“那三教最後知曉了六凡界的來曆嗎？”妙品搖頭道：“沒有半點眉目。不過據猜測，多半是出自西方佛宗。”


  離經點頭道：“也對！東海地民稀，不用數年就能翻個底朝。可西方不一樣，佛宗傳播既廣且雜，宗派林立，哪是那麽容易查實的。現在我們既知曉了他們入神州來，再加防範，定不易鬧出大的動靜來。”


  妙品搖頭道：“也不見得，若他們隱匿細查之下，尋上鱗廷義呢？不定又來一出骨肉相殘的悲劇。再加上北方還有一個魏國，也有些亡國遺老蠢蠢欲動，我看局勢仍不容樂觀。明日我們再尋尋蕭子，無論有無結果，傳訊本門與生死玄觀後，我們立馬進京去，傳與殿下及儒門知曉，若半禪子禪師仍在京師，那就更好了。隻是有一點卻是奇怪，若照典籍記載，六凡界應是明年才現，為何今年竟就來了！”


  離經笑道：“你剛不了，書上之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再者，無論他們來自何方，既出自這片地，誰能管到他們幾時前來？不定其他時候也有人來，隻不過事態不顯，又或是一兩人專司查探消息，並無鬧事，所以三教不知也是有可能的。”


  妙品點頭道：“你的在理！隻是我們兩人現在知曉了六凡界之人前來之事，怕也要心些了。那尊者的修為你也見識到了，若為了阻斷消息透露，再來個三四人圍殺我們，我們一不心，真怕就陰溝裏翻船了。”


  離經點頭認可後，二人又了些平常話語，就在了崖石上打坐過夜。冷氣凜冽下，火堆不多時就熄滅了，四周頓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