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怒不可遏
帝廷義尚未回到汴京,已有宮城禁軍將領來報了京城及宮城之亂。
京城之亂及宮城之亂在帝廷義的計劃之中,卻未想到賊人竟殺入了除東宮外的其他地方去,一時大驚氣怒下,抬腳就將身旁的丁長烈踢遠了去。
帝廷義回了宮後,此時露屍體在烈日暴曬、蒼蟲叮食下,又經一夜大雨洗禮,已漸漸腐爛散出惡臭,臭氣不僅滿溢宮中,已開始向宮城其他地方彌漫而去。甚至宮城之外,若鼻尖味靈者,已能聞得幾絲淡淡的氣息。
若非裴正卿命人將宮門戰死的魏軍兵士處理好了,隻怕臭氣已滿熏了整個京城,甚至一個不好,就有可能引發可怕的瘟疫。
帝廷義見了此番惡心之狀,頓時就將滿腔恨火自秦先生、丁長烈等人處轉移去了李皇後身上。
王守訓、曹劍南、卓雲相、裴正卿、衛塵泱等人多番勸解,李皇後隻是不依。宋皇後不恥帝廷義的無恥行徑,也不過問。
眾人無奈之下,又讓李皇後移居秦王府,李皇後也不從。眾人就將宋皇後、帝九禎、帝九恒及帝廷義其他後妃子女移居去了魏王府、秦王府暫居,隻留下了衛塵泱照看李皇後。
帝廷義回宮知曉了是李皇後之令造成宮中腐屍惡臭遍地後,怒不可遏,命了豁兆啟率軍去處理後,就怒氣衝衝的去了李皇後暫居的東宮。
帝廷義入了東宮後,也不過問毀壞的院牆,隻大喝道:“皇後,給朕滾出來!”
東宮殿門緩緩開啟,出來的卻不是李皇後,而是手持長劍、眼目冰冷的衛塵泱。
帝廷義身旁的禁軍見了殺氣滿溢的衛塵泱,急忙上前護住帝廷義。衛塵泱晃身一縱,轉眼就將帝廷義身旁的親信殺得幹幹淨淨,隻驚的帝廷義愕立當場,一時竟未反應過來。
衛塵泱掏出汗巾,一邊仔細擦拭著劍上熱血,一邊道:“陛下請回吧,東宮乃宋皇後居處,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做人嘛,還是守些規矩得好,尤其是一國君主!”
衛塵泱出聲後,帝廷義終於回過神來,見了滿地屍體,已沒有了一個活口,頓時氣得全身顫抖不已,大喝道:“衛塵泱,你敢!”
衛塵泱一聲冷哼,抬劍就瞬刺入毫無防備的帝廷義肩側,隨後抬起一腳就將他踢翻在地。
衛塵泱見了肩側冒血、露出一臉不敢置信神色的帝廷義,抬步上前,隨手就將長劍架在涼地的帝廷義脖子上,冷冷道:“帝廷義,我有什麽不敢的?”
帝廷義見了衛塵泱神色,又感脖子處劍鋒冰涼刺骨,心驚之下,頓時顫聲道:“衛……衛塵泱,朕是皇帝,你……你敢犯上作亂?”
衛塵泱哈哈長笑,隨後持劍一劃,帝廷義脖子瞬間溢出鮮血來。衛塵泱順勢就蹲下身子,將劍橫在帝廷義咽喉處,冷冷道:“帝廷義,你我敢是不敢?”
衛塵泱見帝廷義已不敢出聲,隻是臉色青紫,嘴唇顫抖不已,嘲笑一聲後,就收劍起身,道:“帝廷義,你應該感謝有魏王、秦王二位殿下在,也該感謝那些賊子不中用,沒有傷害了王府中人半分,否則我定將你碎屍萬段,以告慰太祖皇帝在之靈。”
這時,李皇後也慢慢自殿內行了出來,一臉冷色的望著倒在地上的帝廷義。
帝廷義見自己的狼狽模樣被李皇後看了個仔細明白,又見她麵色冰冷,頓時心裏怒火更見張狂。可衛塵泱在,帝廷義又不敢怎樣,隨後就哼哼起身,轉身往外行去。
帝廷義尚未到門口,帝九詔、王守訓、曹劍南等人已帶兵跨了進來。
帝廷義一見了幾人冷厲神色,又見禁軍自兩側急入院內,頓時就以為是帝九詔欲逼宮。帝廷義一驚之下,一邊疾步後退,一邊大喝道:“你們想做什麽?你們要做什麽?來人啦,快來人啦!”
帝九詔又站了片刻,忙才慢慢壓下了怒氣,隨後領了王守訓、曹劍南二人上前,拜下道:“臣拜見陛下!”
帝廷義見帝九詔行了君臣之禮,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但也未完全放下,誰知道帝九詔會不會再來一句:“陛下年老癡呆,已不能領政,請陛下禪位吧!”
帝九詔三人行禮後,見帝廷義久無回應,略抬頭一看,見帝廷義心懼之意表露無遺,心下暗歎時,帝九詔又道:“陛下一路勞頓,還請陛下早些回去歇息吧。”完,又一揖後,就舉步往李皇後行去。
李皇後見帝九詔過來,急上前後,剛拉起帝九詔雙手,了聲:“九詔,對不起!”眼中已淌下淚來。
帝九重、帝九詔嫩皇尊原配孝惠皇後之子。帝皇尊初創業時,李皇後尚是少女,就與孝惠皇後一起在家照觀九重兄弟。帝皇尊稱帝後,那時下尚大亂,帝皇尊常出征在外,李皇後就在宮中陪伴孝惠皇後,若帝九重兄弟在宮裏,也多由李皇後協助照看。李皇後與帝廷義成親後,宮門不禁,也常帶帝九禎、帝九恒兄弟入宮玩耍,因而感情深厚,猶若母子。
帝九詔搖了搖頭,隨後拿起手絹為李皇後擦去淚水後,就一邊扶了李皇後往外行去,一邊道:“思言想嬸嬸了,讓我接嬸嬸過去住兩日。”
李皇後點頭隨鱗九詔往外行去,眼眶又飽含淚水。路過帝廷義身旁時,隻隨意瞟了他一眼,連話也不曾,遑論拜見,可見李皇後對帝廷義已失望到了何等程度。
李皇後、帝九詔等人出去後,衛塵泱看著雙拳緊握、咬牙切齒的帝廷義,嗆一聲收劍入鞘,道:“你有意見?”見帝廷義聽了劍聲嚇得一抖,隨後亦冷笑著隨鱗九詔等人離去。
服侍李皇後的宮女、內侍全部隨後出了東宮,這時宮裏就隻剩鱗廷義一人孤零零的站立外院,站立親衛死盡的外院。
過了多時,方才聽得東宮內傳出一聲厲吼,隨後轟的一聲,宮門兩側院牆應聲震倒。帝廷義踩著碎磚,迎著揚塵,臉色陰冷的負手踏了出來,隨後獨自往垂拱殿而去。
聞聲趕來的禁軍及宮女、內侍見鱗廷義麵色,頓時驚得拜倒在地,直把頭埋到霖麵。
帝廷義哼了兩聲後,心有懼意,忙又吩咐禁軍去打掃東宮,並安排工匠重新整修。
帝廷義到了垂拱殿後,吩咐內侍關起了大門,又熏了香多時,仍覺有屍臭傳來,頓時煩躁不已,連奏折也沒心思看了。
過了片刻,豁兆啟進來跪倒後,帝廷義冷冷道:“秦先生來了?”豁兆啟忙磕頭顫聲應道:“回陛下,臣等並未尋得秦先生,請陛下降罪!”
帝廷義聞言大怒,隨手就將禦案上的奏折拿起,不斷砸向跪地的豁兆啟,厲聲道:“去找,再派人去找,就是翻遍汴京也要把那老匹夫找出來!朕要當麵問問,這宮裏為何就出了偏差!你再去讓丁長烈一起找,那老賊不是他舉薦的嗎?讓他去找,找不到,朕就宰了他!”
就在豁兆啟慌忙領令往外行去時,帝廷義又喝道:“回來!”
豁兆啟又回來躬身行禮後,帝廷義道:“還有一個叫做蕭子申的,據是前秦餘孽,領了一群舊秦賊子,陰詭行事。你吩咐城守禁軍,好好查查那逆賊的行蹤,將他擒來,若敢反抗,格殺勿論!去吧!”
豁兆啟去後,帝廷義發愣片刻,心中火氣無處發泄之下,抬腳就將禦案踢碎,滿案奏折、文書、筆墨等頓時撒滿殿鄭
帝廷義今日大發雷霆,豁兆啟自然不敢怠慢,忙傳令城守軍滿京城搜索秦先生與蕭子申行蹤。
城守軍領命後,竟出動了一萬多人,在滿京城挨家挨戶地毯式搜查,直鬧得雞飛狗跳,到了二更仍未有半點消息。
丁府內,丁長烈看著奄奄一息、仍傷重昏迷不醒的戰諱,皺眉道:“還是沒有法子嗎?”
一旁的丁澤舟歎氣道:“這兩日,幾乎請遍了京城裏所有的名醫,竟沒有一人有辦法!如今京裏風聲太緊,為防萬一,我看還是先偷偷帶他出去再吧!”
丁長烈擺手道:“不行!方才豁兆啟已派人來傳了話,帝廷義要我尋了秦先生交出去。現在帝廷義正在怒頭上,若三五日得不了秦先生,不定丁家就完了,如此時刻,怎能將他送走!況且,宮裏的事,也必要給帝廷義一個交代,他也不能走!”
丁澤舟道:“宮裏的事,他如何交代的清楚?入宮不過死路一條!”
丁長烈冷笑道:“如何交代不清楚?不是有一個前秦餘孽蕭子申嗎?這宮裏胡亂打殺的賊人,不是蕭子申的前秦孽黨嗎?把他供出去不就完了!這麽簡單的事情,有什麽交代不清楚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他醒過來,隻要他醒過來一入宮,棋局就活了!”
丁澤舟一聽,頓時喝道:“不行!蕭子申肩負複國重任,決不能如此犧牲他,我不同意!你們自己再想其他法子吧,這條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