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兔死狗烹
豁兆啟的老淚如何止得住,自己一生忠心耿耿的為帝廷義賣命,甚至為他作惡也在所不惜,沒想到自己在他眼裏竟是隨時準備拋棄、甚至殺死的棋子,真是一條可憐的忠狗!
帝廷義見了豁兆啟的模樣,又冷笑道:“豁兆啟,你虛偽的麵目被朕拆穿,無話可了吧?”豁兆啟心已死,身將亡,也就無所謂了,隻點頭道:“罪臣無話可!”
豁兆啟此言,不知怎地,又激起鱗廷義的怒火。帝廷義翻身爬起,又對豁兆啟拳打腳踢,低喝道:“你當然無話可!當年在是非梟境,度無翼逼我們喝尿取樂……!
“豁兆啟,你自然是沒有什麽,雖喝,也是你自己的,丟人仍未丟到家!但朕與鎮三山那老賊卻是……!你這個畜生,你若撒不出,不就沒有這般醜事!你剛才竟敢嫌棄朕的酒杯,朕用過的酒杯,你這該死的匹夫!”
這也就是為何鎮三山三番五次要針對是非梟境與度無翼的原因。度無翼早把這些人、事忘了,但鎮三山與帝廷義他們受了慈侮辱,如何忘得了,死也忘不了!
所以,當初度無翼求情時,鎮三山才會言:“那事是我也做不得主的,也不敢去做主!”既是不可能做自己的主,那樣豈不是對不起自己,也是做不鱗廷義的主!
也才有後來奪取寶藏後,鎮三山對度無翼言:“度無翼,珍惜你所剩不多的時光吧!”怕是殺度無翼與滅是非梟境之心,半點也不比帝廷義少,隻是沒有那實力罷了。
帝廷義喝罵中,隻不住對豁兆啟拳打腳踢。但豁兆啟也不怪帝廷義,發生了那種事,自己都受不了,何況一位帝王。
帝廷義對是非梟境之恨,可以理解,可他竟連自己也一起大恨了起來,這可就出乎豁兆啟的預料。
又聽帝廷義道:“現在好了,你馬上就會死了,待殺了鎮三山,度無翼與是非梟境又忘了朕,朕就再也不用擔心這般醜事會傳揚的人盡皆知!”
豁兆啟已被帝廷義打得溢血,隻搖頭道:“陛下,臣……罪臣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請陛下放心!”
帝廷義聞言住手,冷笑道:“在朕看來,還是死人安全一些!誰知朕失勢之後,你沒了約束,會不會四處去宣揚來侮辱朕,好取得帝九重兄弟的歡心,保住你自己的狗命!”
話至此,豁兆啟已無話可,隻磕頭道:“若罪臣死了,陛下就能安心,罪臣成全陛下就是!”
豁兆啟此時也想起,帝廷義早對自己過:“豁兆啟,你也是個沒用的東西,當年的你是,現在的你也是!”原來帝廷義心恨自己早有征兆,隻是自己沒去多想罷了。
本以為至此,帝廷義就能完全放心了,誰曾想帝廷義接下來之言,隻讓豁兆啟渾身顫抖,魂飛膽裂!
隻聽帝廷義冷笑道:“豁兆啟,你放心,朕也會送你的家人下去陪你,保你不會孤單!誰知你有沒有將朕的醜事告訴家人,還是殺幹淨的好!”
豁兆啟再也不能淡定,隻猛然磕頭道:“請陛下開恩,請陛下開恩!”
帝廷義先是嘿嘿嗬嗬的笑,隨後就瘋狂大笑,道:“豁兆凱獻關降魏,罪大惡極,朕不誅殺你豁家九族,如何對得起三軍將士,如何對得起魏軍入境後帶給大趙百姓的傷害!”
豁兆啟沒想到豁家竟要步侯家的後塵,隻可歎侯家是自己領軍動手,也不知豁家又是誰人立功。原來豁家與侯家一般,都是做鱗廷義的棋子,做鱗廷義的棄子!
家族親人無妄之災,豁兆啟突然就對帝廷義生起了驚怒火,隻手指帝廷義,氣怒道:“你……你……”
帝廷義冷笑道:“豁兆啟,原形畢露了吧!看來朕也比不上你自己的家人,什麽朕一句話,你立馬就去死,看來也是誆騙朕了,那朕又如何相信,你沒英更不會去亂話!”
豁兆啟沒了修為,忍耐已到了極限,加之帝廷義之言誅心,帝廷義之行誅身,更將誅族,再也承受不住,鮮血噴出下,瞬間倒落塵埃,片刻毒發身亡。
帝廷義似放了心,隨後暢懷大笑,就出去命禁軍抬了豁兆啟的遺體到城門懸屍示眾,隨後就頒下詔書,以豁兆凱叛國投敵,禍及社稷百姓,誅殺豁家九族,果然應鱗廷義君無戲言。
還是豁兆凱聰明些,為防萬一,早派親信將妻子偷偷帶去了魏國,躲過一劫。隻可憐了傻子豁兆啟,一生忠心耿耿的奉獻,最後竟是這般下場。
豁兆啟一生隨帝廷義作惡多端,也該付出代價,隻是這代價,也太大了些,大到豁兆啟無法承受,大到旁人歎息不已。但若侯家之人泉下有知,怕該拍手稱快,隻道殺的好。
蕭子申正是歎息之人。
蕭子申這次回京,北方局勢暫穩,也就陪了衛子師幾日,權當休息。東宮元化知了蕭子申自南歸後,噩夢連連,又隔三差五昏迷,必須再北上尋找契機,也不知多久能再回,就為衛子師引了血,以防萬一。
這日,蕭子申正帶著晚出來遊玩,沒想到就見了豁兆啟被懸屍城門。豁兆啟雖一心跟著帝廷義,但他隻聽命行事,雖有惡事,也不是什麽惡人,相反,還算是有良心的,沒想到竟死在鱗廷義手裏。
眾人現在雖不知豁兆凱為何會獻關降魏,但自侯布之事、之言與之後帝廷義的反應來看,應該不是豁兆凱一人之意,否則豁兆啟早完蛋了,豈會等到現在,帝廷義才以豁兆凱叛國的罪名處決豁家。
蕭子申搖頭暗歎,裴仲殊曾言:“豁兆啟,你濫殺我鹿州禁軍忠心為國之將,待我大軍凱旋歸來,裴某必殺你祭奠英魂!”沒想到豁兆啟沒等到裴仲殊,卻死在鱗廷義手裏。
蕭子申雖歎息可憐豁兆啟,但他確實該死,隻是示眾就有些過了。人死仇消,蕭子申正想縱身奪了豁兆啟的遺體來安葬,身子剛起,晚一把就拿住蕭子申的腳,隨後就強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