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激揚萬世
慕容延昭想來,以計策衍的身法,雖然傷重,一旦離開,再有自己阻擋陰陽童子片刻,陰陽童子就再也不可能尋到計策衍的蹤跡。
計策衍如何聽不出慕容延昭的話意,隨即笑道:“待老夫與你聯手退了這陰陽童子,再去助仲殊、子申他們也不遲!”
計策衍話一完,印訣一掐,陰陽童子隻覺眼前一花,計策衍與慕容延昭二人已同攻至身前。陰陽童子頓時被計策衍二饒身法驚的一退,又心下暗思:“慕容延昭既有此身法,為何剛才不施展離開?”
陰陽童子剛覺得有些問題,抬掌連接慕容延昭、計策衍刀、劍時,雙掌竟一穿而過,卻不是實體。陰陽童子終於反應過來,抬眼一望,計策衍已帶著慕容延昭瞬間遠退而走,直退往寧海關方向。
陰陽童子沒想到計策衍的豪氣幹雲,竟是來欺騙自己,以求脫身,霎時念了一聲:“老東西!”忙抬步連追去。
計策衍傷重,方才術法又被陰陽童子一擊牽連自身,更是傷上加傷,如何走的快,轉眼就被陰陽童子追上。
陰陽童子抬掌印向計策衍、慕容延昭二人後背,哼道:“想逃出本座的手掌心,做夢!”
陰陽童子話一出口,沒想到雙掌又是毫無阻隔的穿身而過。陰陽童子力道過猛,收勢不及,竟差點踉蹌摔倒,隻氣得七竅生煙。
也就是陰陽童子不了解計策衍,所以才又中計。若他知曉計策衍的為人,就知計策衍絕不會退向寧海關方向。
計策衍是為了助慕容延昭、蕭子申、裴仲殊他們而來,怎會如此輕易就回返,那他何必傷重趕來!計策衍帶著慕容延昭,仍然是向西去的。
但計策衍連被陰陽童子擊破幻影,傷卻是真傷,與慕容延昭同縱往西的身影,早鮮血灑落白雪,染出一條鮮紅血路。
計策衍怕陰陽童子尋血跡追趕,如此就算他們追上了蕭子申等人,卻又帶了個陰陽童子去,豈不是更添危險。
計策衍隨之就運氣忍住,與慕容延昭又轉往北方縱去,待行出一段合適的距離後,計策衍又任憑鮮血灑下,“指引”前路。
計策衍直與慕容延昭又往北奔出十多裏,才又轉往西南方去,隻望能甩掉不明究竟的陰陽童子。
陰陽童子轉眼失去了計策衍二饒身影,又縱身四處查看,自然發現了一路遠去的新鮮血跡,隨即冷哼一聲,抬步連追。
陰陽童子見了往西斷去的血跡,自然心疑計策衍之行,隨後四處尋找之下,果然又被北麵的血跡引得往北而走。
待又到了血跡消失之處,陰陽童子想了想,竟轉身往東南去,隻認為計策衍與慕容延昭是要回寧海關。
蕭子申被禁軍將校帶著出了一線峽道,又走了數個時辰,在眾人追上前方的禁軍時,蕭子申終於奮力衝破了裴仲殊封住的穴道,隨後持劍騰身就自架子上起了來。
眾人剛喚了聲:“蕭將軍!”蕭子申已轉身往東連縱而回,隻留語道:“眾人請自心,先帶石將軍遺體回去,我去尋裴帥回來!”
禁軍眾將士遙拜蕭子申,道:“多謝蕭將軍,請蕭將軍保重!”隨後就一將先行,急縱身往大津關去通知曹少遊、裴伯殊來援。雖知遠水難救近火,但總要搏一搏!
子夜過後,與裴仲殊一同血戰的禁軍將校隻剩下了不足十人,且全部身受重創,但仍氣勢如虹,隻不要命的拚死衝殺攻來的魏軍。
裴仲殊已知,在神隱逸、傲因與魏軍的持續攻擊下,他已沒有能力護住這些將校,他們遲早要命喪沙場,一時熱淚盈眶,隻帶頭吟唱,曰: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劍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豈曰無衣?與子同衾!王於興師,既忠勇武,激揚萬世!
一時聲震雲霄,合著呼喊殺聲,為這雪夜,增添了絕響殺曲。
血水一路往西慢慢濺去,沿著峽道石壁不住滴下,隨著吟唱聲逐漸低至消失,終於隻剩下了裴仲殊一人一槍!
神隱逸看著以槍拄地踉蹌欲倒又滿身傷創的裴仲殊,一聲冷笑,隨後就揮手讓魏軍高手退至身後,道:“裴仲殊,了今日是你的死期,就是你的死期,連神仙也救不了你!”
裴仲殊仰哈哈大笑道:“神隱逸、傲因,想殺裴某,就看你們誰來陪葬!”隨之把染血金槍前指,高聲續道:“來吧!”
傲因並不搭話,隻把功力貫滿劍身,劍吟瞬間而起,隨著劍氣連擊向裴仲殊,傲因持劍一動,瞬息亦至。
裴仲殊抬腳一退三步,雄掌一引,金槍瞬間脫手直立旋身,槍身之血四灑中,煌煌槍勁連擋劍氣。
裴仲殊隨後揚一腳踏在槍身,一喝運勁,金槍瞬間迎向傲因劍尖,神力之威,竟震得傲因連人帶劍拋飛回去,差點與神隱逸撞作一團。
裴仲殊震退傲因後,一聲冷哼,抬掌吸起金槍入手,高聲道:“神隱逸,該你了!”
傲因傷勢比神隱逸輕得多,仍被裴仲殊一槍震飛,傲因雖未傷,但裴仲殊驚氣勢,又嚇得神隱逸不敢上前,隻喝了徒身後的魏軍高手再奮力向前。
裴仲殊連戰連殺,大笑道:“神隱逸,你丟人是不丟!”隻譏諷的神隱逸老臉也一紅。
剛才一刻是他神隱逸得意之下揮手讓眾人後退,沒想到轉眼又厲喝眾人上前,那及得上裴仲殊的半分擔當,可不是丟人!
裴仲殊隨之又厲眼看向殺來的魏軍高手,續道:“來得正好,就請了你們為我大趙英魂賠命吧!”
隨著聲起,裴仲殊儒門絕式連出,隻殺得魏軍喪命喪膽,就在慘叫連、血肉亂飛中,上前高手片刻就被裴仲殊殺的幹幹淨淨。
裴仲殊隻持槍帶著滿身殺氣踏前,隨著槍身鮮血不住滴落,大喝道:“神隱逸,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