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一個靠祖上蔭庇的潦倒窮鬼, 就連他本人都打不過我, 你覺得他提供的東西會有用嗎？”
聽鶤吾這麽一說，旁邊一直沒出聲的印海將手裏裝配齊全的錦囊拿出來拋了兩下。
“這麽說，這個東西沒用咯？”
方賽文下意識地接話，“不應該, 既然副本裏給了這麽多的線索來找這些東西, 應該是有他的用處的……等等，你什麽時候把東西湊齊的？”
他往自己身上一拍, 頓時摸了個空。
“我的錦囊！”
這家夥！什麽時候偷過去的！
印海：“急什麽，不是還給你留了兩個配件嗎？”
玻璃瓶和木偶人她各留了一個, 正好是西市和南市的東西。
“可是另外兩樣還在明歌那啊！”
印海安慰他：“算了, 反正BOSS都說了沒用。你有沒有都一樣。”
方賽文：那你有本事倒是先把東西給我還回來啊嗬嗬。
而那頭正準備開溜的小老頭一聽見鶤吾的話, 頓時就被刺激到了。
“你要嘮這個我可就不跑了啊！”
他把肩上的挑子往地上一撂，叉起腰就開始吹胡子瞪眼破口大罵！
“想當年我太太太太師爺——”
“吵死了。”
鶤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周身忽然騰起一股黑霧。
“小心！”
原本要朝著明歌襲過去的招式在空中轉了個彎，小老頭連忙刹住話題，雙手拎起左右二人往後一躍。
就在他跳開的那一瞬間, 一股黑氣襲至當下，隻聽見“轟隆”一聲巨響，兩個籮筐直接飛了出去, 而他們原本站立的地方也頓時裂開了好大一口子！
“我的擔子喂！”
小老頭心痛地哭喊著, 籮筐“哐啷”一聲砸在地上, 無數本藍色封皮書嘩啦啦地從天上掉下來。
見他那麽心痛的模樣，一旁的印海眼疾手快地接了幾本, 一眼掃過去全是什麽《葵花寶典》《九陰.真經》《乾坤大挪移》……
咦，居然都還不帶重樣的。
印海隨手翻了兩頁：……雖然但是, 是不是走錯片場了？
“咳咳……”
周圍揚塵四起, 方賽文雙腳觸在地上，仍舊是心有餘悸的狀態。
被老頭剛才那樣救了一把之後，他心裏剛剛崩塌掉的那個大俠形象又迅速堆砌起來。
甚至於連帶著他說話的方式都變得文縐縐的，“多謝前輩出手相——”
小老頭痛心疾首：“我怎麽就一失手給拎錯了呢！我的擔子呀！”
方賽文：“……救。”
“轟隆”一聲，剛剛才重塑回來的大俠形象頓時再次崩塌，碎得連點渣渣都不剩了。
這個副本是怎麽了？怎麽會有這麽不靠譜的NPC？！
另一邊常年當腿部掛件已經當習慣了的胖子適應地就比方賽文快多了。
他喃喃道：“不對啊……還沒有到進餐時間內，怎麽鶤吾就能發起攻擊了？”
“也沒有規則提過他不能在非規定時間內不能發起攻擊吧？”方賽文順嘴接了一句，麵色有些難看。
現在遊戲時間才剛剛過了一個多小時而已，甚至連一半都不到，他們卻被困在了這個結界裏，和BOSS麵對麵“談心”。
用頭發絲想都能想到，如果再找不到破解的辦法的話，他們所有人恐怕都得交代這在。
方賽文下意識地掃視周圍，除了他們這幾人之外，還有好幾個玩家都被困在了結界範圍內。
但從他們一直在邊緣遊離、恨不得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行為就能一眼就能瞧出這些人並不打算前來幫忙。
——明知道合起夥來都打不過，又何必湊上來送人頭呢。還不如在旁邊苟一苟，也許能活到最後。
這才是大多數人的想法。
一想到這，方賽文臉上的神情更凝重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小老頭卻抹了一把臉上的灰說道：“不，鶤吾這家夥身上被我太太太太師爺下了禁製。”
“別看他雖然實力強大得不行，但他隻能在限定時間內殺人。其他時間內，隻要他犯了殺戒，自己也會受到反噬。”
“受到反噬？以命換命？”
方賽文腦海中靈光一閃，但旋即又皺起了眉頭。
“受到反噬”並不等於立即死亡，所以如果真的是以命換命的話，就相當於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非常得不償失。
更何況，他們已經沒有多餘的生命次數可以拿去冒險了。
胖子的關注點比較奇特：“太太太太太師爺？這得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這麽多年了，那個所謂的禁製還管用嗎？
小老頭嚴肅地糾正道：“是太太太太師爺。”
“……”真是難為他在這個時候還能把輩分背得這麽清楚。
小老頭繼續說：“還有一點我必須聲明啊，別聽那個鶤吾胡說八道，壞我師門的清譽……”
方賽文一聽就覺得這開頭的方式好像有點不太對勁，提醒道：“要不您還是長話短說吧。”
老頭瞪了他一眼：“急什麽，人老了語速慢也是沒辦法的——唉都怪你打岔，跑遠了，我說什麽來著……哦哦，我讓你們去找的那些東西，其實並不是完全沒用的。”
方賽文：“……”
剛才和鶤吾互懟的時候，您嘴皮子怎麽就那麽利索呢？
“那個玻璃瓶裏的魑魅、水鬼的頭發以及木偶還有裝它們的人皮錦囊其實都分別代表著人的魂魄、五官發膚和肌肉，剛好是一個整體。”
“好幾百年前，我太太太太師爺——”
“說重點！”
“咳咳、總之重點就是，鶤吾曾經有過一段很不好的經曆，被人剝.皮抽.筋五馬分屍。最後三魂七魄中也隻剩了一魂兩魄。所以破出封印之後，他需要不斷地進食魂魄來給自己補魂。”
話音剛落，周圍黑霧騰升，隻聽見“轟隆”一聲響，先前那道裂縫忽然迅速蜿蜒襲來，幾人連忙躲開！
“小心！”
小老頭踉蹌幾步站穩，連忙繼續說道：“後來因緣際會，我太太太太師爺又用槐木還有剛才說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給他造了一個身子。”
“但是當年我太太太太師爺給他造身體的同時，又留了個心眼，以此來約束他，所以鶤吾才會對這些東西心生反感。”
方賽文恍然大悟：“怪不得鎮上的人都佩戴了錦囊來防身。”
就像桃木劍辟邪、大蒜驅吸血鬼一樣，即便錦囊本身對鶤吾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作用。但因為對方心底抵觸情緒強烈，居民們佩戴了錦囊之後，鶤吾也自然會一臉嫌棄地避開，不會再去找他們的麻煩。
誰知老頭卻搖了搖頭，“不，不一樣。那些鎮民們手裏的錦囊都是祖輩流傳下來的，並非出自我太太太太師爺之手。”
“什麽意思？”
小老頭頓了頓，語出驚人：“裏麵裝的，都是鶤吾自己的魂魄。”
“或者說——這個鎮子祖上的人，全都是曾經殘害他的凶手。”
所以鶤吾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僅僅是因為要補魂續命，更是因為懷恨在心？
回想起街上那些沒有影子的鬼東西，方賽文隻覺得這個副本背後藏著好大一盆狗血。
而另一邊的胖子腦海中也跟著有了畫麵，之前他也不知道是從哪聽過一個說法：
據說人要是死的時候沒有魂魄的話，就沒辦法投胎，然後就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留在世界上，不停地尋找新鮮的血肉或者靈魂進食——
這、這難道不就是鶤吾的另一個版本嗎？！
可話題又繞回來了——
如果那個錦囊僅僅是隻能起到“惡心人”的作用，卻沒辦法對鶤吾產生任何實質性傷害的話，他們究竟該怎麽通關呢？
方賽文緊緊地皺著眉頭，總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麽。
他剛想再繼續提問，一旁的印海的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出聲提醒道：
“我覺得你們如果繼續這麽聊下去的話——”
“明歌就要死了。”
*
要死了嗎？
可這不過才剛剛交手一分多鍾而已啊！
看著眼前那個黑色的身影，明歌緊咬著牙，額間的汗珠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而罪魁禍首的鶤吾則至始至終地站在原地，一襲長衫無風自動，姿態寫意得很。
“還要跑嗎？”
從旁人眼裏看去，兩人你追我趕的，像是打了個平手似的。但明歌自己卻知道，那種感覺究竟有多憋屈。
不是她反應快，而是鶤吾本身就沒有用盡全力，丟出的招數就像是逗兔子似的，故意給明歌留出了逃跑的機會。
盡管做好了對方很強的心理準備，但明歌完全沒想到，以往她引以為傲的身手在鶤吾麵前居然連這麽短的時間都撐不下來。
甚至於對方還有閑情去分心對付其他人，阻止他們前來幫忙！
這對明歌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無聲的羞辱。
“呼——”
又是一股勁風卷著黑霧襲來，明歌連忙提了口氣迅速往旁邊閃開，然而因為體力消耗太多，動作也跟著出現了遲緩。
明歌閃避不及，身上又跟著多了不少傷痕。
背上傳來一陣過於灼熱的觸感，明歌幾乎都能明顯感覺到體力正在伴隨著血液不斷流失。
“咳咳……”
原本油亮順滑的尾巴早就在一次次躲避中變得蓬亂不堪，甚至在之前被金飛逸的子.彈擦焦的基礎上又燒了不少，以至於她現在鼻尖都縈繞著一股淡淡的焦味。
——總之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但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不能倒下。
獵手之所以會捉弄獵物，那是因為獵物尚且還有被捉弄的價值，如果這個時候明歌直接放棄的話，下一次落下來的攻擊，恐怕就不僅僅是隻在她跟前了。
她咬牙撐起身子，低頭的瞬間，腦海中正瘋狂思索著應對方法。
狼的聽覺本來就很敏銳，即便是在打鬥中，方賽文那邊的對話也一字不落地傳進了她的耳朵裏。
如果按照正常流程來走的話，玩家集齊物品之後，應該就能夠被鶤吾列為嫌棄對象逃過一劫，最後順利通關。
但壞就壞在，明歌也不知道是哪被對方瞧上了眼，一進副本便被他給盯上了。
再加上後來幾次又不知道是什麽地方惹怒了對方，以至於現在鶤吾忍著對錦囊的厭惡也要將她置於死地——不，或許是抽她的魂？
總之不論哪一個，都不是什麽好事就對了。
“……”明歌不由得抿緊了唇。
眼下的情況實在有些不太樂觀，如果能夠用一條命換來鶤吾反噬受傷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但關鍵是……
瞥了眼計時，明歌的心情更沉重了。
現在距離第三次進餐時間已經隻剩下兩分鍾了。如果真的拖到第三次進餐開始，那他們再翻盤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可在這兩分鍾內，要怎麽樣才能夠激怒他對自己下手呢？
明歌腦海中飛速運轉著。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假裝倔強地說道：“……有本事你就直接殺了我啊。老這麽跑著算什麽？”
“別急，我會的。”鶤吾輕笑一聲，頭也不回地往另一邊甩出一道勁力。
“小明姐！我來救你——”那頭胖子剛剛拿著扁擔挑子衝上來，鶤吾就迅速做出了反應。
黑色的煙霧就像是蛇一般飛速彈出，緊跟著又幻化出無數道影霧，和前來支援的幾人糾纏在一起。
“薑蕭！”
明歌頓時就急了，這家夥，連張卡牌都用不了，還談什麽救不救的！
鶤吾：“你在擔心他們？”
“唔，放心吧，隻是暫時拖住他們而已。”
他頓了頓，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畢竟經曆兩世凝煉後的靈魂，可比那群家夥美味多了……”
“什——”
明歌心頭一驚，整個人就像是當機了一樣！
明明隻是個副本而已，為什麽對方會知道……
鶤吾：“我勸你最好打消逃跑的念頭。”
大概是她的表情取悅到了對方，鶤吾輕笑一聲，慢慢地靠近。陰冷的氣息就像是危險的蛇信一般，壓得人幾乎快喘不過氣。
他俯下身，輕輕挑起明歌的下巴，一雙眼裏幽光微閃，“畢竟……你的時間也不多了。”
明歌微怔，思緒再次歸位。
果然！這家夥同樣也是在等時間！
看來那個反噬的作用威力應該不小，否則對方也不會如此戒備，非得要等到時間到了之後再下手。
越是這樣，把這個當作突破口來嚐試的話，勝算也就越大。
可對方的自製力明顯很強，到底要怎樣才能激怒他，讓他忍不住對自己痛下殺手呢……
激怒他殺掉自己，進而重傷他自己……激怒他……重傷自己……
將這話在心底反複念了幾次，明歌突然眼前一亮！
她知道該怎麽破局了！
就在此時，耳邊忽然傳來“唰啦”一聲響，似乎是其他幾人那邊搞出了什麽陣仗。鶤吾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周身的黑霧忽然猛烈地翻滾起來！
視線被黑霧遮去了大半，明歌下意識地偏頭看去，卻也隻能看見幾道光芒閃過，根本瞧不清楚裏麵的具體情況。
外圍的玩家們也被卷入了戰鬥當中，一時間各種聲音此起彼伏，明顯看得出，鶤吾已經快等得不耐煩了！
鶤吾：“你還有一分鍾，有什麽想要對你的朋友說的嗎？”
“你想知道？”
“我沒有要對他們囑咐的話，但是有想對你說的。”明歌衝他勾了後手指，示意他湊近一些。
鶤吾挑眉，頓時來了興趣。
“噢？說來聽聽？”
“不知道你沒有聽過一個成語故事。”
“嗯？”
對上鶤吾的視線，明歌忽然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一雙眸子又黑又亮，眼底閃過一絲誌在必得的光芒。
“那就是——自相矛盾。”
就在明歌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一座鐵製的囚籠忽然在原地顯形。
【囚龍】傳說中連龍都可以囚禁住的牢籠。
大約是受到曾經被封印數百年帶來的心理陰影帶來的影響，看見鐵籠的第一瞬間，鶤吾下意識地就想化作黑煙往外跑，可令他沒想到的是——
為了保證能夠萬無一失地把人關進籠子裏，明歌甚至不惜以犧牲自己做誘餌地方式進行了原地召喚！
整個鐵籠子從一出現就是嚴絲合縫地狀態，就算鶤吾速度再快又如何？別說是讓他有機會溜走了，籠子本身自帶的結界讓他連從縫隙中伸個手出去都做不到！
“你居然敢算計我！”
意識到這點之後鶤吾頓時就怒了，他想也不想地反手扣住了明歌的咽喉，速度之快，後者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這才是鶤吾真正的實力嗎……
“呃…”
明歌下意識地想要扳開他鉗在自己脖頸上的手，卻根本無濟於事，一張小臉很快就因為缺氧而染上了紅暈。
然而即便如此，明歌依舊緊緊地盯著鶤吾，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嘴唇無聲地嚅動。
——是又如何？
反正，大家都出不去了。
似乎是觸及到了鶤吾心底最深的那道傷疤，他忽然瘋癲地咆哮起來！
“啊啊啊啊——”
幾乎是刹那間的功夫，鐵籠內的黑霧氣勢暴漲，鶤吾的麵容漸漸變得扭曲模糊，就連結界外的天色都在那一瞬間變得陰沉下來！
“休想再囚禁我！”
“沒有人能囚禁我！”
“我要吃了你的魂魄，吃了你們所有人的魂魄！”
滾滾烏雲裏雷電轟鳴，鶤吾周身的黑霧越滾越濃，幾乎都快要看不清他的人形！
黑暗中唯獨隻剩下一雙眼通紅至極，他甚至都顧不得考慮會不會遭受反噬的事情，口中怒喝一聲，黑霧縈繞的手幻化成爪毫不猶豫地朝著明歌的心髒襲去！
“去死吧——”
“明歌！”
好不容易突破重圍的幾人趕過來就撞上了這一幕，方賽文腦子裏嗡地一聲，就連印海也忍不住變了臉色。
胖子更是根本顧不得去看路，因為跑得太急甚至撲通一聲直接摔到了籠子跟前，同行的一幕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眼底的絕望之情幾乎溢於言表。
“小明姐——”
眼看著黑霧的煙氣迅速腐蝕掉了胸前的衣物，沾上了皮膚……
可就在這一瞬間，原本還奄奄一息的少女突然舉起一支不知何時多出來的玫瑰，強忍著咽喉的不適，艱難地喊了一聲——
“巴…啦啦…能量！”
【黛爾莎的玫瑰】使用卡牌後便可迷惑指定對象。高舉玫瑰並大喊“巴啦啦能量”可獲得效果加成。
幾乎是在明歌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鶤吾的動作忽然就頓了下來！
緊接著在所有人不可思議的注視中——包括鶤吾自己——那隻手忽然調轉方向，然後狠狠地刺進了他自己的身體裏。
然而明歌的實力與鶤吾的差距實在是太大，控製的時間更是短的近乎隻有一眨眼的功夫。
下一秒鍾，身體的控製權再次回到鶤吾自己手裏，他下意識地頓了一下，可就是這一瞬間——
“噗哧”一聲。
直接穿刺。
隻是一念之差，原本玩家必死的結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轟隆隆——”
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罩在南市頂上的結界“哢哢”幾聲就像是透明的雞蛋殼一般破碎開來。
緊跟著那些雷鳴電閃也慢慢退去，烏雲聚集翻湧著，地麵上忽然多了些滴滴答答的水漬，明歌下意識地抬頭望了一眼，天空中很快便下起一陣“淅淅瀝瀝”的小雨來。
胸前被腐蝕掉的衣物觸到雨水後便“呲～”地冒出一股煙來，明歌忍著嗓子的不適從地上坐起身來。
“咳咳……”
鐵籠外，方賽文和印海站在不遠處，而距離最近的胖子則依舊維持著摔倒在地的姿勢，一張胖乎乎的臉上又哭又笑地，混著那些傷口怎麽看都有些滑稽。
籠中的黑霧慢慢散開，緊跟著鶤吾的身影也在慢慢地淡去，最後在雨幕中化作了一股輕煙消失不見。
說不出任何互相寬慰的話，明歌一把撩開被雨打濕的額發，總算長舒了一口氣。
她賭對了。
【恭喜玩家明歌通關“龍門鎮”】
【恭喜玩家明歌擊殺BOSS鶤吾】
【通關人數：十五】
【等級：SSS】
【等級積分：100】
【完成特殊任務：助人為樂（1/1）】
【獲得任務積分：100】
【由於您擊殺了BOSS鶤吾，提前了結束副本間接促使多名玩家成功通關，觸發被動技能“救死扶傷”增益效果，達成特殊貢獻，特此獎勵300積分。】
【您本輪表現不錯，獲得了擊殺BOSS後掉落的卡牌獎勵。請於卡牌欄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