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快要走到莊園門口的時候, 小霍爾便頓住了腳步, 似乎並不打算靠近。
魏肖農見狀,主動說道:“天色也不早了,送到這就行了。你們快早點回去吧。”
男人臉色微微有些緩和,也衝眾人點了點頭, “那就在這分開吧。夜裏島上會起濃霧, 你們早些回去休息,別亂跑。”
眾人聞言皆是心裏一怔。
——又是這個事。
“島上起霧, 夜裏別出門。”
再多聽幾次,他們就要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小霍爾可不知道自己一句話竟然讓他們動了這種心思, 他現在隻想趁著夜還沒深趕緊回去。
“我們就先走了。”
男人說完這句話便直接撈起小安妮掉頭就走。
後者原本還想和明歌好好道個別的, 這下也隻能趴在她爹肩膀上, 衝明歌揮了揮手。
“姐姐有空再來鎮上玩!”
明歌點點頭,也跟她揮了揮手, 答應地十分爽快。
看目前這個形式,他們肯定是要再去幾趟鎮上的。
目送著兩人離開,幾人這才轉過身往莊園裏走。
“走吧, 我們也趕緊回去。”
大門口的噴泉依舊孜孜不倦地運行著,一時間整個莊園裏安靜地隻能聽見蟲鳴和水聲。
莊園裏早早地就亮起了路燈。
暖黃色的燈光在夜空中氤氳著,驅散了夜裏最後一絲不安。
一想到等下就可以討論情報了, 崔鳴有些遏製不住的激動。他本來就是個不太藏得住話的人, 這一路走回來可把他憋得難受極了。
“走走走, 趕緊回去。”
一行人快步走回三號房,正打算摁下門鈴, 門就直接開了。
殷雅芙從門後探出身子。
“剛剛看到人影就在想會不會是你們。等了你們好久,終於回來了。”
她側開身子給眾人讓路, “快進屋吧。”
“回來了?”印海的聲音從房間裏飄出來, 緊接著她便抱著一疊報紙從書房裏走了出來。
“回來的正好,我們這邊剛剛把資料整理出來。不差不知道,你們絕對想不到這個莊園以前是幹什麽的……”
崔鳴興衝衝地打斷她,“查到東西了?正好,我們這邊也有進展!”
眾人對視一眼,魏肖農無奈地站出來將崔鳴給摁了回去。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去客廳開會吧。”
殷雅芙舉手問:“那現在要把秦大勇抬出來嗎?還是換個人進去守著?”
盧林平:“我進去守著吧。”
他嘴笨,反正今天出去這一趟,有其他幾個人在也能說得七七八八了。
魏肖農:“今天一天,秦大勇那沒出什麽事吧?”
殷雅芙:“沒呢。我們一直盯著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人一直沒醒過來。”
明歌:“你們檢查過他身上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嗎?”
殷雅芙一愣,這個倒真沒有。
她們守了大半天,秦大勇一直沒什麽反應,就像個木頭樁子一樣,兩人也就下意識地以為沒什麽事。
明歌從她的眼神當中讀懂了,當即道:“我進去看看。”
說完她便直接進了房間。
上午救人的時候秦大勇是直接脫了上衣下水的,他之前說要回來換衣服,但實際上根本動都沒動。
下午印海和殷雅芙兩個女生守著他的時候,隻是怕他著涼順手搭了個薄被而已,本質上依舊是個光膀子。
盧林平本來想著小姑娘臉皮薄,換成他這個大男人來照顧的話方便一些,結果沒想到他剛走進房間,明歌就跟著走進了,直接把被子掀了。
“你……”盧林平被她這流.氓一樣的舉動嚇了一跳,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明歌就著正麵打量了一會,又扳著他的腦袋看了看耳後,並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正好盧林平就在旁邊,明歌直接不客氣地招呼道:“搭把手,把他翻個身。”
“……”盧林平沉默半瞬,默默地幫她把人翻了個身。
秦大勇不省人事地仍他們擺弄,一個翻身趴在床上,後背上光溜溜的什麽也沒有。
盧林平:“應該沒什麽問題——”
他話還沒說完,明歌突然說:“把褲子扒了看看。”
盧林平一口氣哽在喉嚨上,差點沒咽下去。
“這、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明歌一臉疑惑。難道“屍檢”還分男女嗎?
門外的印海一聽就知道這家夥滿腦子都是副本,估計根本就沒想到那方麵去。
印海:“那個,明歌……”
魏肖農站了出來,“要不我來吧。”
他直接走進臥室,笑著對明歌說道:“你們幾個女孩子在外麵稍微等一下吧。”
聽他這麽一說,明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
她有些無奈,真出了事的時候哪來得及顧忌什麽性別。而且隻是脫掉最外麵那一件而已,又不是全部扒光……
不過既然對方已經這麽說了,她再堅持留下來隻會顯得尷尬。明歌也不好多說什麽,轉身給魏肖農讓出了地方。
“那就麻煩你了。”
明歌退出房間,隻剩魏肖農和盧林平兩個人在裏麵。
崔鳴撓撓頭,咋舌道,“你也太……”
明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後者立馬閉嘴,“我什麽都沒說。”
明歌轉頭看向印海,“你剛才說莊園以前怎麽了?”
印海朝茶幾上那幾張報紙努嘴:“我們查到了一些關於莊園以前的事——不過,是不是等他們出來了之後一起討論比較好?”
崔鳴激動地接過話茬:“那就先讓我來說!”
憋了一路,可把他給難受死了!
明歌不置可否地走到茶幾邊上拿起了報紙翻閱,那頭的崔鳴則興致勃勃地和兩人講起了他們今天的遭遇。
當然,提及神像的時候,他全部換成了“麵具”。
“海祝日?那是什麽節日?”
“唔,有點像盂蘭盆節——七月半?這麽說應該能理解吧?”
殷雅芙眨眨眼,戚戚道:“七月半我倒是知道。但是那不是……”鬼節麽?
崔鳴撓頭,“好像有點不太一樣。我感覺他們搞得跟過年一樣。”
印海插嘴問:“究竟是怎麽說的?”
“你讓我捋一捋啊——就,傳說中人死後靈魂不散蟄居大海。久而久之,化作……咳咳(神靈),守護大海和小島。”
“據說很多年前災害肆虐,發洪水啊刮台風之類的,周圍的那些島嶼都相繼沉沒,最後隻有這座島留了下來,於是就被稱為神跡島。”
“從那以後,每到了每年的這個時候,島上的人就會慶祝海祝日。家家戶戶都會做紙轎船來盛放貢品。”
“一大家子人抬著紙轎船在繞著小島走一圈,最後把紙船放下來送進海裏。意欲讓先人乘坐,前往極樂世界。”
“如果近十年家族裏有人去世的話,他們還會把照片也貼在船上,類似於“此人專座”的那種,這樣死去的親眷才有船可乘。”
印海哦了一聲,腦海中卻不自覺地想起了之前查到的資料。
她若無其事地問:“那如果是那些超過了年份卻沒乘船、或者說根本不是這個島上的、意外死亡的人呢?”
殷雅芙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她抱著自己的胳膊搓了搓,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她幹笑道:“……隻是一個傳說而已,不用這麽較真吧……”
“怎麽會。”
崔鳴有心想嚇一嚇她,盯著她的眼睛認真道:“傳說既然存在,尤其還是在副本裏,那肯定都是有一定合理性的。”
“要是真有這種事的話,那些人既吃不了貢品又沒法乘船,那肯定——”
他突然森森桀笑:“就隻能變成孤魂野鬼咯!”
“啊——”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房間裏的燈忽然閃了一下。殷雅芙嚇得直接叫了起來!
燈一黑一亮,崔鳴正想嘲笑她呢,忽然感覺到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強烈的危機意識使他下意識地就做出了反應,但仍舊沒能逃開。
一把長刀直接掃過來,崔鳴的衣服上頓時就豁了一個大口子,他要是再慢上那麽一步,這會估計就沒氣了。
印海:“崔鳴!你嚇她幹什麽!”
崔鳴:“我我我我就開個玩笑啊!”
明歌:“……”
明歌覺得崔鳴純粹就是欠的,明知道殷雅芙神經纖細,還故意說這種話來嚇她。
不過……真的隻是玩笑嗎?
她抬頭瞥了一眼天花板上的吊燈,微微眯起了眼睛。
“怎麽回事?剛才什麽情況?”魏肖農推開房門,剛才不僅僅是客廳裏的燈閃了,房間裏也是一樣。
然後還聽到了殷雅芙的慘叫。
崔鳴頓時臉都苦了,“……沒事,就開了個玩笑。好像把她給嚇到了。”
魏肖農盯著他看了半天,欲言又止。
崔鳴也尷尬,他就是隨口一說,誰知道殷雅芙反應這麽大——
不過說來也巧,怎麽這燈早不閃晚不閃,偏偏就在剛才跳了呢?這島上連神像都有了,難不成真的有鬼?
崔鳴心下一驚,不會真讓自己給說中了吧?
印海在他腿上踢了一腳,“愣著幹嘛呢,還不趕緊去給人家道歉。”
殷雅芙的刀可還在手裏握著呢!
然而自己闖的禍,說什麽也得哄好了。崔鳴摸摸鼻子,正準備硬著頭皮湊上去,殷雅芙就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手裏的大刀明晃晃的。
殷雅芙哆哆嗦嗦地舉起刀擋在自己麵前:“我、我覺得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好。”
崔鳴:“……”
“你聽我解釋,就隨便開的玩笑而已。剛才那燈估計就是線路老化,沒你想得那麽……”
他話還沒說完,書房裏忽然傳來一陣叮鈴鈴的聲音。
這個節骨眼上,誰會給他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