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生如戲
“哦，你們還沒找到人？”
白冬大馬金刀地坐在大號交椅上，仰著頭，接受著一個老者的頭部按摩。
“是的，門主，我們的人已經把南方幾條路都找遍了，就差進山了！”
“守在那幾個鄉鎮門口的怎麽說？”
“我們的人隻抓到了幾個從我們手中逃走的成年乞丐……”
“哼。”
白冬抬了抬手，讓老頭停手，坐起了身來。
“那說明他們肯定在青葉縣城。”
“可青葉縣城我們也搜了啊……”
“都搜完了？”
“就連官老爺的地方，我們也找借口進去看了……”說到這兒他愣了愣，“額，倒是確實還有一個地方沒搜。”
“你是指李家吧？嗬，真是個麻煩事，就因為李家把縣令公子想要的地給吃進了肚子，於是本來很好處理的事，變得要大費周章，最終還把我們給連累了……不過也好，這麽一鬧，我們白虎門就沒那麽引人注目了……”
突然，一個人嗖的一下竄入物資，半跪在地：“門主，李家有變，有強者殺上門，整個花園浮橋都給毀了，李懷仁受刺重傷昏迷！”
白冬皺了皺眉，問身旁的人：“瘋了麽？怎麽派這麽強的殺手？這事拖越久對白虎門越有利啊！”
“這事不是我們，是那個新上的縣衛接下的，據說是找了個跟李家有大仇的女人……”
“所以我們這邊派的是個普通人……動手的會是誰的人呢？嗯……真有意思……”
白冬說著緩緩起身，一股強大的氣勢壓在了所有人身上。
“不管那背後的人有什麽心思，既然讓李家露出了破綻，那我們就別無選擇隻能上了，不然可不好向那些家夥交代，要是引起了無影衛注意……
行了……準備集結吧！”
……
“老爺好些了嗎？”
李懷仁的續弦周倩坐在賬房中問麵前的侍女。
她此時讓自己女兒李靜坐在膝蓋上，問話時眼睛一刻不停地在看著桌上的賬本，隨後不等回複，就從麵前一堆賬本中抽出了三冊扔到一旁管家懷裏：“有問題，晚上之前改過來。”
“老爺狀態不是很好，他被撞的那一下實在太重了，要我說啊，那個李月就是不孝女，老爺還沒死呢，就什麽事都攬在手裏……”
周倩搖了搖頭，抬手製止她繼續說下去：“都說了，我們管好錢的事就好，別的讓李月來做，她名正言順……”
“可要是讓她掌了權，那把您這女主人放在何地？要是您之後再生個男丁，她又不肯交權……”
乒的一聲，周倩將送到嘴邊的茶碗重重放下：
“碧春，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挺蠢？”
那侍女嚇得跪下：“奴婢不敢！”
“不敢？不敢你為什麽一直挑撥我去跟李月鬥？
還借我的名義去打壓異己，塑造自己權威，嗬，李家後院第一紅人？第二女主子？還要我繼續說麽？嗯？”
侍女渾身顫抖。
周倩將女兒移開，緩緩走到她身邊，俯下身來摸了摸她的臉：
“還想取我代之，嗯，年輕漂亮，難怪有野心，但可惜……連我都要扮蠢明哲保身，你這真蠢的家夥，又怎麽可能在那冤家身邊活多久呢？”
“饒……饒命啊！”侍女伏地大哭。
“放心，你不會死……這府裏就不缺‘聰明’人，沒了你也會有別人，倒是你受了教訓，以後應該會比別人‘笨一點’的，對麽？”
“謝謝，謝夫人！”她不住磕頭。
“行了，滾吧！”
在人走後，周倩扶著額頭，歎息著坐下。
“靜兒？”
幾歲的李靜站在一旁，乖巧的答應了一聲。
“你去把你姐姐叫來……就說是，一起用晚膳。”
沒一會兒，三個名義上的母女坐在了一桌。
周倩見李月一個勁悶頭扒飯，笑了笑，給她夾了個菜：“記得你喜歡吃雞樅，你嚐嚐，這可是我娘家送來的，最是鮮美，青葉縣可沒有……”
在李月道謝後，她又道：“說起來，這還是咱們第一次這麽親近吧？”
“啊，額，是的。”李月敷衍著。
她第一次當家，壓力山大，吃飯心裏也轉著事情，所以心不在焉：
‘府裏死傷慘重，撫恤這一塊花銷不小，還有一些人失蹤了，究竟算不算在內呢……’
周倩沉默了會兒，長長的指甲嘚嘚敲了敲桌，突然語出驚人道：“我們要考慮後路了。”
李月愕然抬頭，嘴裏一根青菜跟綠舌頭一樣耷拉著。
見此周倩噗嗤一笑，掏出手帕給李月擦嘴。
李月從小到大沒跟成年女性這麽親昵接觸過，顯得十分不習慣，臉通紅。
一邊擦，周倩一邊道：“今天的事不對勁。那個刺客是血酬令組織的木麵修羅，出手的費用或許能抵李家一成家業了，絕不是我們目前這些敵人能出的起的！
所以如今對李家虎視眈眈的，一定還有更加強大的勢力；一些不知為何，不好直接對我們出手的大人物……”
聽到這裏，李月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
憑借她對這個江湖的了解，那樣的存在不是朝廷大官，就是江湖大派，總之絕不是他們這樣的縣城小士族能對付得了的！
周倩伸手握住了李月的手：“如今之計，老爺暫時是指望不上了，我們必須得做個完全計劃才行。
我是這樣想的，由我和小靜一起，帶著大部分家業去西南麵廣渠府的洪山縣置辦產業，那邊剛剛置縣，百廢待興，我們帶去許多工匠佃戶，好生經營，應該很快就能複起……”
“您是要拋棄我們逃走？”李月皺眉。
“怎麽能說是拋棄呢，不過是我們先一步過去打好基礎，你等老爺恢複了一些，就立刻趕來……”
“你們是夫妻，怎麽能這麽冷血！”李月打開周倩的手。
“我必須為小靜考慮……”
“都是借口，你就是自私！”
周倩看著憤怒的李月，歎了口氣：“你母親是被你爹殺死的。”
李月聞言瞪大了眼睛。
“你母親很聰明，是商業奇才，短短幾年便利用老爺的舉人身份，弄出了萬貫家財，可惜就是善妒，發現老爺在外麵養了小妾，提著棍子去打，弄得一屍兩命……後來你母親就死了。”
周倩說著，拿手帕擦李月的淚水，越擦越多。
“你……你騙我！”
她世界觀整個崩塌了。
“你姨娘我呢，不是個好女人，但真沒騙你……好吧，我還是騙過，畢竟我要演跟你鬧矛盾嘛，不過這次是真的沒有。
對了，你猜，你母親是為了什麽死的？”
“……”
“妒忌其實隻是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