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考慮
,最快更新最新章節!
眼看著八月將近,鄉試的日子也近了,方若華讀書進度不慢,基礎補齊,房老點了頭,讓他這一場就下去試試,覺得有七八分的把握能中。
鄉試有七八分把握,就很可以一試,便是天縱之才,也難有九分把握,實在是想中舉,不光能力要足夠,運氣也占了十分重要的地位。
這幾日方家來來往往的客人很多,拉關係,套近乎的有,想結親的也有不少。
碧水是小縣城,舉人沒幾個,鄉試有那麽三兩個能上榜,便是大幸事,今年有可能中舉的幾個秀才,一早被盯上,方家一開始還對推辭婚事犯愁,後來連方母那樣麵團似的人也能嫻熟地打太極,推卻地一多,人人都知方家小郎不打算早成親,想鄉試之後再說,登門的就少了。
但近幾日,說親的人家又多起來,而且都是大戶人家的正經小姐,都是以前他們連想都不敢想的好親,方家老太太就不免心動。
方若華馬上就要二十,這個年紀不說成親,定親是絕對要的,再拖延怕是好姑娘都給了別人,她一心動,方若華就過得十分不自在,在家有些待不住。
隔著屏幕,一群水友看‘真人電影’,到看得很高興。
“說起來,你們讀過原文沒有,三妹這個角色,方家小郎有官配。”
登時,屏幕上一片‘哈哈哈’。
方若華翻了個白眼,別說,原主確實有官配,不過隻提了一句,說他娶妻王氏,王氏愛慕表哥,成親三年後便隨表哥私奔。
在這之後,原主就從文中消失,隻在結尾處,男主回鄉省親時又出現了一次,窮困潦倒,以替旁人寫信,賺錢糊口,看男主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車輛隨從無數,風風光光,十分羨慕,還與一起賣字的老窮酸吹牛,說當年他和男主也是同一個啟蒙恩師,算是同窗。
方若華幽幽一歎,回頭就支使方肖親自跟老太太說去。
方肖正正經經到方家拜訪一趟,親自跟方家一眾人說明白,說他的命裏本來無富貴前程,但因緣際會,上天給了他這一場造化,可是一個人命裏的好壞均衡,仕途順利,前程遠大,在姻緣上,子嗣上便很容易出問題,所以最好不要輕易選擇親事,交給他們來選一個,哪怕不能保證子嗣,好歹能保證壽數不受影響。
幾句話把方家一家子都給嚇得不輕,方老太太對兩位神仙那是十二分的信任,更是二話不說,答應有關二寶親事的一切,都交由他們兩位做主。
回頭還安慰方若華:“二寶別怕,便是你將來沒有兒子,你還有大哥在,讓他多生幾個,到時候過繼給你!”
方若華登時無語,感情那位便宜大哥就不疼孩子,人家親的兒子,無緣無故的憑什麽過繼給別人,弟弟也不行。
卻不能這麽懟原主他親奶!
一回家,方若華齜牙咧嘴,看著自家老爹哭笑不得:“你直接一句我不宜娶妻不就得了,說那麽多做什麽!”
方肖搖頭:“沒那麽簡單,在這樣的小時空你不娶妻,那要不要女人?萬一要是官做得大了,皇帝賜婚怎麽辦?官做得不大,或者不當官,同僚朋友送美妾,一個不要,兩個不要,還沒個借口,你還想不想過舒坦日子?有個妻子,便可將一切交給妻子處置,終生不二色那是你的操守,隻會被誇讚,此事你不要管,我心裏有數,現在麻煩一些,是為了一輩子省心。”
又不是三五年就能走,一呆幾十年下去,方方麵麵都要考慮好。
方若華:“……”
自家親爹想得真多,既然如此,他果然就甩手不管,一看家裏亂,幹脆帶著大姐和細妹去廟裏上香,躲個清淨。
細妹愛熱鬧,喜出門,一出來就高興,大姐卻心中煩惱,忍不住道:“家裏那麽亂,可別耽誤二寶你讀書,這幾日你就在後山草廬,別回家去,每天的飯菜我給你送。”
“好。”
方若華笑應,順手把從家裏翻出來的小珠花給細妹戴上。
這珠花都是他以前用過的東西,如今用不上,細妹顯然極喜歡,大姐卻看得直蹙眉,“這得多貴,二寶鄉試後要去京城的,如今還是儉省些,仔細錢不夠用。”
方若華任由大姐嘮叨,到是說了幾句,大姐有些不好意思,輕歎一聲:“姐姐真是老了,話多……”
二十多歲的女子,守寡五年,終日都是黑色、灰色,茹素,沒有任何歡愉。
要不怎麽說,還是要科舉,既然有緣分來到這一家,成為這一家的孩子,至少要保證一家人都好才行,他中舉,中進士,他姐姐便是在家自在些,聽聽戲曲,吃吃葷腥,甚至若有意,再尋一夫家,也無人會說三道四,相反還覺得理所當然。
哪個世界都是如此,你若有實力,便能打破這世上束縛普通人的各種規矩。
皇家的公主守寡的也有好幾個,哪個不是肆意快活得很,誰敢和公主們說,你既然喪了夫,就不要再去呼朋引伴,開賞花宴,不合適,不規矩!
敢這麽說的人,墳頭上的草都長了老高。
方若華親自駕著車,剛一上山,天邊飄來一片烏雲,忽然落下雨來。
幸好因為山上有一座香火鼎盛的文化廟,山路上隔一段便置涼亭,方若華便拐了一下,結果走到涼亭前,隻見三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一個捂著嘴巴,另一個捂著眼睛,還有一個抱著肚子,站在雨水中,滿臉怒氣,其中一個高個兒的大聲叱責:“你們做什麽?為何打人?”
涼亭裏坐著一少女,頭發梳理得極為齊整,衣服雖是半新不舊,卻針腳細密,料子也好,身後還跟著一個體胖腰圓的壯漢,身邊帶著一個丫鬟,一個奶娘,兩個婆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
隻是這個小姐的右臉上有一塊兒灼傷,傷痕猙獰,很是可怖,她本來顯是用紗巾遮蓋,隻是淋了雨,紗巾濕漉漉的,便是想遮掩也遮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