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窗停北境千秋雪
對於秦輕語的詢問,蘇寒也不打算瞞著她,
“你猜的沒錯,我這次不光是過來接你的,我們還要前往極北之地,去探尋靖國煉器師崛起的秘密。
而慶陽縣是靖國最北部的縣城,是進出極北之地的唯一補給站,所以多年前我就在這裏布置了人手。
關於煉器師的秘密也早在兩年前就有了眉目,隻是需要一個煉器師的腰牌才能進入那個禁地。”
煉器師的秘密?這是楚國軍機處一代代傳下來的任務,但從沒有人能夠真正接近。
每一代的軍機處首領都認為,隻要掌握了這個秘密,就可以得到抗衡靖國的力量。
秦輕語初進器造局那天就去符文之塔探查了一次,但沒有任何線索,原來蘇寒早已有了進展。
秦輕語對這個禁地很感興趣。
“如果真有這個禁地,那一定會防衛森嚴吧?我們能進得去嗎?”
蘇寒搖頭,“不,你錯了,還有他們都錯了,幾十年來,軍機處換過無數負責人,他們都認為這個秘密藏在防衛森嚴的器造局,而我卻不這麽認為。
有的時候,把在意的東西捂的越嚴,就越會惹人覬覦,也就越不安全,相反,如果你把它隨意的丟棄在某處,連你自己都不在意它,那旁人就更不會把它當回事了。
事實上,靖國從未對那個秘密有過防衛,隻是隨意的給它加了一把鎖,就把它一直荒廢在那裏。正是這個策略,騙了我們幾十年,讓我們幾代人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秦輕語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他們不去理會那個禁地,既可以更好的隱藏它,還可以把力量集中在防衛器造局,而且隻要保住煉器師的腰牌,就算有人找到了那個地方,也開不了鎖。”
京都的情況秦輕語已經基本掌握,二人開始不自覺的向回走,他們都不想提起慶州發生的一切,所以默契地減少與對方獨處的時間。
兩人的探討還在繼續。
“你說的沒錯,要不是你進了器造局,我們可能永遠也沒辦法拿到煉器師的腰牌,而我在慶陽縣多年的安排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聽蘇寒說起慶陽縣一直有軍機處的間諜活動,出於紀律原因,秦輕語不能詢問這個人是誰,但她心中一凜,腦中竟然浮現一個麵容,如果不是那人,那未免也太巧合了。
二人回到縣衙,秦清和立刻上來詢問齊王與秦輕語的關係。
秦輕語敷衍道:
“我們是很好的朋友,還有雲昭公主和寧墨,我們四個是朋友。”
秦清和狐疑地看著秦輕語,他可不是那麽好忽悠的,就要繼續追問。
秦輕語知道她這個大哥的個性,於是連忙搶在他前麵開口:
“我們是通過慶王被廢那個案子結識.……”
秦輕語連忙轉移話題,把他們在京都的結識經過講了一遍。
“有客人在,你們邊吃邊聊吧,飯菜我已經做好了,別怠慢了客人。”
許芸從廚房走出,打斷了兄妹倆的一問一答,說得好聽是問答,說難聽就是審訊。
飯桌上,秦清和終於結束了審問,話題開始轉移到蘇寒身上。兩位文人開始談論治國方針,秦輕語聽得雲裏霧裏,秦清和倒是被蘇寒胸中的丘壑折服。
話題又漸漸從家國轉到詩詞,二人以各種話題作詩,吟誦名人,讚美風景。
蘇寒隨口吟誦幾首詩詞,聽的秦清和讚不絕口,就連秦輕語這個理科生都能聽出一些詞句的秒處。
秦輕語上學時不太喜歡古詩詞,除了課本上有的詩句,其它的她一概沒讀過,要不然她也想跟著吟誦幾句。
這也是她比較懊惱的事,其他穿越者都可以靠著滿腦袋的詩詞在異世界裝杯,不對,文化人不能這麽粗魯,重來。
其他穿越者都靠著詩詞顯聖,而她腦袋裏掌握的理科學識,卻很少有顯聖的機會。
兩位文人的詩詞還在繼續,命題已經變成了窗外的風雪。
“窗停北境千秋雪,門入南都萬裏朋。”
蘇寒頓了頓,又吟了一首詞:
“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蘇寒隨意地以雪作詩作詞,秦清和的掌聲不斷,稱讚聲更是一刻不停。
“不愧是靖國第一才子,隨口吟誦就是佳句,寧師弟大才,為兄自愧不如啊。”
秦輕語這個理科生竟然也聽的如癡如醉,尤其是最後那半闕詞,緲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他跨過幾百裏的風雪,不正是來找自己的嗎?這是對自己表白了?
秦輕語臉色微紅,以她的文學功底,也隻能這麽理解了。
秦清和自然能聽出詞中更多的意味,於是他問道:
“寧師弟,這最後半句詞雖然極為工整,詞境更是優美,但卻蘊含著悲傷之意,可是有什麽心事?”
蘇寒愣了片刻,瞥了一眼秦輕語,隨後拿起酒壺為自己斟滿,又一口將杯中酒喝入腹中。
他臉色漸漸變紅,眼神中有著說不出的悲切之意,又是連喝兩杯之後,仿佛是借著上湧的酒意,蘇寒鼓起勇氣說道:
“秦兄,不滿您說,我與齊睿從青年時代便一起成長,一起求學,玩鬧,生活。
不管是什麽,隻要是他喜歡的,我都會讓給他。沒關係,他是皇子,我隻不過是個外戚罷了。”
聽蘇寒直呼皇帝名諱,秦清和連忙製止:
“寧師弟,你喝多了,莫要再說這大逆不道的話了。”
蘇寒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嗬嗬!沒事,你不知道我與他的關係,就連他的皇位都是我幫他得來的,他不會在意我對他的稱呼。”
蘇寒再次倒酒,但這次他嫌酒杯太小,停止了倒酒的動作,拿起酒壺便直接將酒水送入口中,接著又繼續說道:
“但這一次,我們都喜歡了輕語,而我不打算再讓了。在京都時,我已經向他攤牌,他對我這個情敵可是惱得很。
我本想跟他約定,想要公平競爭,可他現在已經是皇帝了,又怎麽會有公平可言?
我又拿什麽和他競爭?更可笑的是,他的皇位還是我一步一步為他謀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