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058：微不足道的小意外
書桌上的東西不多，一個果綠色小熊圓形座鍾，同色仿玉筆筒，筆筒裏三支黑色中性筆。
除此之外，就隻有沈奴今晚剛帶回來的模擬卷。
幾張新的擺在左上角，寫完的攤開在桌上，陸清臣兀自踱步到桌邊，拿起那兩張有字跡的卷紙。
卷麵很幹淨，沒有像上次那張化學卷子那樣塗滿名字。
就連草稿紙都很整潔，沒有出現不該出現的字樣。
陸清臣眸光深沉地看完，把卷紙放回桌上，轉身看向沈奴：“認真學習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勞逸結合，以後不要太晚。”
沈奴覺得這個男人的行為有些不合他的作風，但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陸清臣沒再說什麽，抬腳往外走。
沈奴跟在後麵打算把人送出房門，嗅到男人走過的地方留有淡淡的酒味，她不由得把他這不正常的舉止歸結為‘酒後失常’。
前麵的人忽然停了下來。
因為沒防備，沈奴的臉撞上陸清臣的肩甲，倒也不是很疼，不過還是出於人的本能往後退開。
退得太急，腳下絆了一下。
摔倒的場景沒有發生，因為腰上多出了一隻男人手掌。
那隻手似乎因為主人的喝了酒而沒控製好力道，下一瞬，沈奴實實在在撞進男人懷中。
上次，她醉酒把陸清臣當另一個人時也這麽實打實地抱過，但又和上次不同，這回她很清醒。
而她的睡衣下什麽都沒穿，那種隻隔了三兩層柔軟布料緊密相貼的感覺，清楚地通過觸覺感官傳遞進大腦，令她的大腦都有片刻的空白。
過了有兩三秒，沈奴才回神，沒等她做出應對措施，陸清臣先一步扶正了她的身形。
“沒事吧？”男人的聲音一如往常那樣冷靜自持。
仿佛方才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意外。
沈奴心跳得很快，耳根發熱，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卻也不好抓著不放，抿著唇搖了搖頭。
一直到把人送出門外，她都沒抬頭看他一眼。
至於陸清臣為什麽忽然停住腳步，也沒人再提起，仿佛被遺忘。
……
沈奴的睡眠本就不好，因為這個小插曲，她幾乎陷入失眠。
窗外開始泛白，她才勉強入睡，再醒來，已經快十點鍾。
迷迷糊糊中小心地翻了個身，胳膊伸直了也沒試探到床的邊沿，沈奴一下子清醒。
也猛地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地方已經不是沈家那個十平米的小房間，睡的床也不是胳膊都伸不直的小床。
緊接著想起昨晚的小意外，心裏還是有忌諱的。
賴在床上躺了一陣，起床洗漱，剛拉開門，聽見樓下傳來向老太太氣急的聲音。
“你都三十二了，不是二十二，你是不是想讓我沒臉去地下見你媽？”
沈奴折回房間。
關門的一瞬間，又聽見：“我不管，你不肯跟佳佩定下來，那就去見見照片上這幾個女孩子……”
沈奴盡量把門關得沒有一點聲響。
背靠著門板，一直被她忽略的問題浮上心頭，如果陸清臣談婚論嫁，她大概率就要失去他這個庇護所了。
任何女人都接受不了自己的丈夫這樣幫助一個非親非故的女孩子。
……
不知過去多久，外麵傳來汽車離去的聲音。
沈奴重新下樓。
樓下，陸清臣正交疊著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手裏拿著遙控器漫不經意地換台，聽見腳步聲，轉頭看過來。
對上男人深邃的視線，沈奴一時不知道該繼續下樓，還是轉身回房，她以為這人會和向老夫人一塊離開。
也沒準備好在發生昨晚的尷尬之後，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他。
陸清臣看了眼腕表，“準備在樓梯上站一天？”
男人的言行如常，眼神平靜無波，好似昨晚的意外不曾發生。
也是，他這個年紀的男人，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豈會把這因一時失誤而導致的男女接觸放在眼裏。
相比之下，自己這斤斤計較的心理太不成熟。
“陸先生，今天不用去公司嗎？”沈奴微微彎起淺笑，下樓走到陸清臣跟前。
留意到茶幾上的幾張年輕女孩照片，想來是向老太太留下的，她沉眸一一看過去，末了，讚道：“這幾個女孩子真漂亮。”
不管是她的表情還是語氣，都挑不出什麽錯處。
陸清臣抬眼稍稍看過來，那一眼尤為深遠，帶著點審度，仿佛要剖開人的肌膚骨骼，看到心底裏去。
沈奴怔楞間，男人起身，在玄關拿了車鑰匙出門。
……
因為快趕不上時間，她就沒拒絕老馮送她。
抵達海鮮漁港，馮明瑞和陸承初已經到了，服務員推開包廂門，沈奴看見一屋子的火紅玫瑰，下意識拿眼去看馮明瑞。
本來叫馮明瑞來是為了不讓氣氛尷尬，結果變得更尷尬。
馮明瑞接收到她投來的不滿，連忙澄清：“可不關我的事啊，我又沒幫忙，我隻是置身事外了而已。”
這頓飯，在陣陣玫瑰花香氣中度過。
飯後，馮明瑞有事先走。
沈奴沒急著走，她想跟陸承初好好談談。
陸承初一見她嚴肅的神情，心裏就開始打鼓，果然，再一次從她嘴裏聽到不想聽的話。
沈奴說完，也不再多待，拿上手機起身離開。
剛出包廂，被人從後麵抱住。
陸承初把臉埋在她的肩窩，“以前你喜歡莊嚴，他比我上進比我優秀，我沒籌碼跟他爭，但現在他不在了，我也在努力工作，昨天五叔還誇我越來越會辦事，你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
傅昀堂請了幾個幹部在這吃海鮮。
上衛生間的工夫撞見這麽一出，笑眯眯地拍下照片發彩信給陸清臣。
配文：承初那小子可比你會來事多了，摟著人家就是一大段深情告白，把我都聽感動了。
發送完成，又追加了一句：照你那把人當閨女養的手段，遲早養成真閨女，過兩年就給你帶個女婿回來。
……
這天晚上，陸清臣沒有回禦河堡。
次日下午，沈奴沒要老馮送，自己坐地鐵回的學校。
學業忙碌之餘，沈奴偶爾會想起向家給陸清臣安排婚事的事，忍不住揣測那人相親有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