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140:擔心這個?
沈奴見老人家露出傷心難過的表情,正要關心一下怎麽回事,就聽她問這麽私密的話。
老人家一把年紀,早就過了在這方麵遮遮掩掩的害羞歲數,這會兒兩眼放光滿臉期待地等著沈奴回答。
沈奴隻覺身上的血一下子湧到臉上,然後轟地燒起來。
向老太太見她這麵紅耳赤、目光無處安放的小模樣,心裏有了答案,立刻又開心起來:“睡過了好,你們睡的時候別做措施,要是有了孩子,我們就辦婚禮生下來,我給你們帶,保證不耽誤你上學,也不耽誤你們過二人世界。”
這話要是被沈老夫人聽見,肯定要氣得跟這老太太吵一架。
沈奴隻覺連脖子都開始發燙。
向老夫人卻是越說越高興,“若不然你們先領證辦婚禮也行,你都二十周歲了,到了領證的年紀,而且我打聽過了,現在大學生也可以結婚,你一邊上學一邊跟清臣要孩子,兩不耽擱,還節省時間,哈哈……”
老人正說得起勁兒,玄關那邊走進來一個人:“什麽事讓奶奶這麽高興?”
來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
皮膚是深古銅色,五官深邃精致,一頭利落齊耳短發,有股剛毅野性的美。
陸清臣二舅家的女兒,向月樓。
看見她,向老夫人剛好點的心情又開始陰雲密布,沒好氣道:“我馬上要抱外重孫子了,我當然高興,倒是你,三十五的人了,你什麽時候給我帶個孫女婿回來?啊?”
向月樓在旁邊的沙發坐下,動作透著軍人的颯爽,她一笑,牙齒顯得特別白:“我不是忙麽?這次回來隻能待三天,您難道要跟我置三天氣?”
說完,看向沈奴:“這位就是未來表弟妹了,真好看。”
和向月樓同框,沈奴越顯出嬌媚柔嫩,白皙水靈。
陸清臣給沈奴講過向家的每個人,她心想,這位就是向家駐守邊疆至今未婚的女中將了。
邊防部隊裏唯一的女中將。
沈奴的視線掃過向月樓飽經風霜的一雙手,粗糙得不像個女人。
她彎了彎嘴角:“表姐。”
向月樓朝她一笑。
向老夫人到底是心疼孩子的,邊防辛苦,瞧把孩子瘦的。
“等明年讓你爸想法子把你調回京,你一個女孩子,總跟個男人似的耗在高原上,也不是個事,你看你,都黑成什麽樣了。”
“奶奶就別操心我的事了,我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向月樓笑了笑,神態漫不經心,話語卻鄭重又嚴肅:“比起結婚生子圍著鍋台轉,我更想守祖國大好河山。”
這話,像錘子一樣敲在沈奴心尖,甚至能聽到嘭嘭的沉響。
她絲毫不覺得這話誇張做作。
今年二月份那會兒,官方媒體披露了發生在去年六月份的中印邊境衝突事件,四位烈士為國犧牲,最小的才十九歲。
像向月樓這樣的人有很多,也正因為有這樣的人存在,才有這太平盛世、萬家燈火。
“表姐,你真勇敢。”沈奴發自內心地敬佩。
他們這些人,腳踩國界,用身體作界碑。
寧可往前十步死,絕不退後半步生。
“你這孩子,小時候就不該讓你跟你爸去部隊。”向老夫人無可奈何,她的觀念裏,女人就該相夫教子,保家衛國那是糙老爺們的活兒。
可孫女固執,她也沒辦法了。
今天之所以叫陸清臣帶沈奴過來吃飯,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向月樓回來了,一家人整整齊齊團聚的日子不多。
連在外地出公差的向暮川都被叫了回來。
向暮川快十二點才到家,他的婚事也還沒定下來,向老夫人在飯桌上不免又逮著他一頓批評教育,向暮川不像陸清臣,被說也不吭聲,他笑得燦爛:“我這不正追著呢麽,等我把人追上手了,立馬帶回來給您過目。”
向老夫人臉色這才緩和,又問是哪家姑娘。
向暮川說先保密。
向老夫人又拉下臉:“你不會是誆我這老太婆吧?”
向暮川忙說不會。
老人家不信。
他看向陸清臣,“這事表哥知道,他作證。”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陸清臣身上。
這會兒,陸清臣正伸手幫沈奴擦去嘴角的醬汁,見眾人忽然都看過來,沈奴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想接過男人手裏的餐巾。
陸清臣卻輕巧地避開她的手。
不疾不徐地幫她擦幹淨嘴角,雅致的眉眼專注,腕上手表尊貴。
他嗓音低沉地‘嗯’了一聲。
向老夫人這才饒過向暮川。
向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男人們在飯桌上聊起工作上的事,陸清臣邊吃飯邊和眾人搭話,還時不時給沈奴夾菜盛湯遞紙。
沈奴看著男人從容自如的模樣,心頭泛起甜意。
飯後,向暮川趕著回出公差的城市,向老夫人留沈奴和陸清臣晚上在這住一晚,說已經給他們把房間收拾好了。
沈奴已經考完試,沒法再用要複習的借口推脫,隻好拿眼去看陸清臣。
陸清臣慢條斯理地喝茶,像是接收不到她的求助。
然後,向老夫人一錘定音:“阿珊,帶他們倆去新布置的房間,我也要去睡會兒。”
房間確實是新布置的,三樓朝南,大片剛光從落地窗灑進來,喜慶的紅色窗簾和紅色的床上四件套,沈奴覺得吧,牆上要是貼上雙喜,這就是婚房了。
陸清臣跟在後麵,反手帶上房門,沈奴正要秋後算賬計較他剛才不說話,忽聽一聲輕微的反鎖門的聲兒。
“……”沈奴幾乎是立刻忘了要說的話。
陸清臣單手插兜,不緊不慢地抬手按了下牆上的開關,然後窗簾就慢慢地合上了。
陽光被遮擋,但光亮把窗簾的紅色映滿了房間,映得人的皮膚也泛起了紅,沈奴緊張得手心出汗,嗓子發幹:“睡午覺其實也……也不用鎖門……”
陸清臣腿長,兩步就跨到她跟前。
長臂一伸,摟住她的細腰,指腹粗糙的手指捏住女孩柔軟的下巴,“困了?”
剛才飯桌上,陸清臣陪長輩喝了點酒,說話間,熱氣帶著酒精味一塊撲過來,可能是因為對方是自己喜歡的男人,沈奴一點不會覺得難聞。
她被陸清臣帶著往後退了幾步,背撞到衣櫥側邊的木板,男人擱在她腰間的手撐在了她的耳邊。
沈奴臉紅,陸清臣彎腰與她平視,眼神不似在人前那樣嚴肅清冷,壞壞的有些不正經。
她的手抵著男人的胸膛,掌心感覺到他強有力的心跳。
又穩又緩。
經常健身的人,心率會比正常人更緩慢一些。
沈奴想起昨晚陸清臣巔峰後倒在她身上時,又快又響的心跳節奏。
耳邊,是男人低沉溫柔的誘哄:“要不要先洗澡?”
沈奴臉上更紅,耳朵裏也嗡嗡地響,“不要在這裏。”她聲音很小,染著嬌羞:“床單髒了,沒法換的。”
“擔心這個?”陸清臣薄唇碰著她的耳垂,男人的唇,又軟又燙。
他開腔:“那我們不去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