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哦,我姓何,叫何臻。孟先生今天能夠幫我解圍,我應該好好報答一下的。”


  “那倒不必,今天咱們聊得已經很愉快了。如果有機會,咱們還在這裏碰麵,到時候可以共舞一曲。”


  “好啊,如果有機會一定。”


  接下來的幾天裏,連合臻都會到這個地方和孟建林碰麵。兩人天南海北,聊得無比投機。哪怕在聊天的過程中有其他姿色不錯的女人邀請他喝酒,他也都是婉言謝絕,一心一意坐在這裏聊天。特別是當孟建林開始講自己在外地做生意的時候碰到的奇聞異事時,連合臻都像個懵懂的小孩子一般充滿著好奇,心中對他的好感也越來越深。隻是,他們一直沒有機會共同跳一支舞。不僅是因為聊不到那麽晚,而且連合臻知道,要是在人多的時候被認出來,那就徹底沒得聊了。


  就這樣過去了半個月,孟建林的一顰一笑已經刻入了她的腦海裏。她漸漸覺得,自己命中注定的那個男人已然出現了。一天看不到孟建林,她就茶不思飯不想,搞得丫鬟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直到有一天,當連合臻再次前往老地點碰麵的時候,卻發現他的穿著和以往不太一樣:常穿的白西服換成了鵝黃色,破天荒地戴了一頂禮帽,還提著一個旅行箱。


  “你,你這是幹什麽?”


  “對不起,何小姐,我要離開蘭匯一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你要走?到哪裏去?”


  “不固定,邊走邊做生意。什麽時候把該辦的事情辦完,什麽時候再回來。”


  “我記得你的家在北都,那你還會到蘭匯來嗎?”


  “應該會,畢竟我們家的鋪子還在這裏。今天來,就是想和你告個別。”


  “那,以後有機會聯係嗎?”


  “看情況吧,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會給你寄信。到時候你別看完了不回。”


  “怎麽可能呢?我一定給你回信,就當做筆友。”


  “好,等我回來,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我們還在這裏,不見不散。”


  孟建林提起放在地上的行李箱,正想要離開,忽然停下腳步,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香包,遞到了連合臻的手上。


  “之前看你聊天的時候容易犯困,聞一聞這個可以提提神。雖然這東西廉價,但是我想,這應該是你需要的。”


  第一次收到出家人以外的人送的禮物,連合臻喜出望外。盡管這種香包在集市上一塊大洋能買一麻袋,但是由自己芳心暗許的人送給自己,附加價值就增添了不少。她放到鼻子下麵努力嗅了嗅,瞬間感覺一股清涼的味道直衝大腦,不禁閉上眼睛回味起來。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孟建林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走後沒多久,端午節的事情就爆發了,蘭匯陷入動蕩之中,連合臻也不再抱什麽希望。到北都待了一陣子,之後回到公館裏,把這件事藏在心底,對誰都沒有講。但是,在她的心裏,一直為孟建林留了一個位置,所以當她聽到母親要給自己安排婚事的時候才會堅決反對。本來連合臻想好,如果這一年過去他還是沒有回來,就不再等下去。然而,前幾天,她突然收到一封匿名信。正納悶誰會寫這種信的時候,打開一看,發現竟然是孟建林寫的!懷著激動的心情讀完之後,脫口大喊道:

  “他回來了,他回來了!”


  連合臻看著信上的內容,心髒差點停跳!她之前還想著能有一點消息,沒想到直接就到了自己所在的城市,恨不得能直接飛過去見到自己的心上人。但是,現在的蘭匯已經不是當初了,想出公館實在是有點困難,加上還有周雨傑這個“跟屁蟲”,實在是一件麻煩事。不過,要是有蘭香這個有特權的人幫助,自己沒準能夠借機跟著出去。


  給二姨太送完東西後,蘭香徑直前往老夫人的房間。林月淑剛剛睡醒,正在端詳自己剛得來的瑪瑙項鏈,突然看到她走了進來,連忙將項鏈收起,一時間手忙腳亂的。


  “你過來幹什麽?不去伺候二姨太,找我有事嗎?”


  “是這樣,老夫人,二姨太那裏需要一些雪花膏。正好大小姐想跟我一起去買,所以來請求您同意。”


  “雪花膏,公館裏沒有嗎?這種東西需要她跟你一起去買?真是閑得慌!”


  “上次大小姐在外麵發現一家比原來買的更好的雪花膏,給二姨太用過之後就離不開了。但是我不太知道地方,所以求著大小姐帶我去。正好她也想出去轉轉,所以······”


  “算了,我反正是管不了她了,隨她去吧!等她父親回來,她就沒這麽清閑了!”


  躲在門外偷聽的連合臻沒想到這麽輕鬆就搞定了,興奮地原地轉圈。幸虧周圍沒有其他丫鬟路過,不然又得成為笑料。可是,還沒高興多久,一盆涼水就從屋裏潑出來,讓她瞬間興致全無。


  “叫上周雨傑保護你們,年關的時候不太平,千萬要當心。要是出點問題,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明白,老夫人,我這就去叫他。”


  走出房門,蘭香發現連合臻陰沉著臉,猜想她應該已經知道了內容,所以也沒有多說,直接去找了周雨傑。折騰了快半個小時,才準備好所有東西,三人一起出了公館大門,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分別改了方向。蘭香去了城東,連合臻則帶著他前往城西。


  在前往舞廳的路上,連合臻在盤算著該怎麽甩掉這個周雨傑單獨去見孟建林。可是,剛走到一半,周雨傑扭頭問她:

  “你該不會,是去見什麽人吧?”


  “啊,什麽?”


  她雖然表麵上裝作沒聽懂,心裏早慌得要命了。他怎麽會知道自己要去見人?明明自己對誰都沒講過,那封信看完之後也銷毀了,怎麽能一下子就知道自己的真實目的呢?連合臻眼神閃爍,閉口不談剛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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