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二哥，要不要讓雨傑跟咱們一起去啊？”
“他去幹什麽？當保衛？到時候那裏幾百個人都帶著槍，他去了有什麽用？”連合平聳了聳肩，“別忘了，他昨天才剛從城外回來，就讓他歇歇吧。”
連合臻頓了一下，腦子斷了片，不知道該怎麽爭辯，加上母親的臉色越來越差，已經迫不及待要上車離開這裏了，也就不敢再說什麽，直接出了公館，分別坐上了車，直奔城西門而去。
在前往城西的路上，她的呼吸就沒有平緩下來過。盡管之前有好幾個人都保證那個婚事已經徹底作廢，但隻要吳勝泰還在蘭匯多待一秒，她就永遠放不下心來。也正因如此，她才會化那麽淡的妝，就是不想讓自己引人注意。隻要吳勝泰和他的人全部離開蘭匯，自己就再也不用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雖然他們作為連家的人，見過不少大場麵。不過，當他們到了城西之後，才發現眼前的景象自己從來沒見過。駐紮在城西的吳勝泰手下的士兵從昨天開始就陸續開拔了，現在剩下的隻有吳勝泰貼身的衛隊。可加上鎮守使府的人，父親的親兵衛隊，還有原來駐守蘭匯的警備團，城門外烏央烏央聚了一堆人，和連合平說的一樣，幾百人都帶著槍。
“母親，合平，合臻，你們終於來了。”連合安小跑著過去，對他們喊道。
“大哥，我們沒來晚吧？”連合平走下車後問他，“剛才耽誤了一會兒。”
“沒有，父親說再等一等，周圍有些看熱鬧的百姓，需要維持一下秩序。待會結束之後，立刻結束禁令，到時候免不了忙一陣呢。”
“這麽急嗎？不怕那麽多人一下子湧進城裏出亂子嗎？”
“再亂還能亂到哪裏去？城裏的百姓們都快斷頓了，做生意的就差去爬城牆進貨了。父親也知道蘭匯不能再封閉下去了，所以才······”
“好了好了，你們這些事我不關心。”林月淑拿著手絹對連合安說，“趕緊告訴我待會去哪裏待著，剩下的你們就不用管我了。”
“您放心吧，母親，待會孫叔叔會給您安排好的。”
連合安發現最後那輛車的門還沒有打開，覺得有些奇怪，便主動過去查看情況。剛走過去，就看到妹妹坐在後排，車窗緊閉，身體隨著呼吸而一起一伏，甚至還微微發抖。
“合臻，下車吧。”他敲著車窗，一邊敲一邊說道，“待會你跟著我和合平，和父親一起做送行。”
“大哥，我，我······”連合臻的聲音極其微弱，隔著車窗很難聽清，隻能靠口型判斷。
發現妹妹的狀況不對，他直接拉開了駕駛室的車門，把頭探進車裏，問：“怎麽了？是發生什麽特殊情況了嗎？”
“沒有，我，我隻是有點害怕。”
“怕什麽？吳勝泰已經決定放棄婚約了······”
“我不太敢相信，沒準父親待會突然襲擊，把我交給吳勝泰呢？”
“我的好妹妹，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啊？”
“我也不想有！但是經過這幾天發生的事，我不敢再輕信別人了。”
連合臻的話裏已經能聽出些許哭腔，隻是在竭力控製自己。在那一瞬間，連合安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萬萬沒想到，平常在任何地方都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竟然是如此得脆弱。十幾年來建立起的自尊，在短短幾天之內就被摧毀殆盡。他望著妹妹的臉，突然有種把她緊緊抱入懷裏的衝動，但掙紮了一會兒後還是選擇了放棄。
“沒事的，臻臻，下車吧。要是真的發生了你說的那種事，我一定會拚盡全力阻攔的。”
“真的嗎，大哥？”連合臻小心翼翼地問，“你真的會這麽做？”
“我是你的親哥哥，怎麽會騙你？”
“那就好。”
她舒了口氣，輕輕拉開車門，鑽出了車外。抬頭看看天空，她像是卸下了什麽包袱一般，瞬間變得像沒事人一樣。可在和大哥一起走之前，連合臻不經意間說了一句話：
“我就是有點心裏沒底，所以問問。畢竟雨傑不在我身邊，我就容易膽小。”
“原來是這樣啊······”
連合安沒有再追問，和妹妹，合平一起到了事先和父親約定好的地點。然而，父親卻並沒有在那個地方出現，待在那裏的隻有父親的副官孫乾誌。一問才知道，需要再等一刻鍾，才能開始送行儀式。
短短的十五分鍾裏，城外的喧囂就一直沒有斷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隆重的廟會。警備團在驅趕圍觀的人群，親兵衛隊駐守在附近，一邊注視著警備團有沒有消極怠工，一邊防範著吳勝泰的人馬。而吳勝泰手下的其他人也在有條不紊地啟程向西趕去，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
“你們終於到齊了，這可不容易啊。”
“父親，您來了。”三人齊聲問道。
“我估計你們都盼著這一天呢吧？”連洪扭頭看著站在自己兩邊的兒女，“告訴我，是不是啊？”
“沒有，父親，我怎麽會盼著我的嶽父走呢？他可是我的長輩啊。”連合安揚著嘴角。
“行了，你這種話還是留著跟吳勝泰說吧。都是自己家裏人，何必這麽虛偽呢？”
“父親，大哥不是怕您······”
“你就別替他解釋了，合平。你們都是我養大的，什麽心思我還不知道？”連洪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這種時候，少說話為妙。”
“少說話，不是您主動問我們的嗎？怎麽又嫌我們話多了？”
“這口氣，我一聽就是臻臻。”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女兒，眼裏再次浮現出寵溺，“這幾天的事情，你確實比較難理解，長大之後你就懂了。”
“我都快十九了，還長大？”連合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真不知道到多大年紀才算長大，難不成到您這歲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