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我記得，外婆家是開藥鋪的，還有許多祖方，能治療各種疑難雜症。母親待在那裏，怎麽會得病呢？”
“沒錯，可藥鋪是外公開的，去世之後就關門了，夥計也都不知道哪裏去了，祖方又有什麽用？”
“那，你想怎麽樣呢？”
“我想把母親接回來，不讓她一個人待在老宅裏了。”連合臻鼓起勇氣說道，“求大哥同意我的請求！”
“合臻，你難道忘記了她當年做了什麽事嗎？”
“沒忘記，可她也是受害者啊！當時二哥鐵了心跟著張晉中，母親就算知道又能有什麽辦法呢？而且二哥是母親的親生兒子，她已經受到懲罰了！”
“聽你的意思，好像母親對整件事情毫不知情，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對嗎？”連合安從沙發上站起來，麵對著妹妹。
“難道不是嗎？那段時間母親和我根本就不在蘭匯，怎麽可能知情？”
“我的好妹妹，你還是太過單純，有些事情還不知道。不過不知道也好，至少能夠沒那麽鬱悶。”
連合安坐回沙發上，繼續拿起那份報紙，好像已經不打算再繼續聊下去。連合臻發現哥哥似乎有意無視自己，便一邊清嗓子，一邊給身旁的周雨傑使眼色，讓他替自己說幾句話。但周雨傑此時的注意力卻在織毛衣的姐姐身上，沒注意到她在暗示自己，場麵一時顯得有些尷尬。
“姐，你這是在給誰織毛衣啊？”周雨傑笑道，“我還不知道你會織東西呢。”
“我會什麽東西還要天天告訴你嗎？你還是趕緊扭頭看看你身邊的人吧，人家都快等急了。”
周雨傑一扭頭，發現連合臻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心裏不由得一怔，連忙開口道：“啊，那個，姐夫，臻臻也是出於孝心。老夫人畢竟······”
“我說你還真是聽話，她讓你說什麽你就說什麽啊？”連合安笑著放下報紙，“以後要是結了婚，她還不得把你玩弄於股掌之間啊？”
“雨傑願意聽我的話，有什麽問題嗎？”連合臻拉著周雨傑的手，仰著頭不服氣地說，“你和嫂子平常夫唱婦隨，我們也沒說什麽啊。”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既然你態度這麽堅決，我就給你個麵子吧。”他探過身子拿起茶杯，“明天一早，我就和雨傑一起去趟林川，看看母親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況。假如確實像你說的身體很差，我有可能把她帶回來休養。”
“真的嗎？”連合臻喊道。
“是真的，但你也別急著激動。她畢竟做過傷害連家的事，這是抹不掉的。假如仍然不思改正，我也沒有辦法。”
“哥，我知道你生她的氣。但她畢竟把咱們養大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就看在養育之恩的份上，讓她回來吧！”連合臻的聲音開始抖動起來，“而且，這麽長時間不見，我也想她了。”
說完，連合臻再也無法忍住心裏的悲傷之情，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在場的每個人都忍不住歎起氣來。周雨傑見狀，張開雙臂將她抱在懷裏，輕聲安慰著，嘴唇輕吻著她的頭發。
“好了，妹妹，別哭了，我盡量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結果。雖然前幾年說不及黃泉無相見也，但也不能不是反悔，你說是吧？”
話音落下，連合安給妻子使了個眼色，兩人放下手裏的東西，直接走上樓梯回到了臥室。連合臻和周雨傑站在客廳中間，還在回味他剛才說的話。聽起來，林月淑回到公館的可能性的確很大，連合安的語氣也沒有很憤怒，這也讓連合臻的心放下來不少。而且說好周雨傑會一同前去，到時候再美言幾句，當天也許就接回來了。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周雨傑按照往常一樣在花園裏練習拳法。正當要熱身的時候，連合安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
“姐夫，您今天怎麽起這麽早啊？”
“不起早不行，晚了合臻就醒了，就走不了了。”
“您好像在躲著她？”周雨傑反問道，“應該是昨晚那件事吧？”
“沒錯，趕緊穿戴整齊跟我出發吧，路上再跟你說。”
雖然沒搞清楚姐夫到底是什麽意思，但從語氣聽出來，連合安並沒有給他多少時間。很快，兩人便坐上車，離開蘭匯城，一路往西，駛向林川。在路上，連合安拿出一份電報，交給了周雨傑。
“姐夫，這，這是······”
“這是一個匿名人士發給我的，上麵說他知道當年我母親去世的真實情況。隻是這個人在林川，沒法到蘭匯來，所以咱們先去見一見他，然後再去找林月淑。”
周雨傑看著這封電報，努力閱讀上麵的內容。雖然這幾年在姐姐和連合臻的督促下學了一點知識，但心思畢竟不在這上麵，認識的字還是沒那麽多。看了半天，終於讀了個大概，還給了連合安。
“所以，咱們這次是辦兩件事？”
“說是兩件事，也有可能是一件事。”連合安笑了一下，整個人看起來躍躍欲試的，“假如這個人能告訴我真正的凶手是誰，這麽多年的謎團就徹底解開了！要是跟林月淑沒關係的話，接回她也未嚐不可。”
“那，您是覺得這件事可能跟她有關係？”
“聰明，一點就通！真要是林月淑殺害了我的母親，你覺得我會輕饒她嗎？到時候新仇舊恨一起算，那場麵想想都刺激！”
“姐夫，您還是冷靜一點。再怎麽說，她也是合臻的親生母親，您能不能······”
“到時候看林月淑的態度吧，要是心甘情願低頭認罪，我還考慮讓她們母女倆見一麵。但要指望我對害死我親生母親的凶手網開一麵，那就別想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兩個人來到了林川，準時到了約定好的地點。對於這個神秘的知情人，連合安早已經望眼欲穿。隱藏了二十多年的謎團終於到了揭曉答案的一天，不管是誰都會忍不住興奮起來。不過，對於周雨傑來說，這個時刻反而有些難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