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不提他了，還是說說最近的事吧。”孫乾誌拿過茶杯喝了一口茶，咽下去後接著道，“吳家倒台之後，我就想著趕緊回來。可剛要走，就聽說江元那邊出了事情，連帶著東川這裏也受了影響。我沒有辦法，隻好又在那裏耽擱了大半年，現在才返回來。不過這段時間，我倒是探聽出來一點消息，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處。”
“哦？孫叔叔探聽到了什麽，可否告知於我？”
“江元最近調動了大批人馬，一副要決戰的態勢。而且你在江北的人馬，被他們給伏擊了，死傷慘重。”
“這些我都聽李光明說了，這都是趙闊海搞的鬼！”
“趙闊海？你是說你原來那個警衛連長？”
“沒錯，孫叔叔，就是他。”連合安答道。
“我以前對他印象不深，後來他越獄逃跑之後，還和老長官一起商量怎麽解決掉他。結果沒成功，現在成了禍害了。”
“您放心，孫叔叔，我已經有應對的措施了。趙闊海手裏的人不如我們多，真打起來肯定是他先撐不住的。”
連合安刻意表現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希望能讓孫乾誌放心。可是，孫乾誌卻並沒有在意他的話，仍然愁容滿麵的。
“聽說，你收編了西涼的人馬？”
“沒錯，差不多有十萬左右吧。有了他們，我就可以直接南下，完成父親沒有完成的願望了。”
“我勸你還是別太樂觀，這些人是靠不住的。”孫乾誌扭頭看著地圖上的西涼方向，“那幫家夥當年都是跟著吳勝泰一起搶東西的主，這麽容易拋棄了他們的大哥投靠你，你覺得他們真的可靠嗎？”
“這，孫叔叔你不會······”
“我知道你並沒有把他們完全當成自己人，但要小心他們有別的心思。對於這些土匪來說，忠誠根本就一文不值。隻要有人能給出更高的價錢，他們就可以拋棄原來的主人，吳勝泰就是個例子。”
“有這麽嚴重嗎？當時也不是他們拋棄了吳勝泰，是吳家本來就敗局已定，他們不想白白送命才······”
“反正我把話說到了，采不采納是你的事。本來我還想回我老家看看，結果一打聽才知道，我們家已經沒啥人了。蘭匯城裏也沒什麽人認識我了，剛才那些衛兵還把我當成耍酒瘋的，想著把我趕走呢！”
“您別怪他們，他們都是這兩年才來的，沒見過您。如果您沒有住處的話，我倒是可以給您找個宅子住下。”
“那就多謝連指揮使了。”
孫乾誌站起身，衝著連合安欠身行禮。而連合安也趕忙站起來還禮，目送孫叔叔離開東廂房。望著他的背影，連合安能夠感覺這位跟了父親三十多年的老部下確實已經不複當年之勇，原來挺直的背現在也開始微微彎曲了。連合安不由得感歎起來，時間飛逝，周圍的一切都發生了太多的變化。
過了一會兒，東跨院裏又響起了腳步聲。抬頭一看，發現是李光明拿著一份文件走了進來。
“連長官，我剛剛聽下麵人說，孫副官回來了？”
“沒錯，他確實回來了。”連合安簡單回應了一下。
“孫副官可是連家的老部下了，當初神秘失蹤，大家都以為他凶多吉少了，沒想到現在平安回來了，真是連家的幸事。”
“行了，不用說這些了，你來找我有事嗎？”
“是這樣，西涼那邊發來電報，說過幾個月就要入冬了，他們的糧草和被服不夠，需要咱們調運一些給他們。”
“不是前段時間剛給過他們一批嗎？怎麽又開始要了？”連合安放下筆，質疑道。
“卑職也覺得奇怪，按理說他們自己那邊就可以提供一些，加上咱們調運的，足夠他們過冬了，何至於索要這麽多被服糧草？”
“李副官，你記不記得五六年前，蘭匯軍需司裏有個倒賣糧草的司長，還和雨晴有關係。”
“您是說夫人的那個哥哥周雨彥？”李光明詢問道，“這不會跟他有關係吧？”
“當然沒關係，我就是舉個例子。西涼的馬幫生意，可是從幾百年前就開始出現了。不然的話，也養不了那麽多土匪是不是？”
“所以，那些被服糧草是被他們給賣了？”
“很有可能，我相信他們幹得出來。”
“那，咱們怎麽辦？滿足他們，還是······”
李光明突然沉默了下來，偷偷觀察著連合安的反應。自從周雨彥的事情敗露後，後勤方麵就一直是連家最重視的事情。現在西涼這裏毫無節製地索要糧草和被服，無疑是觸了連合安的逆鱗。要是因為這件事，連家和西涼那邊再次反目，趙闊海無疑就擁有了機會。李光明心裏這麽想著，嘴角都忍不住微微揚起。
“要是一直這麽下去，他們就會變成一個無底洞。不管咱們填進去多少被服糧草，都是不夠的。”
“那，要不要派人過去調查一下情況，看看到底有沒有倒賣糧草。”
“你覺得這種事是一兩個人幹的嗎？不管派誰去，都不會查出真相來的。要麽被收買，要麽直接被做掉，除非我親自去查······”
“您親自去？這未免太危險了吧？”李光明搶著說道。
“當然危險，所以我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去西涼。”連合安笑著擺擺手，靠在椅背上說，“不過從這件事也可以看出來，孫叔叔的話不無道理。這些家夥有奶就是娘，根本不值得信任。”
“確實，但現在他們執意要我們調運，否則就不出兵江北，您看······”
“告訴他們，打下江北，我不僅給他們糧草，還要給他們更多的賞錢。要是按兵不動，連日常的供給都不會再有了！”
“是，我這就去回電。”
伴隨著一陣腳步聲，李光明離開了東跨院，給西涼方向發電報去了。連合安坐在那裏，不停思考著剛才聽到的話。他有種感覺，這次孫叔叔回來，絕不僅僅知道那一丁點情報，還有更多的秘密在身上。仔細挖掘，沒準會有意外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