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告知
在培訓基地的總教官辦公室內，蔡浩華坐在寬大的靠椅上沉思不語。他在剛才的年度聯席會議上力薦石小陵，並為此許下了不成功則引咎辭職的承諾。等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回想起剛才那番脫口而出的慷慨激昂，蔡浩華不禁為自己突如其來的衝動而搖頭歎息。
多年以來，蔡浩華一直對這個“國民壽命改善計劃”所抱有的懷疑和不滿，不知道為什麽在剛才的會議上一下子就突然爆發了。石小陵雖然是他一直看好的人選，但如果不是因為心中一直積攢著的這股怨氣突然爆發，他是決不會為了石小陵而提出類似引咎辭職這樣決絕的話的。
雖然現在冷靜下來後覺得自己剛才多少有些衝動，但蔡浩華心中也感到了一種解脫。
“如果石小陵失敗了也沒有什麽，那樣自己就終於可以不再繼續搞這個荒謬的計劃了。”蔡浩華心中暗想。
正想著時，唐之舒敲門進來。
見是唐之舒，蔡浩華微笑道：“之舒，剛開完會就急著來找我，是不是為了石小陵的事啊？”
唐之舒見蔡浩華神色平和，已經沒有了剛才開會時的激動，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雖然對培訓基地的種種做法多有不滿，但唐之舒對蔡浩華這位當年的導師還是相當關心和尊重的。
唐之舒說道：“蔡總，我來是想問問你，為何突然會對石小陵那麽的有信心？”
蔡浩華苦笑道：“之舒，開會時我已經說過了，其實我心中並沒有把握。我隻是……隻是不願意這樣一年年的耗在這個荒謬的計劃裏了，一時衝動之下，我就……”
唐之舒吃了一驚，原本她以為蔡浩華之所以敢許下引咎辭職的承諾一定是有所憑恃的，沒想到蔡浩華竟然真的隻是出於一時的義憤。
唐之舒連忙問道：“蔡總，你不是一直說石小陵很像之前的長生一號嗎？怎麽又……”
蔡浩華歎道：“我的確是覺得石小陵在對古武術的執著上很像以前的長生一號，我也一直認為應該派一個有古武術發展潛力的人去往兩千年前的明月大陸。”
“但是你也知道，石小陵的各方麵綜合成績都遠不如當年的長生一號，就是比起同期的這一批學員來也是毫無優勢，他是否能熬過終極病毒的爆發誰也不知道。”
“我隻是憑著多年的經驗和一點點直覺，在有些衝動的情況下才做出了那樣的承諾。說實話，現在想來，我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聽到蔡浩華這麽說，唐之舒不由得大感失望。她是衷心盼望著石小陵能成功圓夢的，誰知蔡浩華雖然極力推薦了石小陵，但也隻是出於一時的義憤。
唐之舒有些擔心的問道：“蔡總，依你看來，這次石小陵的成功機會有多大？”
蔡浩華略一沉吟後說道：“說實話，我總覺得石小陵身上有種與眾不同的特質，這麽多年來隻有最初的長生一號曾讓我感覺到這種特質。仔細想來，這也並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兩人都對古武術的修煉異常執著，但究竟這是一種怎樣的特質，我一時也很難說得清楚。”
唐之舒說道：“蔡總，你不是說長生一號的天賦是無人可以企及的嗎？石小陵素質平平，就算在這一批學員中也並不出挑，為何……”
蔡浩華苦笑道：“所以我才說沒有把握啊。以我那麽多年的研究經驗來看，按理石小陵是不夠格成為最終的執行者的，就算是進入十強、二十強他都很勉強。但是我心中卻總是對他抱著一份異樣的希望，這種感覺隻有在長生一號身上曾經有過，連我自己也一直覺得奇怪。”
唐之舒有些欣喜，說道：“蔡總你是生物醫學以及古武術研究方麵的頂級權威，我相信你的直覺絕不是偶然的，也許石小陵真的能給我們帶來驚喜的。”
蔡浩華苦笑道：“你我都是嚴謹的科研工作者，做出重大的判斷本應該有理有據才是，可現在卻都在憑著感覺做事，說起來真是有些慚愧。”
唐之舒說道：“科研工作也是需要靈感和直覺的，有很多偉大的發明創造最初都是來自於某種靈感或直覺，我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我對石小陵也一直有著莫名的信心，我堅信他一定能安然熬過終極病毒的爆發，也許真的能全盤完成這個國民壽命改善計劃也不一定。”
看著唐之舒臉上堅定樂觀的表情，蔡浩華笑了笑，說道：“但願如此吧。對了，石小陵明天上午就要接種終極病毒了，相關的事宜都通知他了嗎？”
唐之舒搖頭道：“還沒有，照規矩應該是由蔡總或王長官你們兩位親自通知石小陵相關事宜的，要不我現在就去把他找來？”
蔡浩華說道：“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想看看這個家夥現在到底怎麽樣了。王恒軍那邊就不去管他了，他擺明了希望看到石小陵失敗好把我趕出基地，他是不會好好向石小陵交代相關事宜的……”
在結束了最後一天的培訓後，石小陵一直在自己的宿舍中等待著最終的結果揭曉。他知道等這次教官與專家們的聯席會議開完，應該就會有一個最終結果了。
雖然進入了十強就已經能得到不錯的薪酬待遇與福利獎勵了，但石小陵的心中卻始終想著要一圓自己的古武術之夢。
由於最後的幾場考試他都考得不好，尤其是關於收藏館內藏品的考試讓他大感意外，怎麽也沒有想到王恒軍還真的會出這樣的題目。整整花了一個月終於將那份“九元通關”圖解練到滾瓜爛熟的喜悅，一樣子就被糟糕的考試成績給衝淡了。
石小陵雖然也明白自己的各方麵天賦素質在學員中並不突出，能進入最後的十人名單已經算足夠幸運了，可是另一方麵他也知道自己離成為一個古武術高手已經很接近了。
隻要能接種到終極病毒並熬過能量大爆發的難關，他就完全有可能一舉獲得足夠強大的真元能量。屆時，以往隻能用精神意識代為演練的那些古武術功法，都將真正得到融會貫通，他將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古武術高手。而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能成為本年度最終的“國民壽命改善計劃”的執行者。
正當石小陵獨自在房中胡思亂想時，唐之舒與蔡浩華推門走了進來。
看到了蔡浩華，薑子牙不由心中一沉。據他所知，最終的獲勝者是會被通知到基地總部辦公室去辦手續的，可是蔡浩華親自來了，難道是來安慰自己的？
看到石小陵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蔡浩華笑道：“石小陵，怎麽啦？是不是修煉收藏館中的那份‘九元通關’圖解很困難啊？我怎麽看你好像很失望的樣子啊？”
石小陵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已經把那份圖解練熟了。”
“哦？你是怎麽做到的？那隻是九份圖解中的一份，單獨修煉是不可能成功的，你究竟是怎麽練的？”
蔡浩華聽到石小陵居然練熟了那份收藏館中的圖解，不禁大是驚訝。
石小陵說道：“還是靠我的老辦法，可能也是最笨的辦法。我自身的真元到達不了或無法做到時，我就用自己的意識與精神去代替，反正我硬生生將那些真元運行的線路都試著走了無數遍，有沒有用就不知道了。”
“這樣也行？……”
蔡浩華聽了不禁目瞪口呆，他本身也是研究古武術多年的高手，但石小陵的做法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石小陵並沒有在意蔡浩華的驚訝，他繼續說道：“這是我自創的土辦法，誰讓我的真元太弱呢。我對自己感興趣的古武術一直就是這麽修煉的，久而久之也習慣了。這種方法到底有沒有用我也不知道，我想總歸有點用的吧……”
唐之舒對古武術不怎麽感興趣，見石小陵與蔡浩華討論個沒完，卻始終沒有談到正題，忍不住輕輕幹咳了一下。
石小陵對唐之舒的習慣已經很了解了，明白這是她有話要說的表示，當即說道：“唐醫生，你不說我也猜到了，蔡總教官親自過來，應該是安慰我落選的吧。唉，我努力堅持到現在，沒想到終究還是差了最後一步，我真是有點不甘心啊！”
唐之舒嗔道：“你怎麽突然對自己這麽沒信心了？你苦苦研究修煉的那幾套對付終極病毒爆發的功法難道就這麽放棄了？”
石小陵一愣，聽出唐之舒話中的意思似乎是自己還有機會，不禁瞪大了眼睛看著蔡浩華，一時不知說些什麽才好。
蔡浩華微微一笑，不動聲色的說道：“石小陵，我也不知道這對你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我來並不是安慰你落選的，恰恰相反，在剛剛結束的聯席會議上，我們已經決定了本年度的‘國民壽命改善計劃’的最終執行者將由你來擔當。我就是來告知你具體的相關事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