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給點陽光就燦爛
棗兒一直想讓蘭花進入村兩委班子,這次祁辰在村裏搞選舉,她又提出和蘭花一起成為候選人。
蘭花仍是堅決不肯接招。
棗兒請路長順出麵做工作,路長順說“她還能在村裏呆幾年?早晚不得嫁出去?戶口一遷走就不是朵子村的人了,占那個名額幹什麽!”
路長順不想讓村裏人說他閑話。
蘭花大概也是這樣想的。
棗兒已經適應了農村的一些習俗,舊觀念根深蒂固,要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便不再勉強。
棗兒向蘭花提出一個要求,不在村裏任職可以,食品廠入股的事她得帶個頭。
蘭花說“那是當然,棗兒妹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堅決支持你。”
不僅蘭花入了股,連蕭軍和啟明也都各入了兩萬塊錢的股。
謝媛媛不甘落後,便也報了名,她說“棗兒,我的積蓄全壓在手工坊了,手頭上沒現金,你先把名記上,等鎮上把貨款結了,全打到你的賬上。”
棗兒很感動,說“你幫我的已夠多了,這件事你別摻和了,手工坊也需要流動資金呢。”
“那不行,好朋友創業,我哪能不支持,”謝媛媛說“我要和你共進退!”
陶三喜把第一批入股名單張貼在村委會門口,整個山村頓時炸開了鍋。
有人提出質疑,“這不是非法集資吧?”
“要是食品廠幹砸鍋了咋辦?”
“分紅能高過銀行利息嗎?”
“棗兒一個小姑娘,能弄成這件事?”
“……”
棗兒適時地把招股計劃書公布出來。
計劃書上說明,食品廠為農戶合作社性質,以服務農村經濟,帶動朵子村村民共同致富為宗旨,產生的利潤一部分歸股東所有,剩下的部分納入集體收入。食品廠優先收購股東的農產品,並且為每戶股東提供一個工作崗位。
計劃書中還作出承諾,保證全體股東的本金不受損失,如果因經營不善,食品廠倒閉,所有股金按銀行存款計算利息,連本帶息返還。
有了這個保證,村民就放心了,那些收到棗兒公開信的在外人員,也積極響應,或委托家人或直接聯係棗兒,紛紛要求入股。
當然像楊鐵鎖那種怕露富的人也不少。
盡管路長順不幹村支書了,可朵子西的村民都信他,有入股意向的村民都來征求他的意見。
路長順初步統計了一下,光是朵子西就能籌到兩百萬。
莊棗兒知道了這個情況後,沒有感到特別的激動,因為這是在她預料之中的,隻是驗證了她的預感罷了。
朵子西村民有路長順作主心骨,村民的反應比較熱烈,可另外兩個村卻風平浪靜,有點隔岸觀火的味道。
棗兒讓陶三喜在下朵子發動群眾入股,陶三喜不認積極。
當年鎮上在下朵子辦礦泉水廠就沒成功,他心有餘悸,擔心棗兒幹不起來。他若是鼓動下朵子村民入股,萬一將來出了問題,他連家都回不去了。
棗兒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便不催他。
上趕著不是買賣,棗兒沉得住氣。
棗兒回了趟朵子東。她相信朵子東的父老鄉親一定會支持她,等朵子東西兩村都完成入股,肯定能把下朵子帶動起來。
木雕廠現在搞得越來越紅火,時不時有人進村參觀或定製木雕。可木雕廠用不了太多人,一些村民便悄悄在家裏自己單幹起來。
黃紅旗聽說亮子回村當了木雕廠經理,便給小亮打電話,經過再三確認,得知他們炸山采石那件事已經平息後,也回到了村裏。
黃紅旗以前砍掉棗樹種山楂,山上有豐富的樹根資源,他見根雕受人歡迎,也做起了木雕,並且專門跑到南方拜師學藝,回村後別出心裁地掛起“紅旗根雕工作室”的牌子。
朵子東村漸漸成了木雕專業村。
棗兒在朵子東很受歡迎,每次回村,總有許多人笑臉相迎,請她幫忙出主意,讓她在“朵山風情網”上幫助自己做廣告。
黃河說她是三天賣了兩碗豆沫——生意上手了。
有了木雕廠的成功,棗兒說起要建食品廠的事,黃河很支持,莊冬至也沒有反對。他說“我老朽了,不懂你們年輕人的世界,你們願意闖就去闖,幹不成也沒關係,咱們還有一個木雕廠呢。”
棗兒試著提出要他們入股。莊冬至說“入什麽股,我的錢就是你的錢。”
莊冬至讓小亮看一下存折上還有多少錢,要他全取出來交給棗兒。
有福媳婦聽見了,說“能行嗎?我可聽說了,食品廠要投資一千萬呢,一千萬塊錢啊,弄不成咋能賠得起!”
莊冬至問小亮“你的意見呢?”
小亮說“人家杭州的大企業都敢投資,咱這才多點錢,怕啥。”
“我不是問你這事,問你支不支持你妹妹。”
“支持,咋能不支持呢,棗兒妹妹是大學生,腦瓜比我靈光,她指定能幹成。”
有福媳婦拿眼瞪小亮,說“我覺著,我覺著得開個家庭會議……”
有福在一旁說“開了也白開,大哥能不支持棗兒?大哥要支持誰敢說個不字。”
有福媳婦就不言語了。
小亮把存折遞給棗兒說“妹妹,存折上有六萬多塊錢,你自己看著取吧。”
棗兒接過存折,衝有福媳婦說“嬸,你別擔心,入股的錢一分少不了,要是賠了,算我欠你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掙錢像捉鬼,花錢似流水,大家起早貪黑摸倆錢不容易……這些錢還不是為你和小亮準備的嗎?”
棗兒一笑說“我不要,全給小亮哥。”
黃河聽說莊冬至入股食品廠,問棗兒他入了多少。
棗兒不肯告訴他。
黃河說“不管莊木匠入多少,我一定得比他多,這回我要做大股東。”
棗兒笑了,還是不敢告訴他,怕他拿不出那麽多錢臉上掛不住。黃河充滿豪氣地說“我入兩萬,能超過莊木匠了吧。”棗兒說“超過了超過了,他一個窮木匠能有多少錢。”
黃紅說“你就作吧!”
棗兒說“媽,你不表示一下嗎?”
“我表示你娘個腿,你把你姥爺的棺材本都搜刮去了,我不得留點後手?”
棗兒吐了一下舌頭說“我姥爺是老幹部,他的態度很重要,要不我拿一半?”
黃河說“對,對,我得帶頭,全拿上,不夠的話讓你媽再湊些,紅妮子,把你的錢都給她,咱棗兒是幹大事呢,當娘的別打攔板!”
棗兒摟著黃河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黃河露出燦爛的笑容,拍著棗兒的手說“有你姥爺當年那股子闖勁,唉,你要是個男娃多好!”
“她要是男孩,不得上天!”黃紅說著找出存折,扔給棗兒說“隻能取兩萬,算你姥爺身上。”
棗兒又要去親黃紅,被她一把撥拉開,說“一邊去,給你個好臉就上賽(驕傲)。”
棗兒說“紅旗舅也得入一股吧。”
“你千萬別去找他,他從回來就沒在你姥爺跟前露過麵,他恨著咱們一家呢。”
“你們說的啥?誰恨誰呀?”黃河又糊塗起來。
棗兒抬頭看向黃紅旗的山楂林,見有個人好像在砍山楂樹,便丟下黃河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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