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飯難吃
吃完火鍋的當天晚上,餘漫就深刻認識到一件事——鄭語曼是真的不能吃辣。
因為,吃完火鍋(後麵還是清湯鍋)回來,哪怕是吃了胃藥,她也一晚上沒睡著,時不時疼一下,每次要睡著的時候就又給她疼醒了,最後還是她踮著腳下樓翻出來了一盒快過期的止痛藥吃了才能睡著,那時候天都要亮了。
誰知道才沾枕頭沒多久,囫圇睡了不到兩個小時,還夢見各種各樣的小情景劇,然後餘漫就被敲門聲吵醒了,還是“鍥而不舍”的敲門聲。
頂著一頭亂發,餘漫想吃人,赤腳“飛”過去開門,然後,她揉了揉眼睛,隨即就本能的撲了上去。
並沒有熟悉的懷抱和親吻,迎接她的是冰冷的地板和胸口上的壓痛。
餘漫以非常豪邁的姿勢趴在了地上,清醒了,徹底清醒了,徹徹底底的醒了。
“一大早的,也不用這麽大的禮,我就是奉命來叫你下樓吃飯的,犯不著這麽熱情。”孟斯南靠著牆,懶懶打了個哈欠,說,“可以起來了,還是說,你需要120?”
餘漫撐著地板坐起來,認清了現實——她還在鄭語曼身體裏。
“你不會想碰瓷吧?快起來,吃了早飯我還有正經事兒要辦,沒功夫等你磨蹭。”孟斯南的角度隻能看見個雜草似的腦殼蓋,不耐煩的催促道。
餘漫不想動彈,默默揉了揉膝蓋,回嘴:“你自己吃不行嗎?”
“我也想,可老孟不同意。”孟斯南撇了撇嘴,看了眼腕表,再次催促道:“你能不能快點兒?再過一會兒,這頓早飯就得回鍋熱一遍了。”
餘漫揉了揉腦袋,撐著牆站起來,糟心的擺了擺手,“你先去,我去洗把臉,馬上下來。”
孟斯南還要再說什麽,就被砰的一下關上的門強行打斷了,本該下樓的他卻沒動,重新站回最開始開門時他站的方位,慢慢張開手,虛虛抱了一下,隨即狠狠把自己惡心了一把,抖了抖肩,一溜煙下樓了。
他一定是睡蒙了,要不然怎麽會覺得那一瞬間鄭語曼這女人那麽像他家漫寶呢?
那頭進了門的餘漫又一頭栽回了床上,半分鍾後又半死不活的爬起來,她剛才幹了什麽!?她剛才想幹什麽!?
要死了,都那樣了,為什麽要往孟斯南懷裏撲!
這下好了,估計鄭語曼的罪名要多一條了,勾引繼子什麽的是什麽鬼!
她的錯,她有罪,她……
她還是先去洗漱吃飯吧……
餘漫滿心悔恨,把自己挪進了洗手間裏。
而樓下的早餐,的確是回鍋熱了一遍,餘漫下樓的時候,剛好第二次上桌。
麵對一雙眼睛,餘漫就差滿臉寫著“我有罪”了,小碎步下了樓,迅速到餐桌旁就坐,然後道歉。
“沒事,應該提前叫你的,吃飯吧。”孟北看了眼,動了筷子。
餘漫悻悻應了一聲,夾了麵前的煎餃,金黃的餃子白嫩的餡兒,酥脆的鍋貼,上麵還有一層噴香的白芝麻,紅彤彤的蝦尾翹著,入口鮮嫩多汁又Q彈飽滿,滿口鮮甜,好吃到想連舌頭一起吞了。
不知不覺,一盤蝦餃全進了餘漫的肚子,隻剩下最後一隻了,她咽下碗裏最後一隻,一抬頭,卻發現孟北和孟斯南都盯上了那隻蝦餃,最後那隻。
一隻餃子,兩雙筷子,餘漫默默放下手裏蠢蠢欲動的筷子,埋頭喝粥。
然後,一隻餃子就大搖大擺落在她碗裏了!
餘漫抬頭,對上正放下筷子的孟斯南,她還沒來得及低頭,就聽對方叼著一塊兒蔥油餅說:“老孟,我回來住連個餃子都沒得吃是吧?”
餘漫:“……”
要死了,什麽鬼這是,餘漫小心翼翼瞟了眼孟北,後者八風不動,又夾了一個小籠包放孟斯南碗裏,然後就自顧自喝粥了。
餘漫看著碗裏那隻蝦餃,又看了看麵前空蕩蕩的碟子,最後還不忘瞥了眼孟斯南,後者翻了個白眼,卻是乖乖咬了口小籠包。
餘漫忽然有點兒想笑,低頭抿了抿唇。
“我待會兒有個越洋會要開,去城郊不順路,小南你送一下她。”孟北放了筷子,說。
孟斯南咽下最後一口粥,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難以置信道:“什麽?送誰?誰送?我嗎?”
“不是有司機?更何況她不是會開車?叫我幹嘛?我很忙,我沒空,再見。”孟斯南看了看孟北,起身就要走。
孟北叫住孟斯南,補了一句,“順路送到高鐵站就行,沒讓你繞路。”
“她自己不能去?打個車也挺方便的。”孟斯南滿口拒絕。
作為另一個當事人,餘漫半天才想起來是怎麽回事,她昨天吃完火鍋回來的路上跟孟北提了一句,說她今天要出去玩,約了朋友高鐵站見麵。
隻是……
真的沒必要送她……
消受不起,真的。
“那個……我自己去也行的……”餘漫怕他們倆再爭論下去,默默出了聲。
孟北瞥了眼餘漫,當機立斷說:“馬路殺手還是不要放她上路比較好,司機我要帶走,晚上有個拍賣會要去,打車的確很方便,但是我不同意。順路送去高鐵站,到了給我發微信,就這樣。”
容不得拒絕,孟北很快就出門了,路過門口時還拍了拍孟斯南的肩。
孟斯南:“……”
“你去高鐵站做什麽?見什麽朋友?哪個朋友?出門倒是報備的挺及時。”孟斯南沒好氣道,看了眼鄭語曼(餘漫),催促道:“你快點兒吃完走人,我有事情要忙,聽懂了嗎?”
餘漫忽略了前半段,忙不迭點了點頭,埋頭扒飯。
造孽,但願孟北不是故意的,要不然,指不定會不會有下一次……
餘漫想,她這到底是做錯了什麽啊……
一路靜默無言,餘漫扭頭看著窗外,脖子都要斷了,終於是到了地方,伸手去拉車門,卻一點兒都拉不開。
孟斯南摁了車鎖,在駕駛座上靜靜等著,等了半晌,還是不見動靜,最後還是他先耽誤不起時間主動跟人說話。
“鄭語曼,演戲別演過了,老孟不在的時候,就別惡心人了,真挺惡心的。”孟斯南點了根煙,解了車鎖,冷眼道:“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