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退步
餘漫忽然想到了什麽，她忽然頓住，看著趙賀，問：“你要求倒不少，隻是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比起我是誰、能不能結盟，不如你先解釋一下你們三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三個人的關係亂得跟什麽似的，餘漫實在是不明白，孟北婚內出軌就已經很讓她驚訝了，可誰知道出軌對象還有個對象？
倒也不必這麽精彩……
關鍵是，她有限的想象力真的沒辦法給他們每個人的行為一個合理的理由。
餘漫此言一出，趙賀卻是沉默了。
“篤篤篤——”
“鄭小姐。”病房的門上有透明玻璃，文雯一回來就看見了兩個人，心頭一跳，想都不想就抬手敲了門。
餘漫一愣，隨即對趙賀說：“趙醫生，不是崴了腳嗎？為什麽要治療那麽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上次說的……我不是很明白是什麽意思。”
“是這樣的……”趙賀瞥見進來的人，立刻會意，附和著把話接了下去。
然後，在文雯熱切的注視下，達成了異常友好的醫患關係。
趙賀離開後，餘漫看著四處張望的文雯安安靜靜窩在床上，手心裏是趙賀剛才遞過來的聯係方式，說的是“有問題再聯係他”。
餘漫接了，可這接了，趙賀就成了她的同盟吧……
最後居然是一人退一步，她不問他們的關係，他不問她是誰，這樣就很好，至少目前為止，他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想讓鄭語曼本人回來。
文雯看了一圈，又醞釀了半天，最後隻憋出來了一句：“那個，鄭小姐，我剛才看見他們在宣傳防電信詐騙，有個APP，要不我也給您按一個？”
“謝謝，用不著。”餘漫眼皮都沒抬一下，張口就回絕了。
“那……那……”
“先生什麽時候來看我？你問出來結果了？”
“……”
“趙醫生自己來過了，你也看見了，用不著再找了。這麽急著過來，我還以為他現在就來了呢！”餘漫隨口說。
文雯咽了咽唾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幾天的鄭小姐越來越難應付了。
“先生最近在談生意，不是太有空的……”
“的確不太有空。”餘漫點了點頭，問：“那你怎麽知道的？”
“……”文雯臉色一僵。
餘漫看著她，勾唇一笑，“我就隨口一說，哦對了——”
拖長的語調久久沒有下半句，聽得文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這才等到後半句，餘漫接著說：“我們回頭給趙醫生送麵錦旗吧，你可以先去訂一下款式。”
“……好的！”文雯在心裏長鬆一口氣，咬牙應了。
然後又是奇怪的安靜，餘漫抬眼看她。
文雯躊躇半天，終於直奔主題了——手機呢？
“手機啊……”餘漫看了眼窗戶，隨後指了指它，臉上坦誠又無辜，“掉下去了。”
文雯：“…………”
“剛才想拍照來著，手一滑就掉下去了，我這正在想新手機買哪個牌子的比較好呢！”
文雯：“……”
當天晚上，餘漫收到了京東快遞，親手簽收的快遞，愣是一個人鼓搗了一個小時都沒讓別人碰一下。
餘漫打發走文雯去買晚飯，摸出趙賀的聯係方式，正打算加個微信，忽然想到一件事，轉而換了另一個手機號，嚐試注冊新號。
可是，係統卻在提醒“已有賬戶，是否登錄”……
她沒有多想，一鍵登錄，卻在恢複雲端漫遊曆史消息後差點兒攥不住手機！
————
“她現在的情況不太好，您先冷靜一下，聽我說完！是這樣的……”醫生還在說話，孟斯南卻不是很能聽進去，一道玻璃窗隔住的，是日益惡化和無能為力。
良久，醫生終於委婉又客觀的說完了所有的台詞，可總結下來就是一句話——可以治但是沒什麽用。
基本上就是腦死亡，醫學上已經可以判定死亡了，再怎麽治，也隻是安慰家屬而已，但是專科特護病房真的沒那麽多，如果這一個沒辦法救了，那也不能放著下一個不管，畢竟，這地方治的不是家屬。
醫生的話在耳邊回響，甚至於另一位待入院的家屬還在不遠處眼巴巴看著他，孟斯南隻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反手就撕了那張同意書。
憑什麽要同意？
隻能安慰他又怎麽樣？
不治的話，是打算讓他看著她離開還是打算讓他送她離開？
在淚眼婆娑家屬的殷切注視下，孟斯南把撕掉的同意書扔進了垃圾桶，轉身直奔繳費處。
半個小時後，翟煦把車開出停車場，載著孟斯南。
“怎麽又臭著臉？弟妹情況不穩定了？”翟煦又是一個急刹車，對這路況和臨時租賃的車都沒什麽話可以說了，剛要說點兒吐槽兩句，餘光卻瞥見兄弟頂著一張出殯臉，還是仿佛隨時要去殉葬的那種。
孟斯南揉了把臉，臉色緩和了一點兒，沒骨頭似的靠著副駕駛座，說：“不太好……”
“那就是說，你還要這麽往返折騰很久……”翟煦摸了根煙叼著，反手連打火機和煙盒一起丟給孟斯南，“所以，別把自己弄成這鬼樣子行不行？今天晚上還要見客戶的，我不求你八麵玲瓏，隻要你玉樹臨風坐那兒就行，給弟妹賺藥錢呢！認真點兒！”
後半句跟開玩笑似的，可今天晚上的客戶是容不得他們開玩笑的，更何況，像餘漫這種情況，專科醫院收費可一點兒都不親民，要是不跟家裏開口，那就的確是需要孟斯南好好賺認真錢。
孟斯南點了煙，還煙的時候順便湊過去點了翟煦那根，順手拉下了車窗，扯了扯嘴角，看著車窗外陌生的街道和建築，點頭，說：“知道了，資料我都背下來了，這次的合作我們一定會拿下。”
“倒也不用這麽大的口氣，這次的合作很重要，但是也很不簡單，能成就成，不能咱們就換。”翟煦看得很開，隨口笑道：“總不會缺了弟妹的，待會兒回去睡一覺，我定了鬧鍾叫你。”
“謝了。”
“這麽客氣？吃錯藥了？”
“……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