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求婚

  哢噠一聲,門開了,餘漫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門鎖,她的指紋還在?


  餘漫站在門口呆了一秒,覺得奇怪又覺得自己居然還是上來了肯定是腦抽了!

  但門都開了……


  不進去是不是不太好?


  餘漫糾結了半晌,最後決定先看一眼再說,想著,她小心翼翼探頭進去,隨即瞪大了眼睛。


  那是……


  花?

  入目就是大片的紅玫瑰,整個屋子都是,地板上,桌上,架子上,哪兒哪兒都是,這是……


  這是個什麽玩意兒?


  他們搶花店了?

  餘漫忍不住腹誹著,不過還挺好看的,就是玫瑰精油混著新鮮玫瑰的味道有點兒衝人,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她站在風口上。


  月色下,紅豔的玫瑰含蕊吐芳,影子又落在另一片玫瑰上,影影綽綽,看不清楚,卻朦朧中帶著引誘。


  餘漫像隻誤入的貓,在門口蹲夠了,確定沒有危險了,這才踮著爪子,慢慢溜進去,東看看西聞聞,然後揚著爪子,摸了一把。


  還是拔了刺的,嘖。


  不過,人呢?

  她可不是來看花的。


  想著,餘漫四處看了看,穿過一片又一片花,試圖找個人。


  人沒找到,餘漫找到那衝人的玫瑰精油了,看了眼,emmm……加多了,難怪是這個味道。


  餘漫又看了眼,好像的確沒人,抄起熏香底下的蓋子,哢噠一聲扣死了熏香盒,這下好多了,她滿意的轉身,然後看見了孟北。


  花叢中,乍一看那突然出現的人影其實有點兒嚇人,但架不住眼熟,而且是順著光的,餘漫第一眼就能看見人臉,這才沒叫出來,但她還是小小吃了一驚,因為,孟北瘦了好多……


  不過依舊很帥。


  餘漫搖了搖頭,試圖擺脫這個念頭,有點兒危險。


  “對不起。”


  “……”餘漫茫然了一瞬,完全不理解這一開始就道歉是什麽梗,還沒等她想明白可能是因為什麽事情的時候,孟北就又開了口,他說:“之前我這邊出了點意外,所以一直沒能及時回複你的電話,剛好因為這個,小許他們也不敢跟你說什麽,很抱歉,讓你擔心了。”


  餘漫眨了眨眼,心說我並沒有擔心,這倒是抱歉錯了……


  隻是,什麽事能耽擱什麽久?您老人家是去了趟太空?都幾個月了?還隻是“沒有及時”?

  餘漫止不住腹誹,正想著這人到底要搞什麽鬼呢,孟北又說:“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去醫院待了一陣子,後來又被送去療養院了,偏偏那家療養院會往病房放信號屏蔽器而已。”


  孟北輕描淡寫,說得跟中午吃鹹了然後就是因為買的那袋鹽含量超標一樣,聽得餘漫更懵了。


  “那你現在……怎麽樣?”餘漫上前幾步,急匆匆掃視了幾遍孟北的身體,磕磕巴巴的問。


  “不用擔心。”孟北倒是並不在意的樣子,反倒是看見餘漫的動作,臉上帶了幾分笑意。


  聽到孟北的回答,餘漫並沒有完全放心,畢竟,他看起來真的瘦了不少,可都這麽久了,他都能從療養院出來了,應該,應該好了吧?


  周遭花香襲人,幾句話說完,兩人都安靜了,時不時相撞的目光在這遍地紅玫瑰的房子裏平白生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曖昧在發酵,沾著玫瑰味兒,往人胸口裏鑽。


  餘漫不自然的轉過頭,故作自然的避開了幾步,隨口說:“你這花是怎麽了?擺的到處都是……”


  “可能打劫花店了吧。”


  “啊?”餘漫震驚了,立刻轉頭看向孟北,後者正一手抵著唇笑得開心。


  她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個笑話,這笑話從孟北嘴裏說出來就很離譜,更何況這還是她自己十幾分鍾前想過的,這就更離譜了……


  反應過來,餘漫又別別扭扭的轉了回去,月光下,耳朵紅了。


  “道歉該用別的花的,可是我覺得新鮮的紅玫瑰更適合。”孟北似乎是怕餘漫翻臉,笑了兩聲就忍住了,解釋道。


  餘漫看了眼眼前的紅玫瑰,心裏哼了一聲,她喜歡茉莉,紅玫瑰適合什麽嘛!


  確定是適合她而不是更適合另一個人?


  想到這兒,餘漫臉上不自覺的笑意斂的幹幹淨淨。


  “所以,我們結婚吧。”


  “什、什麽?”餘漫一臉茫然,什麽意思?

  “我們結婚。”孟北肯定道,說著,他在這一屋子的紅玫瑰背景下掏出一枚戒指,一步步朝餘漫走過來,緩緩打開,“願意嗎?”


  餘漫還是懵的,滿臉震驚,正想退幾步後背卻已經靠到桌子上的花了,摸了一把新鮮的葉子。


  怎、怎麽是這樣?


  為什麽要結婚?


  不是,他還要娶她?


  不對,他為什麽要娶她?


  也不對,他到底要幹什麽呀?


  餘漫心跳得嚇人,仿佛要罷工,人是徹底淩亂了,她根本搞不懂孟北,怎、怎麽就結婚了呢?

  這是什麽意思啊?


  求、求婚?

  在餘漫一臉震驚的空擋裏,孟北拿著戒指盒,緩緩單膝跪地……


  餘漫:!!!

  “你、你、你……”


  “你願意嫁給我嗎?無論疾病還是死亡,你願意跟我一起攜手共進嗎?”


  餘漫張了張嘴,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瞬間清醒,緩了口氣,她看著孟北,認真問:“如果我願意,那就什麽都願意,陪你一起死都可以。”


  “但是,孟北,我隻有一個問題,我是誰?”


  “我、是、誰?”


  餘漫一字一頓,問。


  她緊緊盯著孟北臉上的表情,企圖看出什麽,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被烘托出來的曖昧和一時間飆升的腎上腺激素也都歸於平靜了,隻剩下一跪一站的兩個人,中間橫著一枚鴿子蛋,在黑夜也隱隱泛著流光,在無聲訴說自己的昂貴和難得。


  本該是最動人的姿勢,卻還是在對峙。


  “嫁嗎?”孟北托舉著戒指,再次開口,道。


  餘漫咬牙,“我、是、誰?”


  “你是你。”孟北垂下眸子,“這重要嗎?”


  “為什麽不?”


  “……那就這樣吧。”孟北似乎是不想再維持這顯而易見已支離破碎的氛圍了,他忽然直起了身,扣上了戒指盒,隨即低頭拍了拍褲子上的灰,“你就是你,對我來說,這就夠了,如果你覺得那很重要,那我隻能說,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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