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下氣運終歸天下

  在張三爺給肖鳴飛去解繩子的時候，無一人敢動。


  肖二爺是尊稱。


  可張三爺是貨真價實的。


  那可是名副其實的下第一陽武師！甚至在江子航張文傑和左飛三人聯手下都能討到便宜。


  誰敢能穩勝於他！

  “哥，要不要我…”張三爺低聲道，還沒完，就被肖鳴飛捂住了嘴。


  “張文傑就是個普通老人了。”肖鳴飛沉聲，他跪的很久，腿微微發軟，一隻手搭在張三爺身上，手腕仍然在疼痛，肖鳴飛有點落寞：“換做以前，你躲不開那拂塵的，老宗師已經回不到龍虎山了。”


  白禍和林承安互相攙扶著，對顧乘豎起一個大拇指。


  張三爺拍了拍肖鳴飛的肩膀，沉聲揚聲，聲如震雷：“我知道各位的想法，但是畢竟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張宇軒敬重你們，若真要分出個第一…”


  “那便在五個月後的鬼市上舉辦一場年青一代的比賽。”張三爺最後道，算是給苗疆一行定下結論。


  顧乘神采奕奕的看著張三爺。


  以一人之力震住全場，他不知如何形容這種感覺，隻覺得欽佩。


  江子航低聲道：“這張宇軒拳法愈發霸道了，剛才流露出的那一分拳罡，還在我肺腑之中作亂呢，此舉雖能安下各大派的心，但是唯獨愧對你周掌門啊。”


  此話顯然是給年輕茅山掌門聽的，秦沐陽冷哼一聲道：“我茅山本就無意沽名釣譽。”


  江子航臉色蒼白，慘然一笑道：“秦沐陽，你當真以為這幫人聚在這裏隻是為了爭第一？大家又不是學生。”


  江子航低聲道：“爭奪的分明是那道門分崩離析後留下的數十件上等法器和無數靈丹妙藥啊，隻要能分到一件，對我嶗山整個宗門都大有裨益，否則我也不會出現，更重要的是，那無數的靈丹妙藥，就算是張文傑那等體內氣機幹涸的家夥得到這筆橫財，不定都能續命三五月。”


  顯然，嶗山道士也看出了張文傑那一塌糊塗的現狀。


  “…換而言之，你周銘就不想證道長生？”江子航扶著周銘的肩膀，貼在他耳邊輕輕反問。


  一直閉目養神的周銘驟然睜眼，語氣中隱含怒意道：“江子航，你當真想嚐嚐茅山劍決的滋味？還是你以為這麽幾句話就能毀我道心？”


  “哈哈哈哈哈哈…周掌門，張宇軒他真把你當兄弟？”嶗山道士留下這句話，揚長而去，輕鬆寫意。


  他該回嶗山了。


  師父需要藥，他江子航勢在必得。

  哪怕成為第二個張文傑。


  人群慢慢散去，周銘也帶著秦沐陽回了屋子。


  這期間，任秦沐陽咒罵江子航，為張宇軒解釋，周銘都未曾話，最後，連秦沐陽都不話了。


  秦沐陽心裏有些冷。


  直到進入房間，周銘才問道：“我是不是還不夠好？”


  秦沐陽一下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道：“作為掌門，非常優秀。”


  周銘起身，負手而立道：“但作為兄弟，我可能不夠好。”


  否則為何人人皆知龍門和茅山統一戰線，江子航卻會拿張宇軒來點自己？


  “我從未多心。”周銘神色淡然。


  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龍門掌門和茅山掌門之間到底是什麽樣的交情。


  可是自己知道就夠了。


  秦沐陽嘴角帶笑。


  原來周銘從未變過。


  周銘也開懷大笑。


  當年春城那場大雪，龍門掌門凍的瑟瑟發抖，仍左手太極拳右手持劍教他三十二式太極劍，周銘就認定了這個兄弟。


  笑聲突然止住，周銘緩緩望向北方。


  那間屋子。


  周銘深深彎腰作揖，揚聲道：“貧道周銘，恭送前輩！”


  與此同時，江子航，白禍，林承安，還有肖鳴飛等人皆麵對同一方向深深作揖。


  張宇軒沒動。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輕輕拍了拍，盡管上麵什麽都沒有。


  但他仍忍不住在心中道一句。


  張前輩，走好。


  他們皆知，在那個道門還未絕頂的時代，在更老一輩兒宗師退位的時候，當時的張文傑，是名副其實的第一宗師！


  張宇軒閉目凝神。


  有大氣運轉入祁玨之身。


  剩餘大半，皆歸於龍虎山。


  龍虎山掌門沒死在龍虎山，但終究是最後留給了龍虎山一點東西，這是最讓張宇軒敬佩的一點。


  他放不下祁玨，陶軒放不下周銘，趙根生放不下周銘，老一輩人大部分衣缽都有人繼承。


  千裏之外，有一少年，坐亭中下棋，落子時突然一頓。


  “張文傑走了。”少年自言自語。


  他對麵，空無一人。。


  “宇軒應該沒事。”少年無趣的掀了棋盤，悵然若失。


  老一輩兒宗師，終究慢慢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