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大苦大悲

  “我的老，師父你這是咋了？”顧乘嘴裏止不住的“嘖嘖嘖”，在秦子澤身上摸來摸去，一會兒又瞪大眼睛像發現新大陸一樣。


  秦子澤正躺在床上，顧乘正在看他的傷口，秦子澤有些不滿的道：“你活這麽大沒見過傷口啊？”


  顧乘耿直的道：“師父，你身上好軟，抱起來會不會很舒服？”


  轟隆。


  伴隨一陣聲響，顧乘貼著牆滑下來，捂著胸口，有些窒息。


  秦子澤瞥了他一眼，這一腳用了一層力，正好卡在了不會真傷到顧乘的地步。


  當然了，他甚至還耗費一點靈魂力對顧乘的靈魂刺激了一下，加大疼痛的程度，好讓這子知道什麽叫尊師重道。


  “謀殺學生…犯法啊。”顧乘痛苦的直抽搐。


  “不尊師重道就得挨打，你知道現如今站在道教頂峰的幾位時候挨過多少打嗎？”秦子澤扔了個白眼。


  顧乘迷惑的點了點頭。


  秦子澤滿意的笑了，沒想到自己隨口胡謅的一句話也能唬住這子，自己這徒弟，真好騙。


  顧乘好奇的問道：“師父，是有什麽大佬來涼城了嗎？竟然能傷到你。”


  秦子澤一下臉色很不好，並非是因為自己徒弟的哪壺不開提哪壺，而是因為自己竟然險些栽在了饕餮這種家夥的手裏。


  堂堂鬼麵四大魔獸，饕餮的實力在如今道教怎麽也算是前三十了，但是如果死在他手上，秦子澤可真是心有不甘，這群人的惡心程度，遠超張文傑。


  行事詭詐，為人陰狠，是鬼麵成員的一大特點，這幫家夥在幾百年前就是真正的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而如今更是如此，隻是行事更為隱秘，秦子澤在國外這些年發現鬼麵甚至和國外的某些組織還有合作，而合作的項目竟然是與以壽命為代價激發人體潛能為目的，當時秦子澤知道鬼麵中人以凶獸魂魄提升實力時候，感歎燭龍是個才，而當他機緣巧合知道這件事後，隻覺得燭龍是個瘋子，這根本就不是有傷和，這簡直是在踐踏道法規。


  秦子澤突然想到什麽，看向顧乘轉移話題道：“徒弟，你應當還是童男吧。”


  顧乘顫顫巍巍的用雙手抱住胸口，然後弱弱的道：“是歸是，但是師父，我不是這種人，你要是執意…你能把我先打暈嗎？”


  那一瞬間，秦子澤就想幫趙根生清理門戶。


  “開玩笑啦…”顧乘坐在地上抱住雙腿有些惆悵道：“師父，黎柏到底去哪了啊。”

  “我也不知道…”秦子澤垂眸，並未多什麽。


  “他該不會加入了鬼麵吧。”顧乘突兀的道，他並不是傻子，夫諸的話他也聽在耳中，他隻不過是不敢也不願去深思罷了。


  師徒對視，一笑而過。


  “師父，你張宇軒是第一陽武師，這陽武師到底是什麽啊？”顧乘歎了口氣，又開始打聽張宇軒了。


  秦子澤心中鬱悶一閃而過，自己好歹也是遊麟道人，徒弟卻總打聽別人。


  嘛，不過顧乘願意主動去了解這些也是好事。


  “陽武師和道士不同，成為陽武師的條件要苛刻得多…”秦子澤細心的解釋著陽武師和道士的區別，兩者之間的弊利，一點一點告訴顧乘。


  “啊…那張宇軒能夠做到今這步真是不容易啊…”顧乘由衷敬佩道。


  秦子澤並未反駁，而是笑道：“當然，而且這家夥是個非常有趣的人啊。”


  如果掩蓋起心底的黯然神傷，秦子澤是真的覺得張宇軒非常有趣。


  遊麟道人秦子澤與當今第一陽武師的相遇，當真不怎麽樣。


  那人擦掉手上的鮮血，踢了踢腳下的死屍，神情自若的揮手道：“掌門，這是新人嗎？”


  如果不是血液還順著他的指縫往胳膊上流的話，秦子澤差點就相信這人如外表看上去一樣人畜無害。


  在他身側的女人為他包紮傷口，然後慵懶的從口中吐出那句讓秦子澤至今難忘的話。


  “歡迎，又有一個嫌命長的加入這夥麻煩的人。”


  女人是張宇軒的此生摯愛，蘇婉晴。


  活了二百多年，秦子澤經曆的太多，他參加過不少戰役，但那，他真的被嚇到了，仿佛血液都結冰。


  月下的張宇軒高昂著頭顱，手上鮮血淋漓，眼神如同饑腸轆轆的餓狼，直到看到龍門掌門，才正常起來。


  一個能夠直麵自己優劣的人，很可怕，更可怕的是，第一陽武師就是這樣的人。


  但似乎，龍門中人皆是如此。


  夜半。


  秦子澤一個人坐在陽台上，一條腿晃蕩著，拿起手裏的啤酒灌了一口，然後叼著煙嘴，在煙霧中眯起眼睛。。


  他心中大苦大悲，隻有一個人承擔。


  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