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約戰

  子息打開信，上麵隻有幾個字“城北樹林見！”


  子息將信撕了，可是信上的字還在他的腦海裏，祁昂突然之間要見麵，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子息明白祁昂一定不會設什麽埋伏的，可是他還是很奇怪，他總覺得現在這種情況之下，祁昂每做一件事情都是該有理由的。


  子息抬頭看向城樓，祁昂已經不在那裏了，似乎是因為看到了子息看信，所以他已經趕過去了。子息心中猶豫不決，他是去呢還是不去呢。


  最後子息選擇了去，既然祁昂無意傷害他，他去一次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子息沒讓任何人跟著，直接去了祁昂所說的地方，他到了之後發現祁昂也是一個人都沒有帶，他們似乎已經很久都沒能這樣單獨相處了，可是現在的心境和以前已經是是完全的不一樣了。


  祁昂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會不來。”


  “你是認為我是個膽小的人麽？”


  “不，我隻是以為你會想將過去的一切都忘記。”


  子息不語，他的確是想將過去的很多事情忘記，可是很多的事情卻是忘不掉的，不管他怎麽做都忘不掉。正如他們背後的這座城，他還記得以前和祁昂在這裏發生的事情，那明明是他想要忘記的，曾經和祁昂在一起的幸福，可是他卻忘不掉。


  “我想你還記得這個地方吧，記得我們曾經的那些過往吧，雖然我不能肯定你一定覺得那些過往是美好的，但是我真的不希望我們戰士的血再次的將這裏染紅。”


  “誰又願意這麽做呢，可是我們選擇的是完全不一樣的陣營，注定了這裏還是會血流成河，我相信你和我一樣是不會放棄的。”


  “我明白，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還有被的路可以走？”


  子息覺得今天的祁昂很奇怪，明明他們的對立是很明顯的了，可是祁昂似乎是在暗示著什麽，讓子息有種想要知道的欲望。


  “你這話的意思是什麽？”


  祁昂長歎了口氣，說道：“我和你單獨一戰，不管誰輸了就必須退出，隻要首領願意退出，其他的人自然是沒有意見，這樣我們之間既分出了勝負，又能讓這裏免受血腥的幹擾，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麽樣？”


  子息皺眉，他覺得很驚訝，祁昂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祁昂說的的確是很好的一個主意，他們一戰決定所有人的命運。而他何嚐不想和祁昂一戰，似乎隻要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死了，他們就不會再有更多的痛苦，似乎那才是解脫。以前他們都為了自己的國家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現在祁昂這麽說了，子息覺得一戰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你這個主意的確不錯，我答應了。”


  “好，明日，也是這個地方，我等著你，希望你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畢竟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別人知道了就會進行幹擾。”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我會一個人來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祁昂點頭，而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子息真的覺得祁昂很奇怪，今天祁昂的舉動真的是一點不像祁昂。不過人已經走了，他再在這裏呆著也沒什麽意義，他也朝著營地的方向走去。


  回到軍營之後，大家都過來問子息情況如何，子息之說祁昂有意和談，其他的也沒說什麽。他的話有的人相信有的人不相信，特別是吳恪，從子息一開始說話的時候就非常的不相信。


  子息當然明白這些人中最難搞定的便是吳恪，吳恪很聰明，也很敏銳，很多的事情不用子息說任何的一個字，吳恪便能知曉，他天生是一個必須出謀劃策的人，這樣的一個人會很容易看清任何一個人。子息不能確定吳恪完全的看清了自己，但是今天的謊言的確是瞞不過吳恪。


  子息讓其他的人走了，卻留下了吳恪，有些話他必須對吳恪說。


  “你相信我麽？”


  子息突然這麽說，吳恪很是意外，他的確覺得子息的話並不全是真話，可是子息這麽說還是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就不要再去想我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我不會做出對不起大家的事情也不會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吳恪連忙拱手道：“吳恪自然是相信太子不會是這樣的人，太子不要在意。”


  子息拍著吳恪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你的用心，你是一個非常有用的人，知道的也比別人要多，但是如果真的可以完全的告訴你的話我一定是會告訴你的。”


  “吳恪明白，不管有什麽樣的疑惑定然不會妨礙到太子殿下。”


  “這樣就好！”


  子息說道，然後揮了揮手，吳恪會意的離開了。


  子息看了看天，離他和祁昂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段的時間，他還可以睡一覺。可是他根本睡不著，他想到他將要和祁昂一戰，心中不知道為什麽生出許多的情緒。在他們初相遇的時候一定沒想到會有今天，他們不是用自己的軍隊去對抗，而是兩個人麵對麵的對抗。曾幾何時，在敖國的大殿中祁昂誓死也要保護他，可是如今他們卻不得不麵對麵決一死戰，這是上天的捉弄，也是他們逃脫不了的宿命。


  子息一直在等，他知道其他的人都已經睡下了，他們肯定都在想著什麽時候會有一戰。子息多麽想和他們多說一點話，可是又怕因此暴露了他的行蹤。這個時候，他覺得無比的孤單，想要一個人在自己的身邊也是不可能的。


  等到天黑，子息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等天有點微微亮的時候，子息出發了。他很容易的就避開了所有的守將離開了軍營，趕往他和祁昂決戰的地方。


  他到達的時候，祁昂背對著他站立著。微光中，那個人的身影似乎還是熟悉的樣子，可是誰又知道他們這一次是一場生死之戰，敗者是為死，是為解脫。


  “祁昂！”子息輕輕喚了一聲，這麽長時間以來第一次沒有夾帶著其他的情感，隻是心中最從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