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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小白兔

  接下來發生的事,簡直出乎婧兒的意料,她感覺著腳趾頭黏糊糊的異樣,倍感惡心。


  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嗓子無聲可發,手腳僵硬得不像個活人。


  怎麽辦,怎麽辦?

  “啊……?”


  “呃啊,草……?”


  就在塗電慢條斯理地享用著獵物,遭獵物反擊,被婧兒一腳踢飛到床底,疼得他懷疑全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臭女人,裝得跟個貞潔烈女似的!

  塗電爬起身就要撲上床去,想來個速戰速決,生米煮成熟飯。


  “婧兒,是你在尖叫麽?是不是我下手太重,毀了你的臉?”


  塗雷身形快得如一道疾風,越過塗電刮到婧兒的麵前,抱住她就極盡溫柔地問道。


  婧兒什麽話也沒說,崩潰大哭,纏著男人就是不肯放,深深地後怕。


  在她有限的認知裏,男人是不會為了女人跟自己的兄弟翻臉,也不管女人有多麽無辜,受傷害的女人都隻會是被拋棄的那一方。


  塗電看出婧兒眼中的決絕,不由地頭皮發麻,咬牙切齒道:“哥,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她……?”


  “我沒想偷懶不洗衣服,是手傷得太重,不能長時間碰水。”


  婧兒截住話頭,哭喪著臉,嬌滴滴的將自己的手傷橫在男人的麵前。


  女人醋溜溜的大眼睛裏,柔情萬種,奪人心魄。


  這麽妖俏俏的尤物擺在眼前,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舍不得跟她置氣。


  “呃……媽怎麽說的,就怎麽做。”


  塗雷幹巴巴的說道。


  媳婦再好,也不能越過母親的地位,忘了母親的話。


  當即,屋子裏所有的情愛氣息一哄而散。


  婧兒紅著眼眶,抱著一盆髒衣服,心不甘情不願的出了門。


  隻剩兄弟兩人在屋裏,麵麵相覷,許久未曾言語。


  塗電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哥哥,羨慕地說:“要我也能有這麽個溫柔賢惠的女人,就是跟媽唱幾次反調又如何。”


  “胡說什麽?這世上,哪個女人都沒有媽好!”


  “……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


  這話,塗電說得很小聲,也是他心裏的大實話。


  人都是有私心,為著自己好,哪兒顧得了別人好不好?

  所以塗電不信哥哥是全心全意的聽母親的話,不存半點私心,不摻雜念,算計。


  單說這一次,他差點就被母親坑慘了!


  離塗家六七百米遠的地方有一處清澈見底的池塘,池塘四分之三麵都是深紮地底的天然石塊,大的石塊能容納幾百人,小的也能幾十人。


  這方池塘因巨石得名:巨石。


  巨石池塘有四處位置適合人們下去洗衣洗菜,其中有三處位置都能遙向相望,閑聊八卦。


  獨有一處險要的位置,不大,也就剛好夠婧兒蹲在那兒洗衣服,很有隱蔽性。


  深秋的水,不碰都涼。


  婧兒用自己沒受傷的手,先把髒衣服一件件的放入水裏浸濕,然後過一遍澡盆。


  還沒開洗,她就隱約聽見劉姥姥跟誰有說有笑的朝這邊走來。


  “劉姥姥,這事兒就包在我的身上,準出不了岔子。”


  “多虧有你,要不換成別個人,哪能這麽爽快答應。這事兒成了,老天也會佑你兒子婚事順順利利。”


  “哈哈。”


  聽了這話,婧兒心裏不免咯噔的一下,原來馬嬸今天不是去找婆婆閑話家常,是跟劉姥姥有背地裏的交易?

  商討什麽事且不疑慮,就憑劉姥姥跟馬嬸走的這麽近,能不叨登出牽三掛四的事兒?


  不好,小姑子的婚事……?

  婧兒本想自己一隻手,慢慢騰騰地洗,總能洗幹淨衣服。


  現在,她顧不了那麽多了。


  傷口一碰涼水,疼得她齜牙咧嘴,全身都跟著打顫。


  特刺激!


  劉姥姥是出來預備晚飯要吃的土豆,才在巨石池塘那兒洗幹淨,轉念又想趁著天還早著呢,到菜地裏去拔會兒草。


  她家細細碎碎的幾塊菜地都跟塗家的菜地緊密相連,這些年,因胡氏胡攪蠻纏,霸道不講理,被占了不少的地頭過道。


  這事兒,沒處兒講理去,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劉姥姥歎氣兩聲,就見自家菜地裏被人扔了不少的草根菜蟲,都還鮮活著。


  “哪個沒根的野種,做出這天怒人怨的糟心事?敢做不敢當,沒種的孬貨!”


  不須細看,劉姥姥也知道定是胡氏的“傑作”。


  這附近,隻有塗家的菜地有人留下的新鮮痕跡。


  婧兒緊趕慢趕,好不容易才追上劉姥姥的身影,沒上前就已經聽見婦人家特有的震天嗓門,吐著不堪入耳的髒話,幾乎到了挖人祖墳的地步。


  一時之間,她沒敢冒頭出聲。


  與年紀無否,女人怒氣值拉滿的時候,失去理智,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咳,你躲什麽?”劉姥姥清了清堵在嗓子眼的濃痰,特地當著婧兒的麵,吐在塗家的菜地裏。


  這一吐,劉姥姥的心情暢快了不少,沒那麽恨。


  婧兒有些心虛,偷眼瞥了瞥菜地裏的那口惡心巴拉的濃痰,沒敢接話。


  “怎地?你是膽小的小白兔,我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外婆?”


  “噗……嗬哈哈,姥姥,你不生我氣?”


  “神天菩薩在上喲,你個小兔子也值得我老人家動氣?我這麽容易動氣,能活到這把年紀?”


  幽默的劉姥姥,一句話就能逗笑婧兒,還說寬慰人的話。


  任誰聽了,都忍不住為她老人家的豁達動容。


  婧兒俯下身去撿劉姥姥家菜地裏的雜草,抓蟲子,一氣兒的拔了半塊地的野草。


  “別忙了,我個老東西可不會領你的情。”


  “哎,您歇歇就回去,我拔淨了也回去。”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能停住手了不?”


  劉姥姥扶著腰,中氣十足的地說道。


  她人老眼不瞎,看得見婧兒受傷的手都泡白了,野草不長眼,不時的割她傷口,已見細微的血痕。


  “姥姥?”


  “知我是個老婆子,你還害我?”


  “我害您?”拔草,也能害人?


  婧兒不解,停下手來看著劉姥姥,想聽她有何見解。


  若沒有,她相信手腳麻利的自己很快就能拔光這塊菜地的雜草。


  這,應當或多或少的能幫上劉姥姥一些忙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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