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我：「所以你哥哥到底什麼原因暈倒的？他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說他演戲演到能感到生理疼痛，我知道他肯定不是胃病」

  卉：「其實我也是剛知道的，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說……」

  姐妹，你這和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有啥區別……

  我：「快說」

  卉：「好吧」

  ？這麼乾脆？感覺哪裡不對勁……

  卉：「我偷看了哥哥的日記，發現哥哥居然一直都有看心理醫生，而且他居然有中度抑鬱症甚至到了睡不著覺要靠安眠藥才能睡一會的程度。更不可思議的是，這次哥哥暈倒醒來後有一次去看了心理醫生，醫生居然說哥哥很有可能是精神上的疾病……而且建議他去精神科查一下」

  我：「這些都是你在他日記上看的？」

  卉：「嗯！」

  卉：「而且哥哥並不相信自己是精神有問題，哥哥還在日記里說，看到你給他做心肺復甦的視頻后，他第一次感覺到很溫暖，看到有一個人那樣為他焦急，甚至第一次看到他就好像能看穿他的內心，他說你讓他有了想好好活下去的願望，不是為了粉絲，不是為了家人，只是為了你……」

  我：（風中凌亂表情包）「雖然我覺得這種嚴肅話題下發表情包不好，但是你哥哥真有這麼個日記，而且還在裡面把我描述得這麼重要嗎？」

  卉：「當然啦，小惠，你難道以為我在騙你嗎？哥哥從會寫字開始就一直在寫日記，他心裡的事太多了沒有人訴說。那些日記從第一本開始他就一直留著，每次搬家什麼的都很寶貝地用密碼箱子裝著。而且哥哥不允許任何人碰他的箱子看他的日記」

  我：「那你這次是怎麼看到的？」

  卉：「最近的日記，他都是隨身攜帶的，我看他吃了安眠藥睡了，才偷偷從他床頭偷來的……」

  我：「你哥哥心理到底有啥陰影，你能不能具體說說，我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我怎麼幫他？」

  卉：「所以你決定幫我哥哥了嗎？太好了，小惠，我打電話和你說好嗎？」

  我：「好」

  過了一會兒，微信電話就打過來了。我接起「喂」

  對面傳來陳筱卉略帶興奮的語氣「小惠，真的很感謝你，從第一次遇到你我就覺得我們很有緣，原來你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哥哥的！」

  大姐，你真的是那天要尋死的人嗎？

  我：「拯救就算了，你和我說說吧，我儘力開導他。」感覺陳漾今天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的放飛自我計劃就終止了，現在她妹還給我派任務了，這兩人是約好的嗎？

  卉：「這事說來有點話長……」

  我：「長話短說」

  卉：「……是這樣的，媽媽未婚先孕生了哥哥，被趕出了娘家，爸爸在哥哥出生后開始天天喝酒賭博夜不歸宿，經常回來還要家暴媽媽，後來在哥哥五歲時，媽媽終於受不了了離開了那個家，什麼都沒帶也丟下了哥哥，媽媽想徹底和那個家斷絕關係。可是沒想到那個時候她已經懷孕了，懷了我。媽媽決定把我生下來，以後的日子和她相依為命，她總說我只是她一個人的女兒，我沒爸爸。後來，哥哥和爸爸在一起，爸爸的家暴就轉移到了哥哥身上，特別每次喝完酒看到和媽媽特別相像的臉，爸爸對哥哥下手更重了。所以哥哥很小就很獨立很懂事，還要照顧醉酒的爸爸。可是突然有一天哥哥睡醒發現爸爸正抱著他，向他道歉，然後就喝老鼠藥自殺了。哥哥被送去了孤兒院，孤兒院的人卻聯繫到了媽媽，讓媽媽帶他回家。媽媽知道這個消息時一點都不高興甚至很驚恐，即使把哥哥領回家她還一直在想要怎麼拋棄他才好。所以後來媽媽又把哥哥送回了孤兒院門口，連夜帶著我坐火車跑了。但是最終還是被警察找到了，並且做了嚴厲警告，說遺棄孩子是犯法的。媽媽雖然接受了哥哥和我們一起生活，卻很少和他說話，不管哥哥。而哥哥從來都是不吵不鬧，很小就開始做飯洗衣服照顧我。從十二歲開始他就一邊讀書一邊在餐館打工，哥哥從來沒有朋友，但是哥哥對我很溫柔，每次都把最好的留給我。可能哥哥那時候沒有交際的經驗吧，他總是把我關在家裡，不允許任何朋友找我玩，也不讓我和別人交朋友。媽媽也很奇怪，除了出去工作，就天天要我待在她身邊，就連睡覺也是，就連我去大學媽媽都想和我一起租房子住來著。本來我以為這是很正常的，直到上了大學，朋友們才告訴我哥哥和媽媽的行為是多麼奇怪。他們從來都不責怪我，一直寵著我，我想，這就是我對宋澤睿的感情比較扭曲的很大原因吧。我太喜歡宋澤睿了，我就沒有辦法忍受他反對我，和我吵架……哎呀，怎麼說到我了，說哥哥才是，小惠，你在聽嗎？」

  「哦哦，在的在的」

  接下來的很長時間裡，我捧著手機，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