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別太自以為是
程嬰攥著拳頭,隱忍許久,終於沒忍住,在蘇錦繡說“還想著給他納妾,他那個小身板受得了嗎”的時候推門而入。
丫鬟紛紛目瞪口呆,“大,姑爺……”
蘇錦繡見這陣勢,不由得一愣,卻接著說道:“不過,反正他身子弱,多納幾個妾來伺候他也是好的,畢竟我不大會照顧人,也不想照顧他。”
“小姐,姑爺來了……”七巧弱弱地提醒道。
“嗯?”
蘇錦繡轉身看見陰沉著臉的程嬰,非但沒有半點驚訝,反而坦然地笑了起來,“大少爺怎麽想起來我這兒了,是有什麽事嗎?”
程嬰以為蘇錦繡說自己的壞話被當場抓住應該會感到害怕,至少也會尷尬,沒想到卻迎上蘇錦繡淡然一笑,訝異之餘不由得將蘇錦繡的淡然當作了對自己的輕蔑,怒意悄然而至。
“不是你自己勾引我來的嗎,在這裝什麽傻?”
蘇錦繡被這話逗笑,反問他:“敢問少爺你是沒聽見我剛才說什麽嗎,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會勾引你?你可不要太自以為是了。”
“是嗎?”
程嬰掃了一眼連翹和七巧,“你們都退下。”
連翹七巧生怕蘇錦繡剛才的話惹怒程嬰招來麻煩,猶豫著不敢離開,蘇錦繡於是吩咐她倆:“你們到外邊守著吧,我叫你們再進來。”
等七巧二人離開,程嬰才不加掩飾地釋放出怒意,目光冷利地盯住蘇錦繡,冷冷說道:“我原本想著你我拜了堂全了長輩的心願,往後相安無事便好,沒想到你竟然敢利用老太君來逼迫於我,既然如此便別怪我對你殘忍。”
蘇錦繡不以為然地一挑眉,目光炯炯注視著他,“哦?那你放馬過來,我看看你有多殘忍。”
她漫不經心又頗為高傲的態度令程嬰更加不滿,對她的厭惡也達到了極點,索性對她惡語相加:“你方才既然將我貶低得一無是處,又為什麽處心積慮地算計著代替你姐姐嫁進程家?你以為你玩一招欲擒故縱就能讓我高看你一眼,我告訴你,我程嬰不吃你這套!”
“像你這種不知廉恥玩弄心計的女人,永遠也別想我會拿你當作妻子,若不是迫於父母之命,你以為這是你配待的地方麽?”
“我實話告訴你,我原本要娶的人是你的長姐蘇錦榮,你認為憑你能取代她,真是大錯特錯。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因為將來時機一到我定會讓你離開程家,你過去費了多少心思來算計我,都會前功盡棄。”
程嬰字字如冰墜地有聲,表情更是冷漠,充滿怨怒的眼神幾乎能燒出火焰,換作心性一般的女子挨了他這頓罵,恐怕當場就氣得哭成淚人。
隻可惜蘇錦繡演的戲多了,給影帝當配角這事都幹過,程嬰再怎麽著也打亂不了她的心境,何況她整個過程都心不在焉呢?
程嬰發泄完情緒也發現了蘇錦繡的心不在焉,隻覺得自己醞足了力氣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緊。
這女人盯著他看什麽?難道她發現他在裝病了……
四目相對,程嬰被蘇錦繡銳利的目光看得有點虛,故作嫌惡地別過頭,卻突然猛烈咳嗽起來。
蘇錦繡繼續盯著他,也不管他咳不咳嗽,繼續說道:“怎麽你以為我是自己想嫁到程家來嗎?嗬嗬,你別太自以為是了,我蘇錦繡雖說是蘇家的庶出之女,我家在京城也算是有臉有麵的大戶人家,你們程家就算發了財也不過是鄉紳罷了。
說到底你跟我不過半斤八兩,誰也犯不著看不上誰,何況你生來病弱,說難聽點壽元不知幾何,能否人事還是個謎!”
“我蘇錦繡出身不差容貌也不差,有的是門當戶對的正常人讓我選,我為什麽偏偏要選你這個病秧子,是小倌不夠帥還是畫本不好看,我一輩子單著不比來程家看你們的臉色強?我腦子進水了才會處心積慮地替蘇錦榮跳程家這個火坑吧?”
“程嬰你搞清楚,我蘇錦繡是被逼來給蘇錦榮做替身的,蘇錦榮根本就不願意嫁給你,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程嬰被蘇錦繡一番話打擊得外焦裏嫩,可此時他忙著裝病,隻好隱忍怒意,直到咳到扶著牆喘氣,才後知後覺地回頭冷眼看著她。
“你說的是真話?”
蘇錦繡也懶得跟他演戲,反正如今二人的婚事已經成了定局,她也已經抓住了程嬰的把柄,將這代嫁之事告訴程嬰,他也翻不起什麽風浪。
“我騙你對我沒什麽好處。”
程嬰凝視蘇錦繡的眼,見她目光純澈絲毫不像說謊,可心裏還是不敢相信事實如此。蘇錦榮真的不願意嫁給他?
蘇錦繡捕捉到程嬰眸中一掠而過的失落,腹誹這個病秧子竟還是個癡情種,隻可惜他的癡心錯付在了蘇錦榮那個壞女人的身上,還真是命苦。
突然的沉默令蘇錦繡有點尷尬,她隻好又說道:“你說我勾引你,我現在明確告訴你根本就沒這回事,我之所以找老太君,隻是想讓你主動來找我,我有要事跟你商量。”
“何事?”程嬰方才咳嗽時捂著胸口的手仍附在那處,低著頭黯然神傷的模樣顯得分外淒涼。
蘇錦繡見狀也緩和了語氣,“明日是我們三朝回門的日子,你陪我回蘇家。”
陪她回蘇家,豈不是等同於告訴蘇錦榮,他願意和蘇錦繡在一起?
程嬰愣了愣,說道:“我身子不適,恐怕不能奉陪。”
“嗬嗬!”蘇錦繡盯著他的側臉一聲冷笑。
隨後她上前幾步走近他身旁,程嬰意識到她靠近,不由往後退,卻被她一把扯住衣袖,他抬眼莫名地看向她,目光中有驚詫也有防備。
“你動手動腳做什麽?鬆開。”
他欲扯回衣袖,可蘇錦繡太過用力,為免暴露他隻好假裝拉扯不開,惱而質問她:“你想做什麽?”
蘇錦繡抬起左手朝他勾了勾,小聲道:“你附耳過來。”
程嬰從未見哪個女子做出這等失禮的動作,原就冷漠的臉上又添了幾分嫌棄,“你有什麽話不能光明正大地說?”
“那當然是,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