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遮遮掩掩1
浩然的心裏泛起一絲苦笑，故意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是他呀，想不到這個富翁還對這種小東西感興趣。無所謂了，反正賣了，誰開還不一樣。”
見曹鬱還想再說，浩然說：“我累了，想一個人躺會兒，你們做事去吧。”
林婕乖巧地一拉曹鬱的手，兩人走了出去。
杭偉，是他，這些日子以來，浩然幾乎把他給淡忘了。隻留下心底隱隱的痛，想不到又被提了起來。
就這麽想著，居然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勉強打起精神去雅都上班，剛進辦公室坐下，就被餘經理叫了過去：“小陸，今天陪我去現場看看。”
餘經理相邀，浩然隻得收起自己滿心的不悅，痛快地答應。王允民一直說她業務很棒，不知道做這個再好能好到什麽地方，正好趁此機會學習一下。
這一天跑了幾處已經交工的房產，因為一些小的細節，住戶提出了質疑。按說這些問題已經交到了物業管理公司手中，已經不在公司的管轄範圍之內了，可黃總為了公司的聲譽，要求隻要有客戶投訴，售後服務人員一定要出麵，解決不解決則是另一回事。
而這些問題又集中在一個小區，又有黃總的特別交待，所以她才會親自出馬。
跟著出來，浩然不太關心細節上的問題，隻是看餘經理是怎麽跟人打交道的，反正萬變不離其宗，事情的根本都是差不多的。
見到客戶，餘經理就不是在公司裏員工麵前那副嚴肅的樣子，滿臉都是笑容，說話很客氣，給人很和藹的感覺。但一談到正事，馬上就又板起麵孔，不再有笑容。點著頭一絲不苟地聽著，也很少插言發表自己的意見。
多數人往往就會被她拿住，最後同意她的說法。
走訪了幾家都是屢試不爽，浩然不由忘了自己的煩惱，認真地注意起來。原來做服務並不總是陪笑的，有時板起臉反而好處理事兒。
她的工作也真有效率，中午隻在外麵隨便吃了個盒飯，本來比較棘手的問題，就這麽迎刃而解了。浩然學著她的樣子，非常配合。加上自己的領悟，有時兩人還有個黑、白臉之分，事情辦起來出奇地順利。
浩然對餘經理感到欽佩，而她也表示出了對浩然的欣賞。
人年輕，腿腳自然勤快，也還沒有養成那些拖拖拉拉的毛病。在以後的一段時間，隻要有問題，餘經理也願意帶上浩然一起出去。
她是個爽快的人，一段時間相處，他們之間的關係逐漸融洽，彼此也有了一個新的認識。浩然學到了不少東西，漸漸地能夠跟她很好的配合，偶爾還會得到一聲表揚。
工作上有了幹勁，那些煩心事就稍稍淡忘。隻有一閑下來，煩心才會冒出來。所以他唯有拚命的工作，來掩飾住自己心中的不安。回到公寓，就努力跟曹鬱、林婕一起開拓網站業務，一直到累了、乏了，支持不住才去睡覺，不給自己思考其餘的機會。
由於他拚命的工作，漸漸得到大家的認可。勤奮總是沒有壞處的，隻要你有付出，就會有收獲，慢慢地，浩然喜歡上了這個工作。
一個多月後的周末，魏思打電話給他，語氣很是不友善。
“陸浩然，你究竟在搞什麽鬼，這麽長時間都不照個麵了，連個電話也不打。”
浩然明白這小妞肯定不是為這個怪他，陪著笑臉道：“你不是知道我正忙著打工嗎，能有什麽鬼可搞？”
魏思沉默了一會，沒接話。
“你少打岔，誰跟你說這個啦。”魏思不理會他的嬉皮笑臉，“我想知道你跟餘晨怎麽了？我去找了她幾次，她都是悶悶不樂的。我開始也沒多想，可上周她叫我和王輝出來吃飯，居然帶了個男生作陪，我才意識到問題出在哪兒。”
浩然勉強在電話裏把笑容堆起來：“那也是人家的自由嘛！”
“餘晨對你多好，到底什麽事嘛，說出來多好。你這樣子，搞得兩人都痛苦的。”
浩然還沒答話了，電話另一邊居然響起了王輝的聲音：“老大，是我，王輝。你這人看起來話挺多，其實心裏藏的東西很少往外掏的，說的都是些沒營養的。拜托你就把真實的想法對人家講出來嘛，能有什麽大不了的，餘晨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看她跟那個男生也一般，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你了。要再這樣下去，兄弟也沒得做了。”
“就是，你這人一點真心也不拿出來，讓我們怎麽相信你。”魏思在旁邊插嘴道。浩然猜測，他倆一定開了免提。
聽到這兩人的話，他的心似乎裂開了一條縫隙，拋開魏思不談，王輝那是他在青荇公司時的哥們，居然也這麽看他。
想到餘晨，浩然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是，總不能對這兩口子說是她先提出來的吧，那不更亂套了。
餘晨真的是很好，對他更是沒說的。她送的那塊梅花表，如今還鎖在他的抽屜裏。最讓他留戀的自然還是山中那無拘無束的光景，那山裏的美好，曾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裏。即使他不敢去觸及，這一切又怎會揮之而去。
但他要尊重餘晨，保全她的自尊。
“真的沒什麽，不信你們打電話給餘晨，我們還是好朋友。”
“你別這樣子，餘晨的心思我最清楚。”魏思搶著說，她真是個值得交往的好人，餘晨有這樣的朋友，何其幸也。
兩人不滿於他的遮遮掩掩，最終數落了他一頓後，掛了電話。王輝還算夠交情，臨末丟下了一句：“老大，我希望不是真的看錯了你。”
浩然本已平靜下來的心情又因這二人的電話造訪而糟糕至極，害得他這兩天又是失魂落魄。如果不是吳嫻請他吃了一次飯，隻怕這兩天都要絕食來表達自己的鬱悶了。
周一到了公司，他的心情壞極。一個人悶坐著不想說話。以至於餘經理過來一趟，都注意到了他不對勁，把他叫過去問話。可是這些能對誰說呢？她見問不出什麽，講了些年輕人要以事業為重的套話，卻也顯出了對他的器重。
從她的辦公室出來，突然聽到大間裏傳出了吵鬧聲。經過一段鍛煉，浩然已經能夠習慣這種局麵，仍舊從容地走了進去。
“為什麽我們的房子會縮水那麽多？要好好給我們一個交待。”一個女人氣呼呼的聲音。
養成的職業習慣，很快浩然就被吸引，暫時把自己的心事拋到一邊，注意起來。
聽了半天，總算明白，原來這些住戶已經入住了一年多，有一家在重新裝修的過程中突然發現，實際的居住麵積居然縮水了好幾個平方，請了人做了測量以後，證實果然如此，就幾家聯合找了來。
王允民和另一位同事正在口幹舌燥地解釋，可事實擺在那兒，這些萬金油話自然不會收到效果。
浩然走到跟前，把那個專業的測量報告拿過來一看，果然跟合同中的麵積少了。浩然心中怒氣大生，如果是他，發現這種行為也是難以忍受的。
其實很多時候住房完工以後，可能會出現實測麵積存在偏差，但大多都會與客戶協商，給予退賠或是補償。可公司這次一聲不吭，那就是明顯的欺詐行為了。
浩然把幾個代表讓到沙發上坐下，他做了一個大大超過自己權限的決定。
“幾位放心，如果確實證明麵積有誤，公司一定會給予補償的，請大家先回去，我們落實一下。這是我的工作牌號，請大家記下，公司會處理好的。”
他的話，把幾位同事嚇了一跳，因為這整幢樓的麵積都出現了問題，如果真的要賠償，這可是一筆大數目，更會對公司的聲譽有影響。牽涉麵這麽廣的事情，就連餘經理也不會輕易開口做主的，這顯然不合情理。以前也遇到這種事情，一般都是以拖為主，然後再局部處理，各個擊破。像浩然這個弄法，可能會捅出大簍子來。
但這話卻讓住戶聽著舒心，又稍作詢問之後，一群人欣然離去。
可能是期間聽到了別人的匯報，餘經理又把浩然叫了過去：“小陸，你怎麽回事，這麽大的事也敢亂講？應該先向黃總匯報，然後請律師來想辦法的，你這樣說了，如果以後處理不好，會引發更大的糾紛的。弄成這樣，我也幫不了你了。看黃總怎麽辦吧。”
“餘經理，謝謝你一直對我的照顧，這事不會給你惹麻煩的，我一個人承擔好了，我不後悔自己說的話、做的事。反正我覺得問題出在公司身上，拿出誠意來解決才是正理，。”做完這事，浩然甚至有種痛快的感覺。這會兒對她說起，也是毫不含糊。
她看著浩然好半天，才說道：“好了，都發生了，就先這樣吧。不過事情哪會像你想的這麽簡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