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跟蹤
前幾日暴雨連連,今日難得是個好天氣。趙靈君已經在房內足足呆了半個月未出門了,此時是無論如何都按捺不住了。
宮牆外的世界如此精彩,這寂寞冷的深宮哪是能比擬的。她快速的換好了男子的衣服,就打算翻牆出去了,還沒走到後院,就被燭慧抓了個正著。
“我的好公主,你這是要去哪裏啊?”她手裏拿著昨日換下的衣服,看樣子是要去浣洗。
這兩日,燭慧總在念叨她,責備她不知道小心,把腳扭傷了。此時被她發現,估計又要被念叨了。
她慢慢轉身,笑的一臉尷尬:“燭慧啊,我,我就是出去轉轉。”
燭慧一聽,皺起了眉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公主,你不是平白讓人操心嘛。這腳還沒好全呢,這會子就要出去,可怎麽受得。”
趙靈君抓抓腦袋,嘿嘿笑了一聲:“沒事的,我都養了半個月了,已經好全了。”她還害怕燭慧不相信,伸腳扭了扭。
看見燭慧還是不高興的不鬆口,趙靈君一副討好的樣子來到燭慧身邊,拉著她的手搖晃起來:“好燭慧,我真真是好無聊,你就讓我出去一趟吧,就一趟,好不好?”
這下子倒有點耍賴皮的味道了,但燭慧啊,還真就吃這一套。她看著自己的主子,無奈道:“那好吧,在外麵你自己小心一點,若有事情,就趕緊回來,宮裏我幫你照看著。”
趙靈君高興的一蹦三尺高,直接跑到後院的宮牆旁,拿著梯子,靈巧的越了出去。她在街上高興的往雲兼樓的方向走去,今日天氣好,人們都出來閑逛,集市上熱鬧非凡。
她這個攤看看首飾,那個攤看看衣服,好不開心。卻不曾想到,自己的身後一直都跟著一個人,此人身形詭譎,跟在趙靈君的身後這麽久,都不曾被她發現。
“嘿,金兒!”趙靈君遠遠就看見集市上金兒在買水果。湊過去一看,發現她買了整整兩布袋的梨子:“買這麽多梨子,你是要做什麽?”
金兒看見趙靈君,笑顏如花,那雙大杏眼都眯成了一條縫了:“原來是靈君啊,可有段時間未曾見你了。我前幾日新學了門手藝——鳳梨湯,可好喝了,你今天來可是有口福了。”
趙靈君笑笑:“可是那清脆爽口的鳳梨湯?在夏日喝最是清涼了。”說完就笑著幫著金兒一起提著兩袋子的梨子往雲兼樓走去。
在雲兼樓又呆了半日,下場踢了幾場球,看天色漸暗,和幾位好友告了辭,趙靈君就回去了。從始至終,竟一點都未曾發現,身後的身影。
深夜,蔡府。一個黑衣人快速的從蔡府的房頂上略過,直直往書房飛去,毫不停留,直接用輕功踏進了書房內。
朝地上一跪,低著頭,聲音沉穩:“大人。”
蔡京似乎就是在等他,看到他如此魯莽的進來,卻一點都不惱:“調查的怎麽樣了?”
“她前幾日崴了腳,一直在宮內休息,不曾外出,隻十一公主來看過她,二人隻交談了些閑事,未曾提及大人。”
“看來這個趙靈君還算識相,沒有隨便往外說。”蔡京一隻手摸摸自己的胡子,對於趙靈君的表現很是滿意,但這個人,還是留不得!他的眼裏閃現了殺意。隻是該如何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今日,她從後院翻牆出了皇宮,在集市上遊玩。在蹴鞠場呆了很久。很熟悉的樣子,應該不是第一次偷跑出宮了。”黑衣人複又重新說了一句。
蔡京聽到後卻哈哈大笑起來,眼神中透露出算計:“正愁在皇宮內刺殺會引來麻煩,沒想到她竟然自己偷偷跑出皇宮。很好,非常好,這下,你可別怪我不仁了。”
轉身在雕花大椅上坐下,輕呷了口茶,用手輕叩著麵前的桌子,似是在思考什麽,良久,他抬頭看著黑衣人:“讓他去,下次如果趙靈君還出宮,讓他去刺殺。”
黑衣人一聽,心下一驚,大人竟然動用他?“大人,隻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公主而已,哪用得著請他出馬?小的也可以代勞。”黑衣人覺得蔡京有點小題大做了。
卻不料話才剛講完,一個茶杯就直接砸在了他的頭上,“嘭”的聲音,從頭上彈下來,摔在地上,摔碎了。血一滴滴的,掉落下來。他依然不動的跪在那裏。
蔡京冷笑一聲,全然不覺得自己是否做的過分:“無知!她身上有著我們的秘密,萬一敗露,你我都得死!要確保萬無一失,請他出來又如何?一定要殺死她!”
遠在皇宮內的趙靈君,卻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今日在雲兼樓踢了半日的球,渾身困乏的很,她洗了澡,坐在床沿上,一陣犯懶,坐在床上使喚燭慧做這個做那個。
燭慧被使喚煩了,把抹布一扔,嘟著嘴巴抱怨道:“公主,不帶你這樣的,這桌子也要擦,這被子也要換,這水也要重新打,這麽多事情何時才能做完啊。”
趙靈君其實就是故意的,她特別喜歡欺負燭慧,看她被折騰的生氣的樣子,特別可愛。但此時看她確實不樂意了,也就見好就收,安慰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和你說,今日集市上可熱鬧了。下午我踢了幾場球,又喝了金兒的冰鎮鳳梨湯,真真是絕了。”
燭慧笑笑:“我知道啦,你晚上都講八百遍了。不就是在宮裏呆了半個月嘛,怎麽和剛從牢房裏出來一樣。之前在金國的時候,可沒見你這樣。”對於趙靈君現在特別向往外麵的世界這件事,燭慧是有點擔心的。
趙靈君覺得就算說多少遍都不過癮,為什麽她不是尋常百姓家呢?沒有國難憂愁,平凡過日子,平淡的快樂才是真的,深鎖在深宮中,每天爾虞我詐,明爭暗鬥,又有何意義呢?
她羨慕那尋常百姓,每天粗茶淡飯,為茶米油鹽憂愁,也好過在這金絲籠裏,壓抑至死才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