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沒有治罪
其實在宋徽宗的心裏也很是疑惑。明明所有的矛頭都指向蔡京，他卻用一個小門生就把這事兒糊弄了過去。其實這樣也甚好，如果趙靈君非得認準蔡京，而自己又沒有能力搬倒蔡京，是萬萬沒法向趙靈君交待的。現在蔡京表麵上是找了一個人脫罪，實則是給了宋徽宗一個台階下。宋徽宗也瞅準了這個時機，借著這個台階下了台。
“既然是蔡愛卿家中之人所為，希望愛卿能夠處理好這件事，給香雲和朕一個交代。”
蔡京也順著宋徽宗的話往下接：“不曾想臣的門生竟然做出這種苟且之事，差點害了公主殿下，這大逆不道之罪，臣定當明日獻上王子明的項上人頭，向公主殿下和皇上賠罪。”說完便行了一個大禮。
蔡京也好久不向皇上行大禮了，這次向皇上行了君臣之禮，在皇上心裏也是挺樂嗬的，想必蔡京也是為這件事花了老本兒。
趙靈君心裏是千百個不情願。自己差點被蔡京害得喪了命，幸虧被發現得早，要不早就一命嗚呼了，盡管發現得早，但身體現在還沒有完全恢複，還很虛弱。自己受了這些罪，蔡京竟然毫發無損。
“那蔡大人說王子明給小女下毒，蔡大人可有證據，那王子明和小女並沒有什麽恩怨，他為什麽會要了小女的命呢？就算這都是他幹的，蔡大人就這樣脫了幹係嗎？”趙靈君不想放過他，也做最後的掙紮。
臣是萬萬不敢欺騙皇上和公主的，臣府裏很多人都見到過王子明在深夜私會宮中之人，公主如果不信可以招臣府裏的人來問話。至於王子明為什麽要謀害公主，臣不是其人，就不曾知他如何想了。臣當然不能逃脫罪名，臣自知對不起公主，對不起皇上，臣本應以死謝罪，但無奈家中老小，臣願意自罰俸祿一年，以表臣改過自新之心。”
“不知者不罪，蔡愛卿，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皇上對蔡京的回答還算是滿意，對趙靈君說：“香雲，你看蔡愛卿可否給了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趙靈君也知道，這件事並不能把蔡京怎麽樣，也就順著台階下了。但是趙靈君實在是不滿蔡京拿王子明出來當替罪羊，既然相識一場，這人肯定是要救的。況且趙靈君知道，這事兒肯定不是王子明做的。回蔡京道：“既然蔡大人這麽說，那小女也就安心了。”
又向皇上求情道：“父皇，既然女兒沒有被下毒成功，現在已無大礙了，就請父皇放過王子明一馬。女兒怕天下百姓說父皇太殘暴，不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
宋徽宗一想也是，既然趙靈君都不計較了，自己再計較也沒什麽意思，便應了她。
蔡京很懊惱中間出了差錯。如果不是那個小太監辦事不利，又怎麽會這麽快被查出來，還把他牽扯了進去。如果不是皇上搬出來他的父母，那小太監也會以死謝罪，又怎麽會有了後邊這些麻煩事？如果事情順利，那麽今天在這裏跪著的人便是趙巧雲了吧。
蔡京深知平日裏趙巧雲常愛捉弄趙靈君，厭惡透了趙靈君，對她下殺手也是不足為奇吧。蔡京早就找好了替罪羊。這樣一來，就和他什麽關係都沒有了。他隻要坐享其成就好了。
事如今，他又要費盡心思去處理這件事，還犧牲了自己的一個王子明才得以自保，自己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惡氣。更加堅定了他要趙靈君死的決心。
本來是一個謀殺公主的滅九族大罪，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趙靈君被下毒，這口惡氣趙靈君也當然是不能輕易咽下的。她現在還有一個把柄，就是蔡京私會金國使者的事兒。
“蔡大人被無緣無故得牽扯進來，小女也覺得很不好意思，隻是當今之事把小女那次撞見蔡大人和金國使者晚上在禦花園想會之事牽扯了出來，還希望蔡大人能和父皇解釋清楚，以免冤枉了蔡大人。”
“對對對，蔡愛卿，朕給你機會說清楚當天的前因後果。”宋徽宗也是想抓住機會好好整治蔡京。
“臣不隻公主殿下口中所說為何事。”蔡京故意裝作很疑惑。
“就是父皇壽宴那天，小女路過禦花園，正好碰見蔡大人與金國使者聊天，蔡大人還一臉憤怒得追小女。”
“原來公主殿下說的是那天，臣以為是什麽大事。那天臣確實見過金國使者，臣見他隻是和他商討兩國國事，臣希望他能在金國國君麵前提倡和平，兩國不要再打仗了。至於公主殿下說的臣追公主殿下，更是沒有之事，那天月黑風高，臣根本沒有看到公主殿下，隻是與那金國使者聊天之時突然想起家中有急事，便急匆匆得趕了回去。或許是這樣，讓公主殿下誤會了吧。臣在這裏向公主殿下賠罪。”蔡京象征性地給趙靈君行了個禮。
“噗……”蔡京剛一說完，一旁最小的趙機立刻忍不住噴笑。
他母親立刻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笑。又一副神色緊張的樣子連忙向皇上解釋：“皇上，小孩子不懂事，皇上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無妨，無妨。機兒啊，你來給朕說說你剛剛為何發笑？”
趙機雖然年紀小，也算是飽讀詩書，經曆了挺多大的場麵。他鎮定得對皇上說：“父皇，兒臣發笑是因為兒臣不相信蔡大人所說之詞，那未免太牽強了。”
“你小小年紀不懂事，先下去吧。”趙機退下。其實宋徽宗心裏清楚，小孩子都不相信蔡京說的話，自己和別人又怎麽相信呢。可是就憑趙靈君一麵之詞就治蔡京一個私通別國的罪名也是不可能的，而且他自己已經給出了解釋，宋徽宗也拿他沒辦法。
與其自己給自己找難看，還不如找個絕好的機會一舉把蔡京拿下。
“小孩子不懂事，蔡愛卿不要放在心上。”皇上打破了此刻的尷尬。
“微臣不敢。”
蔡京道。
“好，那這事兒就按蔡愛卿說的辦。香雲你覺得如何？”
“女兒聽父皇的。”
最後，皇上沒有治罪蔡京。
事情也一步步地按蔡京的想法進行下去。
蔡京沒有因為這事兒失了大權，但是他找的那個替罪羊被趙靈君救了下來，這讓蔡京感到絲絲不安。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也許過段時間也就沒人記得它了。
靈君並沒有失望，因為她知道蔡京不是那麽容易絆倒的。
今天的結果也是她早就想到的。
從皇上那兒回到寢殿，趙靈君第一件事就是奮筆疾書一封書信，差人悄悄給王子明送去。告訴王子明今天所發生的事兒，也約他今晚在雲兼樓見麵。
蔡京掌握的大權已經威脅到了皇上，皇上對他也有了種種不滿。這件事皇上是看得出來其中的內幕的。隻是皇上沒有表現出來罷了。就算是再昏庸的皇上也不容許有人挑戰他的權威。
趙靈君要在皇上的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蔡京仗著他的權勢橫行霸道，皇上也指望著蔡京給他掌管一切。可是蔡京的野心也不隻如此，他想要的是更多。
現在的蔡京可所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想徹底搬到蔡京，唯一可以下手的地方就是當今聖上。
把蔡京所做之事通過各種辦法傳到皇上的耳朵裏，就算他一開始不信，一次、兩次，皇上總會相信的。等到皇上的忍耐到了極限，定會想盡辦法至蔡京於死地，為了自己，要除掉蔡京，自己知道他所做苟且之事，雖然這次讓他逃過去了，但是蔡京知道，以自己的脾氣秉性，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蔡京也會想盡辦法除掉自己。搬掉這顆毒瘤，自己才能活下去。
為了大宋和皇上，也是要除掉蔡京的。蔡京搜刮民脂民膏，大宋上下已經對他不滿很久了，因為有了他，大宋的子民才多受了很多罪。本該上交國庫的很多錢財也都被他貪了去。皇上本來很重視蔡京，現如今蔡京的權勢已經威脅到了皇上，而蔡京又不肯屈服於皇上，連君臣之禮都不經常行，這點讓皇上感到極強的屈辱，欲除之而後快。隻是鑒於蔡京在朝堂上親信眾多，不能輕易搬倒，才沒有輕易下手，而是等待一個絕好的機會。
趙靈君對蔡京是恨之入骨，為了搬掉這顆毒瘤，靈君就算死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