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林家小女
“小祖宗，你可知道這地下拍賣場有多亂啊，走散還好，萬一您得罪了什麽人……你是不知道今天那個被拍賣的林裳啊，人家曾經也好歹是個世家名媛，還不都是因為……”
“吵什麽吵！我就走走路，能得罪什麽人！”
“可您那火爆脾氣……”
“真是什麽樣的客人都有。”慕容子瑜不喜這一行人吵吵鬧鬧的做派，出口諷刺了一句。
“那人，是商婷……”作為商大小姐昔日的侍衛，付子平默默開口道。
“當作沒看見……我們走。”慕容子瑜率先邁出步子，走去了與商婷相反的方向。
偌大的拍賣場一片黑暗，吵鬧聲充斥著四周，直到展示台被幾顆碩大的夜明珠照亮。
“今日的第一件拍賣品，想必在場諸位都已極為了解，奴家也不多說，請大家自己看吧。”台上衣著暴露的女郎聲音柔媚，說了幾句便轉身指向一旁蒙著黑布的籠子。
展示台上的小廝走過去掀開了黑布，籠子裏的人便暴露在了眾人麵前。
籠子裏的少女一身粗布破衣，發型淩亂如鳥窩，皮膚粗糙幹裂，雙目無神，毫無美感可言。
“如玉姑娘，這樣的東西你們拍賣場也好意思拿出來拍賣啊！”
“這是林家小女兒林裳嗎，怎麽也是個世家千金，怎麽能長成這醜樣。”
“倒胃口，倒貼我我也不要！”
台上的如玉見到眾人的反應，雖然是在意料之中，不過還是尷尬的救場：“不是拍賣場拿不出好貨，實在是這位……還望大家賣個人情，林裳雖然長得不好看，力氣卻是奇大無比，買回去幹點力氣活還是不錯的，起拍價一銀！”
林裳於鐵籠之中默默地抬起頭，掃了一眼黑漆漆地客座，又黑又髒的臉上，至始至終也沒有興起半點多餘的神情。
無人競價，一片寂靜之中，忽然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本小姐出一金！”
“哎喲，我的小姐，你要那醜八怪幹嘛！”一聽商婷開口競價，她身旁的小跟班就耐不住了。
“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我想買什麽輪得到你管嗎！”商婷回頭厲聲喝道。
“我的小祖宗誒，您好心收留她，可您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嗎！那就是個禍害，放到誰身邊就害誰！”
“什麽禍害呀，你不是說她得罪了人才被人賣到這裏來的嗎！本小姐最不怕得罪人！”商婷踹了小跟班一腳，淨愛在她耳邊說些有的沒的，當真煩人。
“小祖宗，她是煞星啊！自小克死了親爹親媽，前些日子還得罪了高人，林家差點因為她毀於一旦啊！” 商大小姐攤上這麽個煞星，克的可是整個商家，商家若是倒了，他們這些人可怎麽辦！
“什麽鬼話，自小沒爹媽的又不止她一個，得罪高人和體質又沒關係！”商婷才不信這些有的沒的，執意將人拍了下來。
很快，拍賣場的人就將林裳送到了商婷的包廂裏。
商婷走到籠子前蹲下，親手為林裳打開了籠子。
“姑娘，快出來吧。”商婷對林裳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林裳沒有回答，麵無表情地從籠子裏爬了出來，便在籠子旁邊的地上坐下了。
商婷看著林裳這副麻木的模樣，有些心疼，“一切都過去了，等拍賣結束，我就帶你回家。你洗個澡換身衣服，以後就是我的人了，你什麽都不用怕。”
林裳依舊沒有理會商婷，雙眸也沒有焦點。
“小姐，你就別搭理這煞星了。長得醜不說，我看腦子也有點問題，聽不懂人話！”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無視，商婷也沒了搭話的興致，又轉頭看起了下邊的拍賣。
“最後一件拍賣品，六階丹藥，天魔丹。天魔丹，有逆天之功效，服用可改變修煉根骨，提升修煉天賦。起拍價一萬金！”
“一萬一千。”
“一萬三千。”
“兩萬金！”
叫價聲絡繹不絕，價格一路攀升到十萬金才緩了下來，叫價的人隻剩下三個，都是西楚國出了名的人物。
“嘖嘖，煉藥師真是有錢啊。”慕容子瑜知道蕭薄湘也是煉藥師，便揶揄了一句。
“我有不少丹藥，既然這麽值錢，不如待會兒找個地方賣了吧，留著也是無用。”
蕭薄湘平日裏煉藥隻是為了鍛煉自己的煉藥之術，卻是從來沒往賺錢的方向考慮過。如今看到那六階丹藥天魔丹被叫到了這樣的天價，才當真覺得煉藥師是個好職業。
丹藥，真的是萬金難求。
“我出十五萬金！”熟悉的女聲再度響起，人人都知道此刻已行成了三足鼎立之勢，雖然看不清正麵，但那三位的身份在場人人都清楚，誰敢與他們爭。
偏偏這個時候，商大小姐又跳了出來。商家雖然在整個寰宇大陸上都有著不小的實力，可誰又會知道商婷的身份，她這一喊，當真是成了所有人眼中的肥羔羊。
“付子平，我記得商婷應該還欠你一把武器……”蕭薄湘聽見商婷的聲音，便已預感到接下去將會發生的事。
“嗯，本來她說回學院再給我。”付子平答。
“她若在這裏出了什麽大事，你可就什麽都拿不到了。”蕭薄湘繼續道。
聽蕭薄湘這麽一說，付子平也反應過來了，“她身邊應該有人能保護她的……”
“嗯……我就是隨便說說。”
“西楚國算是五國中國力最弱的國家，喊價的那三人不過都是玄靈實力，不足為懼。”慕容子瑜一眼掃下去，底下人的實力在他眼裏便已是一覽無遺。
一般高階實力的修煉者總能一眼看出低階實力的修煉者，不過其中也有一些人的等級隻有自己知道、或者在戰鬥時釋放出玄氣才能看出，蕭薄湘便是這樣。
最後，天魔丹被商婷以二十萬金的價格拿下，氣得先前喊價的三人直發抖，他們即便在西楚國再有權有勢，又怎麽拚得過商大小姐大陸首富之女的身家。西楚國是他們的地盤，竟有人跑到他們的地盤上撒野？
“小祖宗，咱們快走吧，不快點恐怕有人會對盯上咱們！”商婷的小跟班急忙對拿到天魔丹的商婷道。
“急什麽，今日帶的三個玄王都是吃幹飯的嗎，西華城這種地方，還能有什麽高手，有什麽好怕的。”商婷抬腳將煩心的小跟班踹遠點，隨即轉身對自始至終坐在地上不發一言的林裳伸出了手。
“走吧，跟我回家。”
林裳沒有伸出手搭上商婷的手，自己默默地站了起來，也沒有看商婷。
商婷又碰了個冷臉，隻得收回手，自己尷尬地笑笑。
蕭薄湘三人順著人流走出了拍賣場，恰逢從另一個出口走出來的商婷一行人。
商婷的目光當即移了過來，又很快地移開，似是有些尷尬，便故作不經意地對身旁的林裳道：“林裳，你喜歡什麽樣的衣服，喜歡吃什麽？”
“我不挑。”這是林裳第一次開口，聲音低低的，聽不清音色，似是許久未開口了，聽來格外沙啞。
另一邊蕭薄湘看了商婷一眼，見商婷沒有要與他們交談的意思，便又收回了目光。
商婷衝著林裳笑了笑，可得到林裳的回答卻不如想象中的快樂。
“蕭肖……”
蕭薄湘停下了腳步，商婷終於還是開口叫住了她。雖然不知道商婷在鬧什麽變扭，但蕭薄湘知道，商大小姐和她這一類人不同，她很容易將人當朋友，也很容易托付真心。
曾經一起走過那麽多地方，商婷心中也許會覺得她與她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那麽淡薄，淡薄到見麵都不再打招呼。
“商婷姑娘。”蕭姑娘轉過身，朝商婷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你什麽時候離開西華城？”聽見蕭薄湘回應了她，商婷眼底閃過一抹喜悅，快步走到蕭薄湘的麵前問道。
“應該就是這兩天的事。”蕭薄湘如實回答，她們本來就在同一個探險小隊裏，本該一同趕赴稻香村。
“到時候一起走吧。為了……完成這裏曆練。”商婷小心翼翼地道。
蕭薄湘三人實力皆不俗，即便麵對危險困境，都有自保的能力，不需要他人搭救。而她卻是個隻會拖後腿的，她擔心蕭薄湘會嫌棄她。
“嗯，離開時讓付子平去找你。”蕭薄湘的反應很平靜。商婷要與他們同行，她沒有拒絕的理由，商婷除了容易同情心泛濫以外，沒什麽不妥的地方。
“真的嗎？”商婷下意識地便驚喜地道，本以為蕭薄湘不會答應，沒想到她會答應得這麽痛快。
“嗯。”蕭薄湘點頭。
“付子平，記得通知本小姐！”對待付子平的態度，商婷一如既往地不客氣。
“哦。”付子平習慣了商婷的態度，也並不計較商大小姐的小姐病，跟他說話總是主人的姿態。
“小祖宗誒，咱們趕緊走吧！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商婷的小跟班見商婷沒有要走的意思，趕緊上前催人。
商婷又一腳踹在了小跟班的身上，“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你管我走不走，管我浪費沒浪費時間！”
商婷心裏打著小算盤，就這麽跟蕭薄湘聊著聊著，能借機和他們住一塊兒，這個沒眼色的家夥，非來破壞她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