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六章 他的克星
“送上門的良家女在哪兒呢？”
“媽媽，就是那幾人。”
穿著一身深紅色裙子的老女人朝著蕭薄湘這邊走來，遠遠看見蕭薄湘與帝景，便覺眼前一亮。
“哎喲，是這位姑娘要來我們怡紅院嗎？”老鴇直奔蕭薄湘，一張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
“不是我。”蕭薄湘後退了幾步，揮了揮麵前漂浮著的厚重脂粉味。
“不是你，那是誰？”
“他呀。”蕭薄湘指向夜疏影。
老鴇掃了夜疏影一眼，翻了個白眼，隨即又笑得滿麵春風地湊近蕭薄湘，“姑娘，我一看你就是幹這行的料啊。瞧瞧這張不乖巧的臉，瞧瞧這動人的身段，隻要你進我們依紅樓，媽媽一定把你捧成花魁！”
老鴇上上下下地比劃著手，就差摸到蕭薄湘身上來了。
“我對你們這行沒興趣，你讓我朋友在你們這兒試試吧。幹不好不用給錢。”蕭薄湘一個錯身躲到了夜疏影的另一邊。
“就是他要想試試是吧？”老鴇瞅著夜疏影，一臉嫌棄。
“嗯。”
“他還不如旁邊這小少年呢。身為女子，怎麽透著一股妖人氣兒。”
夜疏影臉色黑了……竟然被一個老鴇嫌棄成這般，要說他男子裝束的時候，分明貌美如花，真穿上女裝反倒不三不四。
“媽媽，你這可就看走眼了。”蕭薄湘見老鴇一副不願收夜疏影的模樣，立即勸說道：“你瞧瞧他這雙眼，多有神啊，瞧瞧他這皮膚，尋常人哪有這樣白皙而吹彈可破的皮膚。瞧瞧他的紅唇。光看這張臉，不覺美不勝收嗎？所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這雙美目還不夠迷人的嗎？”
“其實他腰生得也細，唯一要說哪裏不好呢。就是胸比較平。媽媽你是見慣了身段好的姑娘，乍一看像他這樣缺點女人味的，所以才會覺得不好看。媽媽見多識廣，定是對男子的愛好了如指掌，男子不都愛圖個新鮮嗎，像他這樣的，可不就是新鮮味十足嗎？”
“你說是不是，帝景？”
帝景、夜疏影和容雅三人聽得目瞪口呆，什麽叫巧舌如簧，舌燦蓮花，能言善辯，強詞奪理，胡說八道，他們算是見識到了……
“嗯……”帝景隻管默默地點了點頭，至於心裏是怎麽想的，那就……
“咳咳——”老鴇聽得有點愣，幹咳了一聲，心中多少有點動搖。
怎麽說也是免費送上門來的，幹不好還不用給錢，讓他試試他們怡紅院也沒什麽損失。大眾的興趣最是不好把握，說不定真和這姑娘說得一樣，因為與眾不同能引起男子的興趣呢。
“那就留下試試吧……”老鴇鬆了口。
雖然得到了認可，但是夜疏影頓時好沒有成就感……
容雅都差點沒給蕭薄湘鼓掌了，帝景默默慶幸著輸掉的那個人不是他。
“柳柳，帶著這位姑娘進去，教教他規矩，今天開始，他就由你帶著了。”老鴇對方才那位將她找來的上年紀的妓子道。
“啊？”柳柳一臉震驚，怎的這妖人還得她帶著了。
真是不該一時為著怡紅院著想，就上前給這群人搭話，她這回可真是自找麻煩了。說什麽新鮮獨特能引起男子的興趣，照她看來，都是瞎扯淡。
“還不快跟著柳柳姑娘走。”蕭薄湘推了夜疏影一把。
夜疏影沉著一張臉，回頭瞪了蕭薄湘一眼，才麵色難看地跟著那妓子去了裏邊。
“他學規矩去了，那我們幹什麽？”容雅轉頭問蕭薄湘。
“我們能幹什麽，當然是去嘲笑他啊。”蕭薄湘說完，便邁步朝著夜疏影消失的方向走去。
“我們怡紅院裏，有三位姑娘是客人們爭相爭奪的對象。一般她們三位隻需坐在屋子裏，等著尊貴的客人上門。而除了她們三位，其他姑娘，都得主動去找客人才行。特別是像你這種姿色不怎麽樣的新人……”
夜疏影一個狠厲的眼神掃向柳柳，柳柳嚇得立即噤了聲。想想也是因為她說他姿色不行得罪了他，真是不讓人說實話了。
“客人們進我們怡紅院，那是來尋歡作樂的。要伺候好客人，就得笑臉相迎，極力滿足客人所有要求。你這麽凶，肯定會把客人嚇走的……”柳柳臉色怪異，一邊注意著夜疏影的神色，一邊小心翼翼地道。
“我什麽時候凶了？我凶起來，你還有命活嗎？”夜疏影擺著一張臭臉。對照他當初見一個砸死一個的時候，此刻他可真是算得溫柔無比了。
柳柳一翻白眼，“又來了又來了。動不動就威脅人。你要是嚇走客人也就算了，要是客人生氣了，倒黴的還是你，到時候客人動起手來，也沒人救得了你。”
“笑話，這大陸上，還有誰——”
“砰——”一個小紙團砸在了夜疏影的腦袋上，打斷了夜疏影即將出口的話。
“誰找死，敢砸爺！”夜疏影一把抓下紙團，回頭想找砸自己的人，卻未找到任何人的身影。
打開紙團，上書四字，“玄力禁止”。
這紙團的來曆，不作他想，定是蕭薄湘扔的。夜疏影咬咬牙，還是把怒氣給壓了下去。
“一個女孩子家的，說什麽爺不爺，你是男人嗎你？”柳柳對著東張西望的夜疏影教訓道。
“是。”夜疏影沉著聲音道。麵色依舊難看，語氣多少緩和了一點。
柳柳又瞪了夜疏影一眼，“是什麽是，你要是男的，媽媽能放你進來當妓子嘛！”
“我——”夜疏影有苦難言。蕭薄湘可真是絕了，真能把他一個男的弄進青樓裏來。當初他就不該覺得蕭薄湘想出的這懲罰好。
“攬到客人的時候，要給客人灌酒。你先敬個酒給我看看。”柳柳將一杯酒拿給了夜疏影。
夜疏影拿過酒杯，手一晃，直接將酒灑在了柳柳的臉上。
柳柳惱了，抬手就一巴掌拍在了夜疏影的腦袋上。
“你敢打爺！”夜疏影也惱了，也要抬手一巴掌打回去，白色的玄力在他的手心若隱若現。
“砰——”又一小紙團打到了夜疏影的腦袋上。
夜疏影硬生生地將手給收了回來，打開了字條，上書，“願賭服輸”。
想想發起這次比試的人是自己，讚同了這個懲罰的人是自己，夜疏影咬碎了一口牙，還是決定忍下這恥辱。一個蕭薄湘一個帝景，他遲早有回報這兩人的時候！
想看好戲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比如整蠱對象是夜疏影這樣一頭高傲而脾氣暴躁的白虎時。夜疏影的實力逆天，就憑著青樓裏的一眾姑娘，他兩根手指就能捏死一個。
若沒蕭薄湘三人看著，夜疏影都已經將怡紅院毀上兩次了。
“夜疏影這野蠻的模樣，當初就不該將他帶出魔獸山脈。”容雅倚在門框上，麵無表情地道。
蕭薄湘開口，“他遲早會回去的，回到他的魔獸山脈。”拋棄她這個主子。
夜幕降臨，怡紅院裏漸漸熱鬧起來，光影漂浮，觥籌交錯，姑娘們一個個扭著姣好的身段走進了男子們的目光裏。
“你叫什麽名字？”最後，柳柳問道。
夜疏影冷哼一聲，不樂意說。他覺著眼前人還沒有資格知道自己的名字。
“不想說？”柳柳從夜疏影的臉上讀到了這樣的訊息，“那我給你取吧。”
下午受足了夜疏影的氣的柳柳也已經習慣了夜疏影這般惡劣的態度。
夜疏影卻開口了，“我叫蕭薄湘。”
門後蕭薄湘拿起三顆丹藥就要往夜疏影的腦袋上砸，容雅趕緊拉住了她的手，“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馬上就出去見客了，就容他任性一次吧。”
蕭薄湘分明看到夜疏影將她的名字報出去後，得意揚揚地朝著她這裏掃了一眼。
“那你以後在客人麵前，就叫湘兒。”柳柳道，“好了，湘兒，隨我出去吧。”
柳柳說著，帶著夜疏影走進了前堂。
“我們也走吧。”蕭薄湘三人也進了前堂，挑了個位置坐下，悠然自得看著眼前的喧鬧。
夜疏影被柳柳推到了門口攬客，夜疏影擺著一張臭臉，低沉的聲音吐出“客官”兩個字，引得進門的男子紛紛繞路走。
柳柳見夜疏影實在不是這塊料，隻好讓夜疏影跟著自己，偶爾幫忙敬敬酒。
客人見其臉色難看，甚是高傲，便刻意為難於他，夜疏影哪裏容得下有人挑釁自己，直接將裝著酒的酒杯扔在客人的腦袋上。
“爺今日恪守承諾，不用玄力，你就感恩戴德吧！不然爺能讓你死得連渣都不剩！”夜疏影一拍桌子起身，這回徹底不幹了，那三人該看的笑話也已經看盡了，總該滿意了。
被夜疏影砸了腦袋的男子當場暈倒，以夜疏影的力道，凡人沒有當場一命嗚呼，的確該感恩戴德了。
“你這個災星，快點走快點走！當初就不該收了你！你這種人，倒貼都不值！”老鴇匆匆跑出來趕人，對夜疏影罵得凶。
剛想出手將老鴇也一起教訓了的夜疏影，被及時過來的蕭薄湘一把拖走。
“今天辛苦了。來，咱們回家。”
聽著蕭薄湘隱忍著笑意的聲音，夜疏影氣得嘴唇發抖。蕭薄湘其人，可真是……他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