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故人現身
“西嵐夜，帶我去弱水河。”蕭薄湘瞧見西嵐夜走了進來，便直接開口道。
“誒？我是不是幻聽了，剛才好像聽到蕭薄湘的聲音了。”西嵐夜笑著回頭對淨真和淩玉道，“不對……蕭薄湘醒了嗎？”
淨真用看白癡的目光掃了西嵐夜一眼，便繞過西嵐夜朝著禦君絕走去。
比淨真更快的是淩玉，淩玉已經衝到了蕭薄湘的床邊，“蕭姐姐，你還認得我嗎？有沒有失憶？”
“你是黑暗神殿的。”蕭薄湘懶懶地答道。
“蕭薄湘，你如今修為幾何了？”談及弱水河的事時，西嵐夜變得正經起來。弱水河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幾乎可以說是一生隻有一次的挑戰機會。
西嵐夜的實力早就超過玄帝，卻遲遲不敢前去弱水河，因為他對弱水河的了解比其他人都多了一些，比其他人更明白弱水河的殘酷。
“已進階玄帝。”蕭薄湘並未將自己的具體修為報出來，她的修為是他人看不透的，所以隱藏好修為於她而言是極為有利的事。
眼下這裏沒有外人也就罷了，偏偏還有個黑暗神殿的淩玉在，無論淩玉與舒玉菱的關係如何，蕭薄湘都不會把自己的秘密暴露給淩玉。
“看來，你這一年真的沒有白睡。可是，就算是玄帝，進了弱水河也不見得能活著穿過那裏。要去弱水河的話，還得從長計議，做好萬全之策。”西嵐夜勸道。
“我會與薄湘一起進去，她有我還需要準備什麽？”禦君絕抬抬眼皮子，冷漠地掃了西嵐夜一眼，道。
蕭薄湘反倒驚訝了，初聽禦君絕說去弱水河，她還以為禦君絕會放手讓她一個人進去闖一番，哪知禦君絕打著的是連弱水河都一起進的主意。
“你要是和我一起去，我還能有什麽危險感？沒了危險感，我又怎麽能被逼著竭盡全力，不盡全力怎麽激發潛能提升實力？”蕭薄湘不答應。
“我能給你這般充足的安全感，真是不錯啊。”禦君絕笑彎了眉毛，心情極好。
“那就讓他跟著唄，蕭薄湘，你也不缺一次麵臨絕境的經驗了，不必在這個點上過於執著吧。”西嵐夜適時開口，卻是幫著禦君絕說話。
“在我昏迷的這一年裏，禦君絕，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別人或許察覺不到，但與禦君絕相處最多的蕭薄湘豈會毫無所感。
禦君絕早已答應放手讓她自己去奮鬥，以前也不是沒有遇上過九死一生的事，怎麽偏偏這一次硬是要求去個弱水河，禦君絕本就已經是蒼茫大陸的人，他想去蒼茫大陸，根本不需要穿越弱水河，他要進去反倒古怪。
“沒什麽事啊，還是跟往年一樣。”西嵐夜先一步開口道。世界依舊井然有序，並不會因為蕭薄湘一個人的沉睡不醒便改變原本的模樣。
蕭薄湘不理會西嵐夜的答案，依舊看著禦君絕。
“主子一直守在蕭姑娘你的身旁，你問主子外邊發生了什麽事，主子就更不知道了。”淨真不理解蕭薄湘為什麽要問禦君絕這麽個問題。
蕭薄湘與禦君絕相對而視，無論是西嵐夜說的還是淨真說的，都不是蕭薄湘想知道的，而禦君絕也清楚，別人怎麽說都是無用，蕭薄湘在等著他自己開口。
“薄湘，我……”
然而，卻在禦君絕正要開口之際，蕭薄湘又出聲打斷了他，“也罷，這次就讓我偷個懶，和你一起進弱水河。”
她有她自己的秘密，禦君絕自然也會有不可言說的秘密，禦君絕不告訴她，自有他自己的道理，她無需刨根問底。
“嗯。”禦君絕的神色瞬間分外柔和，這是蕭薄湘給予的完全的信任，他必定好好珍惜。
“你剛醒來，這幾天便先好好調整，晚幾日再去弱水河好了。”西嵐夜是沒看懂禦君絕和蕭薄湘之間在賣什麽關子，不過他對蕭薄湘的關心不假。
“好，你負責帶路，就由你決定出發的時間好了。”蕭薄湘在這一點上輕易地便鬆了口，雖說她並不覺得自己此刻的身體有什麽虛弱的地方。
西嵐夜三人走了之後，蕭薄湘便下了床，躺了一整年，初踏上地麵時，也確實有一點不適應，不過很快便習慣了。
“出去走走？”禦君絕看著蕭薄湘在屋裏做了幾組伸展運動，便開口建議道。
蕭薄湘當即點頭，許久沒有戰鬥的此刻，再加上對五星玄帝實力的好奇，讓她迫不及待地想試試自己的身手，隻是在這宿舍裏，顯然是沒有可以給她發揮的餘地的。
正值下午，中州學院的學員們大多都在各自的班裏上課，會穿梭於學院小道上的人寥寥無幾。
已是秋日，陽光明媚卻不刺眼，樹葉剛開始飄零，溫和的風時而吹起路人的衣袂，遠處的人聲依稀可辨，四下裏寧靜祥和。
然而，在這樣祥和的美景之下，忽然有一道紫色的玄力疾速而來，化作一片風刃，便見眼前一片樹林的大樹悉數倒塌，無一幸免，大樹倒地的動靜極大，當即引來了許多人的目光，正在班級裏上課的學員們都忍不住紛紛將腦袋探出窗戶來看向這裏。
蕭薄湘站在原地，揮出去的手掌還沒有收回。
禦君絕一臉無奈，“好大的動靜。”
“我隻是稍稍揮了揮手而已。”蕭薄湘所言非虛，隻是玄帝修為與玄王實力天差地別，她一舉從一星玄王成為五星玄帝，一時沒控製好力道也是難免的。
“是誰毀壞學校的樹林！”學院裏的老頑固們很快便聞風而來。
蕭薄湘趕緊拉上禦君絕離開了現場。
“你是S班的學員，隻是毀壞樹林而已，何須逃跑。”
蕭薄湘與禦君絕剛停下步子時，前麵的轉角處走出來一名模樣弱氣的少年。
看清來人後，禦君絕當即上前一步，擋在了蕭薄湘的前麵，隨時準備出手。
蕭薄湘站在禦君絕的身後，許久沒見的夜疏影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她的心情比她自己想象中的要平靜得多。
“你什麽時候來中州學院的？明明是魔獸山脈之王，與昔日的人類也有過約定，不用留在魔獸山脈裏沒問題嗎？”蕭薄湘開口問道。
“從離開河圖洛書以後，我便一直在這裏。後來你出現在中州學院，又離開中州學院前往藥王穀，一路上，我也都在，包括你昏迷那時，我也都目睹了。”夜疏影在自己昔日的契主麵前，已無半分昔日的傲氣。
因為他自己差點用自己這雙手殺了蕭薄湘，所以幾度徘徊在蕭薄湘身旁，也都沒有勇氣上前問她一句，他活著河圖洛書裏出來了，她是不是願意原諒他了。
“我遵守當初所言，原諒你過往對我的所作所為。”蕭薄湘聽著夜疏影這些話，不是毫無觸動的，夜疏影能與其他被她記仇的人不同的緣由，還在於傷害她絕非出於夜疏影本心。
他隻是恰好身為魔獸山脈的魔獸之王，真要說起來，最後一刻若非夜疏影能夠抵住紫色屏障的影響，保持住最後一點清醒，她要活到今天也已是無可能。
“可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什麽？”
“讓我保護你一輩子吧。從今往後，賜予我一個全新的身份，不是千年來被身份與約定鎖在魔獸山脈裏的魔獸之王，往後作為蕭薄湘的契約獸，讓我隨你去看遍每一條街道，看遍與山複山水複水截然不同的人類世界。”
夜疏影的眼中滿是忐忑，他害怕被拒絕。若是得到的答案是否決的，他便隻有回到他的魔獸山脈裏，去重複和以前一樣獨身一人的乏味生活。
他願意與帝景比試時輸給帝景，也願意接受男扮女裝的懲罰，也喜歡偶爾調侃蕭薄湘，這些都是他成為蕭薄湘的契約獸後，那短短的一點時間裏有過的體驗，卻足以令他明白什麽才珍貴，什麽才是他向往的。
“吾允許了。”帝景不打招呼地便自己從契約獸空間裏走了出來，站在的蕭薄湘的身旁。
禦君絕什麽也沒說，這些是蕭薄湘自己做決定的事，他自然不會插手。
蕭薄湘心中有所動搖，而讓她下決定的便是帝景的話，她相信帝景，也該相信夜疏影這一次的誠心。
蕭薄湘向夜疏影伸出了手，見此，夜疏影原本充斥著忐忑的目光瞬間明亮了起來，趕緊伸手握住了蕭薄湘的手。
與夜疏影強大的實力和狂傲的脾氣不同的，便是他這副柔弱無害的外貌，這一刻的模樣看起來分明和分到了糖果的純真小孩無異。
鮮血從蕭薄湘的手上和夜疏影的手上流出，匯到了一起，來自天地法則的聲音，與上次如出一轍。隻是這一次的契約分明與上一次不同了，能約束住他們二人的，不僅是天地法則，還有彼此的心。
“我終於回來了。”感受到與蕭薄湘之間的契約，夜疏影竟是心上油然而生一種安心感，總覺得日後的日子一片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