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對弈
句句都在幫白月公主，不知道的還以為夜祁玄也是白月公主的親哥哥。
不過看看皇後同嘉貴妃完全不一樣的表情便知道了，夜祁玄醉翁之意不在酒，哪裏是想幫夜白月？分明是想害太子。
當今聖上重視大統，縱使再寵愛嘉貴妃，也堅持立皇長子為太子。
隻是太子尚武，這一點一直不被聖上所喜，故而讓尚文的三皇子鑽了空隙，漸漸博得聖上重視。太子師從威遠侯，手握兵權，多年來四處平亂，乃是朝中當之無愧的武將軍，若與海聶部開戰，首當其衝之人，必是太子。
若說這海聶部如那些山匪一般的好對付那也算了，可西海三部向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朝廷對海聶部出兵，另外兩部必然不會坐視不管，如此，便是一場大戰。
若有心之人從中作梗，太子戰死沙場，那這儲君之位，便要落到夜祁玄的頭上了。
太子不怕與之一戰，隻為保護自己的妹妹，可皇後、那些太子身後的朝臣，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太子落入三皇子的圈套。
太子和公主之間，隻能保一人。
顧錦枝剝著橘子放進嘴裏，又給謝淵遞了一半。
“嚐嚐，酸酸甜甜的還不錯。”
這個季節能尋到新鮮橘子，實屬不易了。
眾人屏息，想聽皇上如何抉擇，半響，卻是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是皇後娘娘。
“皇上，使者不遠千裏前來京都，為的便是休兩國之好。月兒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使者有此請求亦在情理之中，若說使者有冒犯之嫌，臣妾倒是覺得是兩個孩子多慮了。”
“不如就讓這些孩子比試一場，臣妾也多年未見識海聶部的棋藝了。”
太子同白月公主滿臉震驚的看向皇後。
他們實在不能接受，最後親口答應下此事的，竟然是平日對他們連重話都舍不得說一句的母後。
比試一場.……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便是要將白月公主推入刀山火海。
“女大不中留，姐姐倒是舍得。”
嘉貴妃麵上笑意更甚，自家兒子從來不會讓她失望，能看到皇後如此吃癟的模樣，這心裏當真舒坦。
皇後臉色蒼白了一瞬，繼而一切恢複如常，同下首的嘉貴妃淡淡一笑。
“既為公主，食君之祿，受萬民供奉，自然也要擔起責任，為皇朝百姓做些事情，若能就成兩國之好，月兒也不愧對皇上同本宮對她的養育之恩。”
實則天下沒有哪個母親舍得遠嫁自己女兒的，可遠嫁好歹還活著，若是讓太子出征討伐海聶，生死未卜，兩相對比之下，她自然選擇放棄白月。
既然皇後都如此開口，聖上也清楚，眼下並非兩國開戰最好的時機，大手一揮，這棋局便是開始了。
看著白月公主滿臉不可置信，臉頰蒼白如紙的模樣，顧錦枝突然就不討厭這個人了。
身為公主，從前嬌縱又如何，到了這種人生大事的時候，還不是不能由著她自己決定。
……
皇朝並無專職棋手，但皇家子弟閑時便喜歡以鬥棋為樂，也有翹楚之人，隻是到底難同這海聶部的王子一戰。
第一個上場之人乃戶部尚書之子，年近十歲。
讓這麽年幼的一個孩子上場，縱使輸了，也是情理之中，不至於過於丟臉。
誰都能看出來，皇朝已經放棄了這位白月公主。
那孩子自然不是海聶部王子的對手，還沒走幾步便是要慘敗之象，在眾人都想好了緩解皇朝尷尬的說辭時，那海聶部王子突然玩味一笑，悠哉悠哉的改變棋路，最後叫那尚書之子贏了此局。
有不識臉色之人大笑慶賀皇朝贏了棋局，可看到眾人冷冷投過來的目光時，急忙噤聲坐下，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躲起來。
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是故意放水，看著像是給皇朝麵子，實際上卻是折了皇後同白月公主的顏麵。
三局兩勝，這第二局開始，海聶部世子心不在焉的下著，到了最後卻以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步法贏了棋局。
“依我之見，此人棋藝不如少爺。”
顧錦枝吃著橘子，邊同身邊的謝淵開口。
謝淵卻是看都不看那邊一眼，見她喜歡吃這橘子，便將自己身前的橘子也拿過來剝給她。
……
那邊太子急得跳腳，無奈他是個武癡，帶兵上陣不怕，可這下棋對弈之事，著實不是他所擅長的。
隻要那海聶部王子再贏了這最後一局，皇朝白月公主前往海聶和親之事便是板上釘釘了。
“你上！你總比這孩子厲害些！”
身邊傳來太子的聲音，顧錦枝抬眸看去，見太子使勁搖晃身邊一錦衣男子的肩胛，可那男子看著場上那海聶部王子，卻是畏懼的縮了縮頭。
“皇兄，臣弟這棋藝你也是知道的，別說同此人對弈，就是多走上幾步都難，皇兄還是再找找別人.……”
這說話的是二皇子，眾皇子之中，他是最為懦弱的一個，故而縱使他母妃身後勢力不小，他也沒能在皇儲之爭一事上占有一席之地。
“那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五妹嫁到海聶部去？”
太子厲聲質問。
二皇子也是為難，他也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妹子遠嫁，可他實在沒有上去同海聶部對戰的勇氣。
突然他看見坐在一旁的謝淵，頓時目光一亮。
“大、大哥不然去問問謝表弟？”
依著表弟那氣運，誰遇上他都得倒黴，這海聶部王子也不一定能贏他！
太子目光一亮。
對啊！表弟聰慧又擅謀略，讓他上或還有一線生機。
看著太子滿眼希望的向著這邊走來，謝淵幾不可微的歎了口氣。
顧錦枝也清楚，太子待自家少爺如親兄弟，若是太子當真開了這個口，少爺不可能不答應。
謝淵才打算起身，便見身邊顧錦枝扯了扯他的衣袖。
“少爺，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還不待謝淵問她去哪裏，她便起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