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撒嬌
夢中所見襲上心頭，顧錦枝覺著皇上突然間的身體抱恙，同夜祁玄隻怕脫不了幹係，隻是她總不能拿著一個夢境到處去說。
夢中天子薨逝乃是大事，之後天下大亂也不是沒有可能，依著夜祁玄那廝的性子，隻怕老皇帝前腳剛走，他後腳便要入宮“清君側”去。
若她沒有做這夢便也罷了，既然知道夜祁玄想要謀權篡位，那她少不得要做些事情。
“此事有些蹊蹺，你身在後宮，又是皇上寵妃，平日吃穿用度上務必得是信得過的人細細檢查過的，晚些我再給你拿些藥丸，你放在身上就算沒什麽大用，避一避蛇蟲鼠蟻總是好的。”
夜祁玄此人心思縝密，當真生了篡位的心思，隻怕會事事布置周全，衛朵兒的處境也不算安全。
聞言，衛朵兒巧笑起來。
“姐姐照顧自己的身子我便最高興了！我宮中的人大多都是舊時府裏便用慣了的，很是忠心，吃穿用度上姐姐倒是可以放心。”
聞言顧錦枝點點頭，正巧到了吃藥的時辰，謝淵端著一聞便是十分苦澀的湯藥走進來，顧錦枝聞著眉頭皺得老高。
“我身體無恙了，這藥能不能不喝了呀？”
她同謝淵撒嬌，謝淵在幫她調理身體這件事情上卻是軟硬不吃，印光大師開出來的藥方子，她再活蹦亂跳，到了吃藥的時辰也得好好吃藥。
見沒得商量，顧錦枝也隻好捏著鼻子將那湯藥喝下去，才喝完便揮著手給自己舌頭扇風，說話都說不利索。
“好苦好苦！”
謝淵拿來裹了蜜糖的酸梅喂給她，一連吃了好幾個，她才舒了眉頭。
“這藥可當真不是人吃的，怎麽能苦成這樣！”
謝淵揉了揉她的腦袋。
“已經差人按你說的法子去做糖丸，明日開始便不必喝這麽苦的湯藥了。”
顧錦枝一聽眸子頓時一亮，開心的攬著謝淵的脖頸便在他臉頰啄了一口，見謝淵頓時臉色微紅，又聽身邊流蘇無奈的咳嗽示意聲，這才想起來衛朵兒還在邊上坐著，急忙將謝淵鬆開，乖乖的坐回原處去。
“咳咳咳，沒忍住沒忍住，見諒！”
謝淵挑眉看著她，眼下倒是知道害羞了。
衛朵兒看著二人如此，心下歡喜之餘又有些羨慕，若未曾入宮，如今的她……罷了，一切設想都是虛妄的念頭罷了。
或是為了緩解尷尬，也或是又想起方才衛朵兒所言，顧錦枝看向一旁的謝淵。
“近來夜祁玄可有什麽動作？”
一年時間過去，也不知道這人收斂些沒有。
謝淵抬眸看了看京都城的方向。
夜祁玄近來的動作……可是不少。
當初謝淵回京途中遭人刺殺，損失一名副將，剩下兩人受了重傷，連雲重都回雲風閣閉關修養了兩個月方才恢複過來些。
謝淵自然將這筆賬算在夜祁玄頭上，回京之後便開始查夜祁玄在江湖中的勢力，再加之太子的協助，幾個月下來倒是收獲不小。
有人將搜集到的三皇子同江湖中人來往過於密切的證據當著滿朝臣子的麵兒上呈天子，天子震怒，狠狠懲罰了夜祁玄。
先不說當朝皇子本不該參與那些江湖之事，就算是心係江湖喜同江湖人稱兄道弟，但也不能結交江湖中頗有名望的門派。
落在皇帝眼中，夜祁玄這便是拉幫結派！
“聖上本就是疑心極重之人，如此一來，夜祁玄隻怕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好時日過了吧？”
顧錦枝幸災樂禍的模樣，謝淵也忍不住淡笑。
“是受了些罪責，皇上收回他手中的一萬兵馬，令他在王府閉門思過半月。”
顧錦枝唏噓：“才半個月？皇上這心可真夠軟的，這樣的人，就該送去大理寺關上個幾十年方才長記性！”
她對夜祁玄的厭惡表現得十分明顯，衛朵兒覺著，眼前之人的生活才是她所向往的。
人人都說衛氏貴妃是皇帝寵妃，要什麽便有什麽，後宮那些個無聊的妃嬪日日想著如何將她身上的寵愛搶走一些，她看著隻覺無聊，那些無趣的東西，從不是她想要的。
“這樣霍亂朝堂之人，確實是該關一輩子。”
衛朵兒淡言，顧錦枝便知道夜祁玄不是這麽安生之人。
自王府禁閉之後，夜祁玄重回朝堂，不但沒有半點收斂，反倒是行事越發的肆無忌憚，時時同太子針鋒相對，而皇上像是沒看見一般，眾人疑惑之餘也猜不透聖上的想法，如此便都隻能作壁上觀。
“都是些怕事之人。夜祁玄不敬太子殿下，一心想著取而代之，皇上又是如此態度，這些人哪裏敢多說什麽？朝堂上的人，慣會明哲保身的。”
甚至連她的父親，在這種時候都沒有開口勸陛下一句，由著夜祁玄那般挑釁太子殿下。
顧錦枝好奇。
“皇上疑心重，想要扶持夜祁玄也是為了牽製太子，可依著你們所言，夜祁玄如今所為半點不擔心野心畢露，甚至連聖上都不在意了，難不成他知道聖上身體抱恙之事？”
顧錦枝才問完，衛朵兒便搖頭。
“此事皇上瞞著所有人，連看診都隻在禦書房，若不是我偶然見他喝那湯藥，連我都未能知曉此事。夜祁玄對此事.……該是不清楚的。”
其實她也不確定，宮中眼線眾多，皇帝想要隱瞞，也不一定躲得過那些眼線。
而後謝淵說的話坐實了她的想法。
“餘隆是夜祁玄的人。”
這一句話便叫衛朵兒滿臉震驚的看向謝淵。
顧錦枝還疑惑：“餘隆是誰？”
“太醫院院判，前任院判之子。三年前老院判突然離世，皇上感念餘氏忠心，將院判之位給了餘家小輩，是以這餘隆醫術雖不算上乘，但也擔了院判之名。”
衛朵兒愣愣解釋。
其實餘隆那樣的牆頭草會投靠夜祁玄一點都不奇怪，隻是讓她驚訝的是此人那麽久都未曾暴露出半點，在今日來此之前，她都從未想過夜祁玄放在皇帝身邊最大的眼線竟然是餘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