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道衍仙體
林丞醒來緩緩睜開雙眼，看到面前矗立著一塊褐色巨石，巨石形制橢圓外表極為光滑，上面纏繞著許多綠繁葉茂的藤蔓，環繞四周，林丞發現這裡是一個道場，道場四周還有圓形柱子分列在這道場的邊緣，而這巨石便被安立在正中央。
徐徐環顧四周，這安放巨石的後面便是一座宮殿，宮殿三面被不遠處的青山環繞，雲霧繚繞間時不時還有仙鶴飛過，雕廊斗拱依山勢而上，連接著不遠處山上的宮殿，鬱鬱蔥蔥的古樹隨處可見。與林丞同樣參與試煉的人此刻都在打量著自己所處的場地，宮殿大門內走出來一群身穿重陽宗道服之人。
「恭喜各位通過第二關的試煉…」徐掌座一邊伸手捋著鬍子率先脫出人群向著巨石走來，嘴裡緩緩地說。
聽聞此話，參與試煉之人個個喜笑顏開，他們成功地通過了前兩關的試煉，現在只需要通過仙緣測試便能進入重陽宗開始修鍊，此後他們就不再是一介凡人，而是凡人口中的仙人了。
「接下來需要各位走上前來，將手伸出按在這通靈石上十息，便可測出各位先天資質…」徐掌座指著這道場中央的巨石說道。人群紛紛向這巨石挪動腳步，都欲上前測試。
「根據各位的資質，分別由各個閣里的主事長老挑選…那麼誰先上去測試呢？」徐掌座話音剛落，只見人群後方走來一個身穿內門弟子服飾的青年男子直奔這通靈石走去。
嘴裡高呼道一句：「我來。」
林丞站在道場外圍，直勾勾地盯著這男子，面容冷峻。此人正是已經被收為內門弟子的林卓。
隨著林卓右手按在這通靈石之上，巨石上的刻紋從底部緩緩亮起，隨著這光芒沿著刻紋覆蓋了巨石表面數十息后光芒才緩慢褪去。在場還未參與測試的人全都張大了嘴巴，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林卓的背影。
連在場的長老們也未曾想到，這林卓居然能引得這通靈石長達十息的劇烈共鳴。
「林卓，祥瑞仙根…」徐掌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面色也是微微一動，言語裡帶著激動。
「林卓此子不是被納入內門李掌座麾下了嗎？看來這李青侯眼光確實獨到…」一名身著淡黃長衫的長老說著。
「我聽說李掌座就在前一日將自己的孫女都已經許配給林卓了…這祥瑞仙根日後必定有一番大作為…看來我重陽宗將要興盛啊…」此話一出引得人群無不唏噓羨慕林卓。
在場的長老們看見林卓的仙根測試結果，言語神情全帶著難掩的激動。
只見林卓回身看了看參與試煉的人群，目光鎖定了林丞走了過來，面容帶著笑說：「我親愛的弟弟你敢去試一下嗎？」
「有什麼不不敢的？」林丞輕蔑一笑，扔出一句話，便走向通靈石。林丞停在通靈石面前，直接伸出右手，單手按在上面，可是十五息過去后這石頭仍然沒有一點亮光發出。
「哈哈哈，不自量力的土包子…哥哥早都說了你沒那個仙緣…」林卓見狀笑得極為得意。周圍人見狀也跟著起笑，只有林宇和寒如煙二人在心裡為林丞捏了一把冷汗。
「呵呵…看來最終還是失敗了嗎？」林丞心裡苦笑一聲，整個人垂頭喪氣。
「下來吧，下來吧…你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了…」人群隨即跟著起鬨，更有甚者想要上前將林丞從這道場前的巨石趕下來。
正當林丞將要鬆手，只見巨石上所有的刻紋在一瞬間亮起，轉眼又全部熄滅。這詭異地一幕將在場所有人都鎮住了，先前嘲諷林丞的那些人，以林卓為首全部沉默了下來，連一旁的長老們都一臉疑惑。
「這是什麼情況？老夫參與這重陽宗數十次的弟子選拔，從未見過通靈石發生如此情況…難不成通靈石壞了？」這長老說罷便邁著步子走向通靈石，圍著這通靈石轉起圈來，仔細地查探起來。
「這，這難道是古籍中記載的道衍仙體？」一位滿頭白髮臉上布滿皺紋的老者指著林丞說。
「王長老，此話怎講？」徐掌座一臉不解地問著這滿頭白髮的老者。
「祥瑞仙根雖貴為一等道體，可在上古時期，這道衍仙體才是極品道體，自古以來凡是有所作為的修鍊者都為道衍仙體……相傳天地初開後人族第一位仙帝便是這道衍仙體…可這數十萬載過去后，到當今道衍仙體很少再有現世的…」
在場的人全都靜靜聽著王長老解釋著通靈石的異象。
「可現在很少有道衍仙體成功證道的，因為這種體質修鍊需要的資源，沒有哪個宗門能夠承受得起…」
林卓突然放聲大笑，打破了這沉默，神態里充滿不屑，開口說著：「說那麼多還不是個廢物體質…看來這位擁有道衍仙體的林丞莫不是生錯了時代啊…」餘下的人在這林卓的影響下全都議論起來。
聽到林卓的嘲諷，林丞眼睛里流露出一絲迷離，臉上的表情上也透出些許沮喪，可這沮喪中又摻雜了一絲笑意，讓人看著很是不解。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林丞便沉默地拖著身子走出道場，此刻他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林卓一路放聲大笑，面容極為得意，邁著步子離開了道場。
過了一會兒，人群的議論便停止了，還未參與測驗的人一個接一個走上前去測驗自己的仙緣。
「林宇，中等仙緣…通過」
「寒如煙，極陰寒體…通過」
「許麟，劣等仙緣…淘汰」
隨著徐掌座一聲聲接著通報著參與測驗者的仙緣，人群中有人神色飛揚，有人懊惱沮喪，有人面無表情難以接受者測驗結果。
林丞坐在這道場外圍的一古棵樹下，靜靜地發著呆，思考著剛剛王長老說的話，那番話說得他現在整個心裡全是迷茫不解，腦中一直想著證道，上古，仙帝幾個詞語。這些詞語本來與他的人生沒有一點關係，可現在為他需要明白這些詞語究竟是什麼意思。
林宇和寒如煙測試完畢后，便尋著坐在樹下的林丞而去。
「我就知道林丞哥必定是人中龍鳳，那什麼道衍仙體可比那林卓的祥瑞仙根要強上不知道多少倍呢，上古的仙帝的體質肯定很強。」寒如煙一屁股坐在林丞身邊，眉眼帶著笑意，兩頰略帶緋紅，嘴巴微微上翹，輕盈盈地說著，此時盡顯少女的姿色與俏皮。
「什麼人中龍鳳，不過是累贅罷了。」林丞嘆了嘆氣，目光遲鈍，帶著臉上的苦澀搖了搖頭。
「可是我相信林丞哥一定會有所作為的…對吧？」寒如煙歪著脖子雙眼瞄著林丞，笑吟吟地說，一旁的林宇也點著頭附和道。
這四天一路走來，見到了有人在試煉中丟掉了性命，也見到了有人因為仙根不行被無情地淘汰掉，他心裡開始迷惑起來，冒著生死通試煉后修道究竟是為了什麼？大道嗎？還是為了自己的私慾？又或者說他只是想要證明自己？
他不知道答案。
林丞忘不掉父親的一番話，也記恨著林卓對他的嘲諷，現在他如願以償地成為了仙人的子弟卻是突然迷茫起來，失去了自己的方向。
「林丞，御兵閣外門弟子…林宇煉丹房外門弟子…柳煙內門弟子…」一陣恢弘悠揚的聲音從山頂傳來，此時測驗的結果已經全部出來，各閣的長老們已經挑選完新的弟子，此時正通過傳音將結果公布了出來。
三人坐在樹下，聽著這結果，頓時都舒了一口氣。
不知什麼時候從道場上走出一位身穿紅衣的女子，這女子臉上帶著面紗，邁著盈盈步伐朝著樹下坐著的三人走來開口說了句：「寒如煙，請你跟我們來一下吧…」
寒如煙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是作別了林丞林宇二人跟著這女子走了。
林丞和林宇坐在這樹下，迎來日落時分，日光灑在他們臉上，兄弟二人身子倚靠在這樹榦之上，一起迎著日落抬著頭看著向遠方，眺望著面前的群山與宮殿，二人回頭相視淡淡一笑，走過這四天處於生死邊緣的試煉，現在他們將要在這重陽宗開啟新的人生了。
此時，遠方的山腳之下一隻仙鶴張開雙翅，伸頸抬頭，欲要振翅飛向天空，似乎要衝破這天空直達九重青天之上。
不久之後，一聲清脆的啼鳴劃過這夕陽，仙鶴張開雙翅飛向了這無邊無垠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