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這姑娘真好
午飯後，返程公路終於恢複通車。劇組眾人駕車沿原路返回喀什，然後乘機先到省會中轉，最終回到京城。
高揚和佟麗雅在房車裏的那次談話，其實也給他提了一個醒：除了醋壇子和小心眼，高揚還有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就是控製欲太強。
他憑借著先知和重生者的身份，總是把自己站在控製者的位置上，試圖“安排”楊小蜜。
他覺得這是為楊小蜜好，但是忘記了做決定的人終究隻能是她自己，而不是高揚這個男朋友可以代勞的。
楊小蜜後來的分手信裏想，之所以說她想做回自己，估計也是察覺到她受到了高揚的“安排”，有些喪失自我了。
總結一下，就是高揚借著“先知”自以為是地操控楊小蜜的人生選擇，一點也不在乎對方是不是願意接受他的“為你好”的安排。
“任何關係走到最後，不過相識一場。有心者有所累，無心者無所謂。情出自願，事過無悔，不負遇見，不談虧欠。”這是高陽總結自己和楊小蜜，這段無疾而終感情的一句話。
心裏有些觸動的高揚，在回程的路上用手機打給楊小蜜，邀請她有時間參加劇組在三亞拍攝的“安陽追回前女友”的劇情，原本這個前女友他們是找高媛媛客串的，不過高揚這回想開了後還是決定邀請楊小蜜來客串這個角色，也算是徹底解開二人的心結吧。
……
劇組回到京城暫休一日，轉天就轉移到津門市區拍攝相關外景。
電影中一些城市外景都選擇在了津門取景，比如駕駛借來的超跑在道路上浪，開篇地鐵站裏高揚甩脫失竊者，超跑卡在一個緩坡上，還有電影裏醫院頂樓的戲份也都在津門拍攝。
局中局計劃在津門進行十日的拍攝，結果第二天高揚爸媽就跑過來看兒子是如何工作的。
地點在津門知名的意式風情街，拍攝場景是安迪和安陽二人駕駛超跑被尷尬地卡在一個小緩坡上，旁邊還有幾桌吃下午茶的遊客。
“兒子，這麽貴的車開過去還不得弄壞了？多糟蹋東西呀！”第一次目睹導演拍攝的楊愛萍女士好奇寶寶似的看道具師忙活著。
“沒事的，這是部租來的二手車，車底我們特意安裝了底牌護甲，硬開過去也沒什麽損害。”
“原來是這樣啊.……咦，姑娘你也是演員嗎？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是不是和高揚一起演過戲？”
楊愛萍女士一眼看到人群裏的丫丫，湊過去和她聊了起來。
“啊……阿姨您是高揚媽媽吧？我叫佟麗雅，您也可以叫我丫丫。我三年前和高揚演過《爆裂鼓手》。”
“對對對，你看我著記性，丫丫是吧，我記得你和高揚在電影裏演男女朋友，對不對？丫丫，你今年多大了？有沒有.……”
見自己親媽越說越不像樣，高揚趕忙攔住她的繼續發揮：“媽！媽！演員準備就位了，你快坐到我爸旁邊！一會兒開機後你們跟著其他人一樣，看向我和老黃就行。”
父母看他第一次拍戲當然不能白來，幹脆讓他們在路邊下午茶的群演裏飾演一對遊客，反正也沒什麽難度。
“聽見啦~……兒子，我聽小蕊說你前陣子又分手了？你這都快大學畢業了，也是時候.……好啦，好好啦！我不提了，拍戲拍戲……”
劇組在津門的拍攝很順利，趕在秋末之前完成了取景。
再次回轉到京城攝影棚，按照進度表很快就要迎來丫丫的殺青戲。
她的最後一場戲，是一場比較“香豔”的情節。絕症二人組想要大晚上從【絕症關懷中心】出逃，想要拿到鑰匙必須引開值班的護士。
高陽負責引開人，安迪負責克服恐貓症，在值班室拿到鑰匙。
高陽用起泡粉偽裝成嘔吐白沫，假裝成犯病導致窒息，然後借助聲響引來護士。丫丫飾演的護士幫他緊急做人工呼吸，擠壓胸腔.……然後高陽接到安迪提示，停止裝病，起身和護士四目相對，二人尷尬不已。
“額……高揚你有口香糖沒？”佟麗雅走過來問高揚。
“給你.……你還嫌棄我口臭呀？”高揚調笑道。
“不是啦……我是有點緊張，自從出道以來我還沒……”
“沒什麽？我沒聽清。”
“還沒拍過吻戲啦！真是的，非逼我說這麽大聲~”
高揚一聽，這才反應過來。丫丫以前拍的電視劇都是古裝戲或者年代戲，貌似還真不一定有親熱戲份。她說她沒拍過吻戲，估計是真的。
“別緊張哈，我也沒怎麽拍過吻戲，大家都沒經驗。我以前……”說道這裏高揚突然卡殼了，他在《那些年》裏，有一場戲是和新娘打扮的大蜜蜜拍過一場吻戲的。
“咳咳！一會兒你就把自己當成救死扶傷的醫護人員，別把我當高揚，我就是一個病人.……”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當很熟悉彼此的兩個人，真的要以“人工呼吸”的方式接吻時，丫丫還是忍不住笑場了幾次。
“哈哈哈，高揚你一嘴的奶味兒，聞起來像個吃奶的小朋友~”
沒辦法，口吐白沫的效果是使用奶粉勾兌的，高揚自己照了照鏡子也覺得自己很搞笑。
“好啦，我調整好了。對不起各位，咱們再來一條吧。”
這一次，丫丫終於沒再笑場，高揚被她捏住鼻子以人工呼吸方式吻住了嘴，然後.……被吹進氣，緊接著連續幾下按壓胸口。然後，再次重複一遍.……
收到“安迪”發出的信號，高揚飾演的安陽一個反轉，把丫丫飾演的護士壓在身下，二人雙目相視，非常完美的詮釋了什麽叫“尷尬場景”~
“好！哢——過了！”
聽導演喊完後，高揚起身把丫丫拉了起來。
“辛苦了，丫丫。恭喜你的戲份殺青了~”
“也沒多辛苦呀~記得有適合的角色就找我.……”
二人正說著沒什麽營養的話，高盼盼突然舉著手機跑過來。
“哥！二嬸、二嬸她突然暈倒，被送去醫院了！”
“我媽.……”
高揚聽了盼盼的話，一瞬間膝蓋一軟，差點坐到地上。幸好站在旁邊的丫丫反應快，用盡全力把他架住。
難道原時空的悲劇還要重演一次？自己老媽逃不過早逝的宿命？
前幾天從津門回京城之前，自己老媽還好好的，能說能笑，一切正常。
自己這幾年也是淨顧著拍戲忙碌，沒有太多精力關心媽媽的身體。明明冬季是各種老年病的高發期，自己怎麽就沒想到提醒一下她，要多多注意保養呢！
電話是高父打來的，說是楊愛萍下午在學校上完課後，還沒走出教室就暈倒了。然後被師生們緊急送到附近的醫院救治，現在還在搶救中.……
“高揚，你先冷靜下來。我現在開車送你回津門，我聽著送醫很及時，應該沒什麽問題。”率先反應過來的是黃博，他等高揚緩過來一些後，有條理地安排好一切。
“我也和你們一起去吧，接上小蕊姐，有什麽事情也好搭把手。”佟麗雅也跟著他們上了車。
黃博駕駛著劇組的商務車，接上高蕊後奔著津門方向開去。
兩個半小時後，高揚一行人抵達距離津門美院最近的一家綜合醫院，在住院部ICU觀察室外見到了高父和學校代表。
“事發很突然，暈倒前也沒什麽激烈的情緒波動和刺激。”
“大夫怎麽說？”
“腦部血管有一點出血，你媽媽血壓一直都偏高，但是每天都有吃降壓藥.……”
高揚又找到主治醫師問詢了一下母親的狀況，原來送到醫院後楊愛萍就醒過來一次，等做完檢查後又昏睡了過去。不過醫生說她狀況不算嚴重，常規治療就可以，甚至再觀察一周時間就可以出院。
學校代表陪著父子二人說了一會兒話就離開了，高揚也不打擾母親休息，和父親以及陪同過來的黃博、丫丫以及高蕊坐在外麵長椅上說話。
“爸，等我媽出院後咱們就勸她辦病退吧，正好明年她也50歲了。”
“好，我也是這麽考慮的。”
“爸，你這兩年也經常在外出差，我擔心我媽一個人在家出什麽事都沒個照應的人，還是給她找個保姆陪著。”
“你媽媽娘家有個遠房表妹，你要喊表姨的比較合適，等你媽媽好了我就聯係。”
“好……”
說完關於自己老媽老婆的話，高家的兩個男人突然沉默下來，主要是父子之間本來就交流少，這三年高揚又天天不著家，除了春節其他時間都在外麵拍戲。這導致父子二人都快忘記如何相處了。
“內個.……爸爸，你的【天通速遞】挺好的？在全國排名多少了？”高揚沒話找話的開始尬聊。
“還行吧，等今年結束應該能做到規模全國前十，單量前六……”
“什麽！這麽猛？”高揚一聽都驚訝了，自己當年也就是隨便支了一招，難道這就讓老爹走上成功之路了？
“這麽牛啊……那有沒有人來找你談投資或者收購的，有報價嗎？”
高父點點頭：“當然有了，順風的王總和S通的陳總都報過價，給天通估值這個數。”
高父給高揚比劃了兩個數字，直接把他給搞自閉了。
高揚覺得自己作為一名重生者，在事業上實在是太失敗了。辛辛苦苦拍戲、攢劇本和班底，好幾部電影和電視劇下倆，紙麵利潤也才堪堪破兩億。
可是自己老爹的快遞公司三年下來，通過做高校及周邊市場，估值的零頭都超過高揚的利潤了。
莫非自己親爹才是隱藏的歐皇，冥冥之中的氣運之子？而自己隻能當一個混吃等死、吃喝玩不愁的富二代了不成？
“爸，你這快遞公司有沒有上市的打算？我和陳凡的那家互聯網公司明年就要IPO了，你的快遞公司要是有想法，剛好我們認識熟人，可以指導你如何操作.……”
“上什麽市？別看公司單量多，規模也不差，可資金壓力一直很大，最近我們正投入資金進行儲藏空間升級，各個網點自帶空間已經越來越不夠用了。現在隨便哪個大學，每日快遞單數都要幾千……?”
儲藏空間不夠用？高揚倒是想到一個主意。
“爸，你公司和三通一達的關係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競爭對手唄。”
“可以是對手，但也可以成為合作夥伴嘛。我有個想法.……”
“什麽？聯合成立一家驛站聯盟公司，以加盟形式招募驛站合夥人？”
“對啊，解決最後一公裏的投遞問題，還能提高快遞員效率。”
“可是這個聯盟車就算能成立，可是以後估計AL那邊肯定要插手，而且這個驛站鋪設肯定需要海量的資金投入，不是我們幾家快遞組成的聯盟能搞定的。”
“那就盡量多建設幾家，等形成一定規模了再和AL談融資的問題。回頭我就讓陳凡派人協助你們先把網站建起來，以後智能手機普及率上來了再推出驛站APP……”
高揚暫時放棄插手實業的打算了，還是決定走【網絡媒體+泛娛樂平台+短視頻+網購】的模式，也是融合了未來的微博、視頻及直播網站、短視頻平台和與之緊密聯係的電子商務模式。
而他讓陳凡的【眾人網絡】插手快遞驛站業務，當然是為了提前布局大數據分析。
雖然在娛樂圈內行人眼中，投資電影和選擇角色，依靠數據分析就是純屬搞笑，但是這一模式在電子商務平台很吃香。比如說，通過大數據分析，可以得知哪個省份的妹子，網購的罩杯尺碼最大.……
想到這個奇葩舉證，高揚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旁邊的西疆姑娘佟麗雅.……不對，現在是看這個的時候嗎！？
高母楊愛萍當天晚上十一點多清醒了過來，經過醫生觀察診斷，她隻需要正常輸液靜養就行，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等到了第二天中午，高母甚至都可以自己下地上廁所了。
“你們都各忙個的去吧，不用這麽多人陪著我！”老楊同誌一看病房裏總是圍著好幾個人，她也終於不自在起來。
“高揚你不是還要和小黃拍戲嗎？小蕊你也有工作要忙，都快回去吧，我這裏也沒什麽事兒了。”
“媽，你這才剛好一點，我再陪陪你。”
“你陪什麽陪，挺大個子了老是跟著媽媽算怎麽回事……不過丫丫可以留下陪我說說話，她的戲不是都拍完了嘛。我可是和她說好了，等明年夏天就去伊犁大草原旅遊，順便采采風。我還想看看到底什麽樣的大草原能養活出這麽俊的姑娘來~”
“媽，這怎麽好意思！咱們和人家非親非故的.……”高揚小聲嘀咕起來。
“沒關係的，高揚。我正好想和阿姨請教美術方麵的事情呢。我從小就是手笨，想學畫都被說沒天賦呢.……”
“丫丫你這麽漂亮怎麽會沒天賦呢！回頭等阿姨出院了就和我去家裏，我們從基礎學起……”
好吧，也不知道親媽那“漂亮=有繪畫天賦”的理論是從哪兒總結出來的，高揚現在也不願意違逆她的意願，隻好給了丫丫一個歉意的表情。
誰知道這姑娘突然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高揚：“.……”
心好亂。
被親媽嫌棄的高揚隻好和黃博回到京城繼續拍攝，很快京城攝影棚裏的取景也結束了，隻剩下“東北南”三極外景沒拍。不過這時候也快到年底了，寧號和黃渤夏天拍攝的《瘋狂的賽車》在09年元旦首映，他們需要請假十天，為電影宣傳出力。
不過他們二人走了，並不代表劇組就要停工，高揚準備帶隊先去海南三亞，為在那裏的拍攝做好前期準備。
臨走之前，高揚再次回到津門老家，接自己媽媽出院。
“辛苦你了，丫丫。”
“不辛苦呀，就是陪著阿姨聊天解悶，幫著收拾餐具什麽的。”
“那你也付出時間和精力了，今天看我給你露一手廚藝，也算報答一下佟女俠的大恩大德~”
、“哈哈，那好吧~我今天就以身試.……你做飯應該沒毒吧？”
“小瞧我了不是，咱也是.……咳咳，反正今天這頓口味可能清淡一點，但是絕對豐盛！”
高揚差點把自己單身三十六年的光輝記錄說出來，畢竟一個老單身漢，不會做飯是不可能的。高揚手藝還不錯，不過今天照顧母親的身體狀況，肯定是做不到味道濃鬱了。
“沒事，隨著阿姨的條件來，我本來也不太愛吃口味太重的飯菜，我來跟你當幫廚吧？”
“不用，不用。你陪著我媽看電視、聊天就行，今天全看我和我爸的！”
一個小時，六熱四涼兩個湯被端上桌，高揚一家舉杯感謝了陪伴了高母一周時間的佟麗雅。
“叔叔阿姨，您們太客氣了。我和高揚是好朋友，又是公司上下級關係.……陪您聊天解悶真的不用提感謝二字。”
“丫丫，你這姑娘.……阿姨最後悔的就是這輩子沒生個閨女，就隻有一個沒什麽用的兒子.……對了，我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身上都有味道了，下午咱們娘倆去洗浴中心搓個澡，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啊，我每年也搓澡好幾次呢。就是您身體……不知道允不允許？”
“嗨！我就多衝洗幾遍，不泡池子不就行了，等下午咱們讓高揚開車送咱們去……”
在母後的威嚴之下，高揚充當司機把親媽和佟麗雅送到一家市區豪華但私密性很好的洗浴會館，讓親媽沐浴搓澡，洗去災病.……
三人從洗浴會館回來時，已經是晚上了，楊愛萍女士親切的把丫丫留宿在家中，非要明天就給她上美術課。佟麗雅執拗不過，隻好同意了下來。
晚上十點多，本來要入睡的高揚被爸媽叫到他們房間。一進門就被親媽的一句話問住了。
“兒砸，丫丫這姑娘真好！你也老大不小了，對人家到底有沒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