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殺還是不殺
“果然跟傳說中的一樣，是位天才人物。”葉孤淡淡地說。
“彼此彼此！你我同為傳說中的年輕才俊，彼此都位列‘十大’之中，自然都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夜七郎臉也不紅地說：“喂，美女！你看到了跟他同樣優秀的我，是不是心動了呢？”
粉紅美女手中短劍一劃，臉若冰霜：“誰跟你心動！”
夜七郎大喊：“救命啊！木有天理咧！媳婦要殺丈夫啦！”跟著又小聲跟粉紅美女說：“其實，你看呐！我比他更好看，也比他更會說好聽的話。他？一個木頭人一樣，一天連屁加起來都超不過十聲。你不會喜歡他吧？”
粉紅美女呸了一聲，下意識地看了葉孤一眼，跟著看向夜七郎的眼中現出殺氣，手中短劍揮舞，眼看又要一言不合地殺過來。
葉孤麵無表情，似乎夜七郎那番騷話對他根本沒有影響。
夜七郎連忙雙手豎在身前，作保護自己狀，對美女說：“美女，先不急殺我。我問他，葉孤，你來這裏打算做什麽？”
“找到兩個孩子，問清寶物的下落。”葉孤人冷話不多。
粉紅美女美目連眨，看向冷酷的葉孤，眼神裏充滿了愛意。
“如果兩個孩子不願意說呢。”夜七郎又問。
“抓住，逼問。”葉孤說。
粉紅美女臉上現出詫異的模樣。
夜七郎句句緊逼：“所以，你是想要抓住孩子，把他們帶走，用刑訊逼供嗎？”
“為了寶物，可以這樣。”葉孤昂著頭，他覺得自己的想法，應該許多人都會這麽做吧。
“所以，你為了一個死物，可以置兩個那麽可愛的孩子的生死於不顧嗎？”夜七郎最後一句話說得極慢極慢，臉上表情也滿是惋惜。
粉紅美女臉上也現了失落、惋惜的表情。
“我看錯你了。”夜七郎微微低頭，搖頭：“我以為你和我共同並列於‘十大傑出青年’之中，結果你卻是這麽一個狠心之人，你的毒心腸之毒，令我望塵莫及！”
他一幅痛心疾首的樣子，看著滿臉茫然的葉孤：“你看看你，到現在你都沒有悔過的樣子！難道在你眼裏，兩個那麽可愛的孩子的性命，你當真沒有放在心裏半分嗎？”
一旁粉紅美女臉上也現出憤憤的表情，她美目連眨，靜靜地看著葉孤，等著他的回答。
然而，葉孤依舊是那張麵癱臉，仿佛他始終都不認為自己哪裏做錯了什麽似的。
“你看看他！唉！”夜七郎對著粉紅美女說：“真差勁！我覺得你應該不會喜歡這麽一個冷血冷酷冷麵殺手吧？你那麽美，心腸一定很好，一定跟我一樣，很喜歡小孩子吧。”
粉紅美女下意識地點點頭，看向葉孤的眼神裏第一次產生了動搖。
“我再問你，如果那兩個孩子實在不說，你會怎麽做？養大他們？還是殺掉他們？”夜七郎又問了葉孤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令葉孤十分地措手不及。
他從未想過類似的問題。
若是，有兩個孩子交到他手裏，是讓他花費十數年的時間，撫養他們長大？
抑或是直接幹脆了當地殺掉他們？
葉孤想了想，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選。
他原本是府城邊上村子裏一名孤兒，父母都是病死的。自小，他就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可憐他收養他，甚至連給他吃的穿的都十分地嫌棄。
葉孤自小就生長在一個十分封閉的環境裏。他沒有朋友，更不知道應該如何去交朋友。
他冷酷，他話少。
那全歸功於他自小生長的環境，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和別人說話，如何去交際。
在他眼裏，全世界都是與他為敵的人。他們嘲笑他，排擠他，他們向他扔石頭。
葉孤，名字中的孤字，其實就是他自己取的。
就因為太過孤獨，所以，他也習慣了孤獨。
遇到師父之後，他依舊我行我素，像一匹孤獨的狼。
他一個人在深夜裏劈劍，練劍。
他可以忍受著饑餓，從清晨修煉到深夜。
所有師兄弟都不喜歡他！
即使他的修為在師兄弟當中最高！
在師兄弟們的挑撥中，就連師父都對他冷言冷語起來。
但，那又如何？
他不需要他們的認可，甚至是師父！
他隻需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他討厭一切可以阻擋他進步的人或是東西。
討厭一切！
葉孤睜大了眼睛，臉上表情忽然變得有些猙獰，有些激動：“我不會養大他們！我會親手殺了他們！”
夜七郎頹然長歎一聲。
粉紅美女也瞪大了眼睛。
她沒料到葉孤居然會選擇殺死兩個孩子！
在她美好的回憶裏，葉孤是一個英俊、瀟灑，永遠一襲潔白長袍，永遠安安靜靜，像個花瓶般美麗，出手又迅疾如風，仿佛天底下唯他獨尊的人。
他是那麽的高高在上，冷傲孤僻！
她喜歡他，瘋狂地迷戀他！
隻是現在，這種喜歡，這種迷戀，突然在夜七郎的幾句問話當中，結束了！
她的偶像幻滅了。
她的偶像，葉孤卻依舊茫然，不知自己錯在了哪裏。
他也看見了粉紅美女臉上的錯愕，他想大聲呼喊，他想大聲問：“我究竟錯在了哪裏！”
但是，他猛然發現，他竟然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張了張嘴，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夜七郎臉上笑得極其燦爛，和粉紅美女臉上的失落，葉孤臉上的茫然形成鮮明的對比：“我問你，養大孩子，或是殺掉孩子。你選擇了殺掉孩子。那麽，你為什麽就不能把兩個孩子送回來，讓他們回家呢？”
你為什麽不送他們回家呢？
為什麽不……
送他們回家呢？
這句話，仿佛天雷滾滾，直接將葉孤震得傻掉了，癡掉了。
是啊，明明還有更好的選擇的！
我為什麽……要殺掉他們呢？
葉孤低頭，看了自己的雙手一眼。
手上，似乎還有以前他殺過的人身上的血。
溫熱，腥臭。
那麽地令人作嘔！
葉孤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身邊的粉紅美女：“你……”
粉紅美女猛地一聲尖叫：“你太可怕了！你走開！”
葉孤愣住了。
他從來都隻看見粉紅美女對自己刻意奉承，曲意迎合，卻從未想到如今她竟然翻臉了！
神情間有些落寞，但葉孤仍然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
他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麽，卻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