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揭穿
南宮雲秋沒有絲毫猶豫，將自己的儲物玄晶直接遞給秦空，然後大聲說道：“大家都靜一靜吧，我們雖然活了下來，但是夜刹公子卻付出了生命，他現在還有一口氣在，秦空要幫他救治。我們也該出一份力，保證周圍的陰冥獸不來騷擾他們！”
“對！你說的沒錯！嗜血夜刹的名聲雖然不怎麽樣，但我們的的確確都受了他的救命之恩！現在也該我們為他做一點事情了！”
“對沒錯！秦空小哥，你隻管幫他醫治，剩下的妖獸都是低等的，我們可以應付！”
“就算再有高等的四臂鱗猿出現，我們豁出性命也絕不讓它靠近你兩！”
這群賞金獵人以蘇龍為首，都是很重義氣的人，非常的知恩圖報，此刻在南宮雲秋和南宮牧的帶領下，呈一個扇形散開，將秦空和常越都護在了當中。
而這一刻。秦空已經完全不去關心戰場，而是全神貫注地處理常越身上的傷口。
常越傷得非常嚴重，整個身體就像是一個裂而未碎的瓷瓶，密布著無數被撕裂的口子，仿佛再多一點點的力量都會令他爆體而亡。
此時秦空也不好受，三次出劍都將奔雷撼天訣爆發到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一雙手臂內部，肌肉多出撕裂，哪怕是輕輕活動一根手指，都會帶來劇烈的疼痛。
然而，秦空卻沒有一秒鍾停歇。
他不停從南宮雲秋的儲物玄晶當中取出各種藥物。送到鼻子前確定種類，有的外敷在常越身體的要害位置，有的則要喂給常越。有時還要從傳承小塔和靈農圃中選擇玄藥混合。
秦空的雙臂不斷在活動著，一連串的動作，足可令外行人眼花繚亂。
而與此同時，雙臂之中的劇痛，也分分秒秒都在折磨他。
當然，秦空絕不怕傷痛，相比起損失一個知己，一個兄弟，秦空寧願現在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就是他！
秦空向來珍視友情，對於常越，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所發生的事情，卻令他們之間的友情，迅速上升到了一種惺惺相惜的兄弟之情。
當初，丁渺故意譏諷說秦空是常家的私生子，因此徹底激怒常越。
而這一刻，反倒是有些被他一語成讖的感覺。
秦空和常越雖然不是親兄弟，但他們的情義已經更勝親兄弟！
這就是男人之間的情義，有時候非常簡單就能建立，卻能夠比這世上任何東西更加堅固！
“嗯？這是什麽？”
進行了大量的止血處理之後，秦空才著手查看常越的脈象。
一查之下，秦空心頭頓時一凜。
身體已經被完全崩裂的常越，玄脈竟然保持著完好無損的狀態！
按道理，他強行吞噬了那數十倍於自己修為的力量，玄脈應該是受損最嚴重的部分。
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他的玄脈完好無損！
“一定是這個東西起到了作用！”
秦空用心感悟，他發現，就在常越的玄脈中央，有著一個黑灰色的漩渦輪盤。這個輪盤和他抵擋四臂鱗猿時的那個輪盤非常相像，但是卻有著一個巨大的區別！
抵擋四臂鱗猿的輪盤，是吞噬了巨力。
而玄脈之上的這一個輪盤，則是在釋放力量！而最奇怪的是，一邊釋放，卻又一邊吞噬，仿佛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循環！
“這個輪盤，恐怕和常越所修煉的暗屬性玄法有關！按照常理，修為越高，便能吸收更多的玄力。”
“常越半步靈玄的修為，應該有著半步靈玄的極限。四臂鱗猿的力量，超出這個極限數十倍之多！一擊之下，常越應該爆體而亡。”
“恐怕就是因為這個力量太強，完全違背了常理，所以常越體內的這個輪盤在重壓之下破而後立，發生了某種常理之外的變異！”
“這個變異令他所吞噬的巨大力量自主循環起來，達成了一個平衡，這才保住了他的玄脈！”
秦空按照自己所學的醫術，以及常越的脈象，逐漸做出了一個合理的推斷。
“對！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裏，秦空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了一抹驚喜的表情，興奮道：“這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常越！你不息性命的拚搏，為你自己贏得了一場巨大的機緣！你要堅持住，絕對不能向死亡低頭！你身上的傷交給我！我們一起努力，必定可以令你涅盤重生！”
常越沒有反應，但脈搏卻忽然強勁了起來。
他畢竟是夏州年輕人當中最頂尖的十人之一！不論天賦，或是心性，都高於常人。
秦空激勵著他求生的意誌，除非身體先死，否則他的精神絕對不會放棄！
然而，作為一名頂級術煉大師，隻要人不死，傷還會難得倒秦空嗎？
此一時，兄弟同心，就算是閻羅鬼王親自來索命，也定要叫他打道回府！
常越求生的意誌，令秦空看到了希望，整個人終於放鬆了一些。
“他的傷勢怎麽樣？”
這時，莫璃緩步走了過來。
她還是一如既往，透著聖潔高貴的氣質。一雙碧藍的眼眸凝視著常越，透著淡淡的關心。
不得不說，她的演技非常好。
常越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完完全全都是她一手釀成！
前一刻心如蛇蠍，一轉眼卻又可以若無其事地拿出一副聖女的姿態，還令人感覺十分真誠。
這樣的女人，簡直比四臂鱗猿更加危險！
“傷勢非常嚴重，必須盡快將他帶離戰場。”
秦空認真回答，雙眼卻有意無意地打量著莫璃。
莫璃不置可否，轉而又問：“你呢？你的傷勢如何？還能戰鬥嗎？”
秦空聳了聳肩，說道：“我的傷沒有什麽大礙，不過玄力幾乎已經耗盡，難以再戰。”
“玄力耗盡？難道說你的修為，真的不到靈玄境界？”莫璃眉心一皺，表情不可思議。
秦空曾告訴過她，自己隻是入玄境七重的修為，莫璃一直不信，但是在剛才那麽危險的情況下，秦空卻沒有玄罡護體，這樣的事實，又由不得她不信。
“此子如果真的不到靈玄境，剛才那三次攻擊的確有可能耗盡了他的玄力，我現在殺他，簡直易如反掌！”
莫璃心中暗暗思量，她還剩餘進兩成的餘力，要對付此時的秦空，的確是綽綽有餘。更何況，她還可以獻祭壽命，來獲取額外的力量，就算黑魘魔鴉出現，她也不會有多少擔心。
此時，她隻是這樣想著，還沒有付諸任何行動，然而，秦空的反應卻令她大吃一驚！
“你不該在這個時候問出這句話！”秦空緩緩站起身來，直視著莫璃，冷聲說道：“你走吧，從我麵前消失，否則我會殺了你！”
“什……什麽？”
莫璃聞言心頭猛然一顫，碧藍的雙眼之中不可抑製地流露出震驚。
“你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莫璃仔細回憶，並不覺得自己曾露出過什麽破綻。
為什麽秦空的態度會這樣轉變？
這讓她無法理解。
“現在，我們是敵人。”秦空的聲音平淡，卻透露出冷冽的氣勢，越平淡，越令人心顫：“我本來希望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但那樣的話，我無法向常越交代。”
秦空的話已經徹底挑明，莫璃也不再掩飾，冷聲問道：“你是怎麽發現的？”
“昨天夜裏，我截獲了你放飛的靈蝶，聽到了你向亡故雙親的傾訴。你說，為了幫我，可以連命都不要。”
“而就在昨天白天，你親口告訴過我，你修煉的光屬性玄法，可以通過壽命獻祭，向天地換取力量。”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麽一頭四臂鱗猿根本就難不倒你。”
“可是，你卻在我最危險的時候突然撤手，裝出玄力耗盡的樣子，不僅要置我於死地，更讓所有人都陷入險境！”
“你告訴我你的底牌，又故意讓我截獲靈蝶，目的都是為了增加我對你的信任。你也的確成功了，我一直都把你當做朋友看待。但同樣是這兩件事，卻在你撤手的瞬間讓我看清了你！”
秦空的語氣依舊平淡，可那冷冽的氣勢卻不斷增強。
莫璃聞言，嘴角盡然勾起一抹冷笑，淡漠道：“嗬，我還以為你能拿出什麽證據。隻是因為一兩句話，你就要與我為敵嗎？這樣的魯莽，足夠把所有人害死！”
“如果你敢動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我一定會殺了你。”
秦空的視線緩緩掃過正在與陰冥獸戰鬥的人，南宮牧，南宮雲秋，以及蘇龍那些賞金獵人。
他們剛剛還在慶祝性命得以保全，這是常越拚上性命為他們換來的希望，秦空怎麽可能容許這希望再被抹滅？
“如果是剛才你說要殺我，我多少還會有些忌憚，可現在，你的兩條手臂都在顫抖，你要怎麽殺我？”
“靠那團黑色魔影嗎？我隻能說它的確有著很詭異的能力，但隻要我稍稍犧牲掉一點壽命，它還能有什麽作為？”
“很顯然，你在這個時候揭穿我，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莫璃一邊說著，一邊緩步走向秦空。
她微翹的嘴唇上，冷笑逐漸變得濃鬱起來，那雙碧藍的眼眸之中，更加流露出陰冥獸一般凶殘的殺意。
聖潔與高貴隻是她的一張麵具，作為赤血神機營的一員，殺戮與碾壓才是真實的她。